“劉兄,死人若是屍變,可會害人?”
“這就要看是哪種屍變。”
“屍變多種多樣,大體有【殭屍、活屍、妖屍】此三類。”
……
雲加寺內,大殿前院。
劉彥一行六人進到古剎,在香堂施捨過香火錢,大雄殿拜過釋迦佛像,結伴而出,遊賞廟宇。
與周氏告別後,郭松、陶青腦中卻還想著‘宋娘子屍變、騙人、逃走’之事。
他們對此‘怪力亂神’都頗為好奇,有探究靈異之心,便向身邊的奇士‘劉彥昌’提問。
劉彥隨口笑談,說起‘三類屍變’。
眾人興致勃勃,孫子岷請教問:“此三類有何區別?”
劉彥一手持扇,分視左右而笑,請他們邊走邊說。
“頭七之內屍變者,便是‘活屍’。”
“此類,行動如常,存有靈智,記得生前之事。”
“害不害人,只看他生前性善、性惡。”
“頭七之後、二七之內屍變者,是為‘妖屍’。”
“妖屍者,乃七魄成靈,有一靈主持屍身,憑著靈性,它能自行修煉,食陽氣而煉玄陰,背後生白毛,……”
“此物已非人,心性近妖,定會害人!”
“諸兄今後若看到誰家死人發白毛,絕不可在其家久留、過夜,不然必遭殺身之禍。”
“三尸之中,就屬‘屍妖’最能害人,最為可怖。”
聞其言,眾人各都謹記在心。
郭松又問:“那‘殭屍’……又是如何變成?”
劉彥眼看前路,見北邊有個園林,邁步而行說:“三七之後,入棺屍變者,乃‘殭屍’。”
“殭屍與前兩者皆不同,乃屍身空殼精變。”
“其屍變之因,與所葬之地的風水有關。”
“凡葬於藏陰聚氣之地,最易變成殭屍。”
“殭屍者,屍體僵硬,受地陰之氣充盈體竅,故而屍體僵而不腐,加之‘太陰煉形’,能使其身千百年不化。”
“只要不破壞地穴風水,不起棺開棺,那‘殭屍’便不會傷人。”
“它本無靈智,只是一具軀殼,所以與活人秋毫無犯。”
“世間凡是傷人害人的殭屍,多受妖法驅使,或是邪物入身,外來鬼神佔據軀殼,操控殭屍害人。”
“比起前兩者,殭屍最不可怕。”
眾人笑逐顏開,紛紛抱拳說‘受教了’。
陶青道:“劉兄見識廣博,知世上玄理,今聞君言,受益匪淺。”
劉彥笑了笑,轉摺扇正要說話……
忽聞前面園內,傳出燕語鶯聲,有嬌滴滴的女兒聲,似乎在飲酒作樂。
孫、郭、陶等人都聽見,收了話音,尋聲而望。
繞過遮眼的假山,只見東邊一間僧舍內設有酒席,席上三五人,皆著錦衣,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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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稀奇。
稀奇的是,有幾個素衣尼姑陪坐歡飲。
她們無不青春貌美,光頭剃度,有的貼靠香客,有的坐入懷中。
身上的僧衣甚是輕薄,衣襟大多敞開,堪比青樓裡的紅倌人。
六人見此場景,或多或少有些震撼,不想這佛門清淨地,竟有此勾欄場面!
他們隔窗觀看時,僧舍中的香客與尼姑收聲相視,有兩個眼眸不快。
其中一美豔尼姑站起身,笑盈盈把窗門關上。
而後,僧舍內歡聲笑語再度響起。
大孫小孫、郭陶二人面面相覷,內心詫然。
劉彥摺扇引路,示意他們莫在此處停留,以免引人不快,發生是非。
出這個園子,郭松顧頭道:“荒唐,真是荒唐!”
“這哪裡是佛家寺廟,簡直、簡直有辱殿中世尊大佛!”
“這般,還敢稱佛門弟子?”
陶青道:“著實沒想到,雲加寺竟有暗娼!想來,是那新主持廣大和尚所開,那和尚果然不是清淨僧。”
孫子岷疑惑說:“那些尼僧,又是哪座寺廟、哪座庵的?”
此言剛落,忽聞身後一人接言。
他笑著說:“僧舍陪客的尼姑,皆是主持長老的小妾。”
“那大和尚有十四房小妾,都受剃度之禮,養在後廟,助他修煉法禪功。”
“房中香客乃永嘉縣員外相公,每家施捨的香火錢,不下千兩銀子。”
“被雲加寺奉為‘本廟上賓’,大和尚最喜這等香客,故而‘尼妾待之’。”
“實不足為奇,諸位見怪莫怪。”
眾人先後顧首,見來者一襲青衫,文質彬彬,相貌堂堂,七尺身手拿摺扇,八斗才風流儒雅。
此人一眼不俗。
他分視六人,直看劉彥,持禮道:“小生方文、方有才,未請教諸兄尊姓大名?”
眾人各自有禮,孫子岷自薦後,逐一與他引薦劉彥等人。
這方有才多看劉彥,目中見心思,旁人難以察覺,唯有劉彥君心明辨。
郭松問道:“方兄莫非是雲加寺‘上賓’?怎對寺中隱秘瞭如指掌?”
方有才一笑,搖扇說:“在下只是寺廟掛單的客人,就住在此園僧舍。因此他們的勾當,我略知一二。”
“況且,這也並非隱秘。”
“那主持大和尚在廟中養‘尼妾’,常來的香客皆知。”
“不少信女、小娘子,甘願入寺為尼,與那大和尚修此佛緣。”
“諸位隨我來。”
說著,他合扇在前引路。
劉彥、孫子岷等六人好奇跟在後面。
沒幾步,來到菩薩堂外,殿堂窗門虛掩,能聽見裡面嬌聲陣陣。
方有才轉動持扇,示意眾人來看。
劉平跟著相公探看窗縫,一眼目瞪口呆,二眼面紅耳赤,三眼羞得把眼低下。
卻見堂內,幾個和尚正與小娘子學做夫妻,花衣、肚兜散落一地。
看到這處,除了劉彥,其他人各把眼目迴避,心中雜亂。
劉彥雜欲不生,細看之下,發現兩點。
其一,那些小娘子都是帶發女子,與僧舍的落髮尼妾不同。
其二,眾和尚眼熟,乃是昨日跟隨曹承一同買屍的僧人。
他看著窗內之景,方有才則在看他,目光有思量、有驚訝,又藏著別樣之色。
劉彥轉眸相視剎那,這方有才眼中諸般,頓時收掩隱藏。
他摺扇請著眾人移步別處說話。
笑道:“殿中交歡是一種法禪,名曰‘婆羅瑜加歡喜禪法’,有別於房中之事,只是表面看上去相近。”
“實則似道家‘鉛汞陰陽相合’。”
“那些小娘子皆為信女,有意入廟,為尼修禪。”
“主持大和尚便讓她們先與徒弟坐禪。”
“禪法熟了,再選其中有慧根的,收入廟內。”
郭松面紅問:“那些未挑選上的,又當如何?”
方有才摺扇撫掌道:“那就看她們的意思。”
“願意留下的,就與弟子結伴修行。”
“不願意的,便回家修持,給五兩銀子。”
“自那大和尚掌廟以來,徒弟、僧人沒有一個抱怨的,皆歡喜無二心。”
“香客們更願使銀子,都說‘香火錢給得值’……”
“從上到下,由內到外,皆服那長老主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