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黑衣天三從葉南風體內剝離的金黃光暈居然直接朝著徐夜體內灌去,徐夜只覺得體內一股極其契合的親和力在響動,好似見到了老朋友一般。
金光片刻之間只剩一道尾巴,其餘全部沒入徐夜體內。
天三陰惻惻笑道:“鄧玄庭,你這是何苦呢,將希望寄託於這麼個毛頭小子身上?他是三教合一不假,可前提是他得活過三十歲,呵呵。”
“千年大劫將至,你好自為之吧。”
天三說完,又回過頭看了一眼軒轅青衣,隨後冷哼一聲,沒入暗影之中。
“有意思,呵呵......”
葉南風,陰陽教,魔氣,千年大劫,呵呵,當真是有意思。
鄧玄庭看著已經全部吸收完葉南風氣運後蜷縮在地上的徐夜,朝著軒轅青衣作了一揖道:“軒轅先生,徐夜,就交給你了,不到一年京城還將有場劫難,我得離開一段時間了。”
說完,鄧玄庭將玄龍劍歸鞘,緩緩後退,隨後消失不見。
“軒,軒轅先生,徐夜他?”
望著懵神一般的軒轅青衣,袁青鋼隨即再低頭看著正在痛苦抽搐的徐夜,不禁弱弱問道。
軒轅青衣回過神來,輕輕一笑道:“放心,徐夜沒有大礙,等他體內完全消融後就無恙了。”
他隨即看向一旁的李錦才,笑道:“李兄,咱們該出去和大家夥解釋解釋了,你知道該怎麼說的吧。”
李錦才先是不斷的咳嗽,隨後肯定道:“自然,軒轅兄,我們走吧,”
軒轅青衣點了點頭,輕輕地從袁青鋼身旁走過。
徐夜渾身的抽搐漸漸減弱,直到一股溫煦而又霸道的力量充滿了全身,他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醍醐灌頂之勢,淋漓盡致地想要揮灑出來。
“徐夜,你沒事吧,芒種和驚......”
袁青鋼話音未落,只見徐夜大吼一聲震動天地,在他身體之中好似有道金龍虛影不斷擴張縮小,縮小擴張!
咆哮過後,徐夜猛然揮劍,不斷釋放著真氣。
周遭山谷瞬間支離破碎,袁青鋼喃喃道:“這,這劍氣,居然超越我了......”
這才多久,距離自己認識徐夜開始,也僅僅不到半年而已啊......太恐怖了,三教合一的修煉資質,就是如此嗎。
過了許久,山谷秘處終於安靜了下來,徐夜也恢復了理智,他正在與袁青鋼替驚蟄芒種師兄妹兩個療傷。
“你說,葉南風到底與陰陽教,還有魔氣,有什麼關係?”
袁青鋼問道,他想不通為何名滿天下的大楚劍聖會做出這種事情。
“關係一定是又關係的,無論是什麼關係都會存在,只是並不為人所知罷了。”
徐夜沉聲道。
“嗯,咱們怎麼辦,古月哪裡,應該還在前山。”
“咱們不方便露面了,直接回去,先把芒種弄醒,驚蟄交給她。”
“好。”
......
徐夜回到斬魔司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劍聖谷一案,已經由六鏡司彙報給皇上,景武帝自有定奪,畢竟再怎麼說,劍聖谷也是大楚治下,葉南風也對大楚朝堂有功,決計不會草率收場。
但也不會經由斬魔司之手了,朝廷自會派遣六鏡司和督察院的人來查。
徐夜找到了羋冬青交代了一些事情後離開了斬魔司,直接來到了太平武庫,按照律法,太平校尉無須稟報可直接入武庫。
一襲紅袍的掌印太監,卻忽然攔住了徐夜的道路,他笑道:“大人,朱總管有請。”
朱貂寺?
徐夜深吸一口氣道:“勞煩公公帶路吧。”
太平武庫緊挨著皇宮,周圍都是督察院、六鏡司之類的要府,入了皇宮之中,很快就見到了朱貂寺。
朱貂寺笑著親自迎接徐夜進入府邸,他給徐夜倒了杯茶,笑道:“徐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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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夜皺了皺眉頭,望著手上的茶杯中的水紋,淡道:“總管大人,不知你請徐某來此,有何事吩咐?”
朱濟修笑道:“咱家只是聽聞徐大人今日在劍聖谷又破了一件案子,就連素來清淨的軒轅青衣,都為你說上不少好話,皇上也是龍顏大悅,正想著封賞你呢。”
不愧是大內總管,徐夜暗想,這朱濟修的訊息倒是來得真快,只是他請自己來有什麼緣由呢。
“總管大人,不妨明說,有需要徐某的地方?”
徐夜不喜歡彎彎繞,所幸打開天窗說亮話。
朱濟修爽朗大笑一陣,隨後坐下在徐夜的身旁,望了一眼屋外,小聲道:“葉南風,是被何人所擄?”
徐夜心裡一緊,朱濟修這般問,那麼就說明軒轅青衣,並未將葉南風被天三帶走的事情告訴皇上?
“總管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徐夜沒有正面回答。
朱濟修拿著一個奏摺,扔到了桌子上,徐夜皺眉凝眸。
朱濟修笑道:“軒轅青衣說葉南風被人救走,咱家卻不覺得,照你們所說,他葉南風已是強弩之末,劍聖谷中出現魔氣,他葉南風會挑一個自己閉關衝境的日子做出這些事?”
“那麼總管大人以為?”
徐夜目色沉凝,試探道。
“有兩種可能,要麼有人想殺葉南風,故意引他出來,要麼就是栽贓陷害,葉南風逍遙江湖數十載不喜交友卻酷愛結仇,仇家遍佈天下。”
“這個時候,要是說有人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救他,要麼是魔,要麼就是假的,實則在擄他!”
朱濟修眼神銳利,盯得徐夜心裡發毛。
徐夜喝了一口茶,隨後輕笑道:“總管大人此言倒是令徐某茅塞頓開,仔細想來倒果真不假,只是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我也不得知。”
“當時可還有別人在?”
“徐夜搖了搖頭,沒有了。”
朱濟修站起身子,走到了徐夜的背後,將雙手放到徐夜的椅子背後,笑道:“徐大人,葉南風,有沒有交出什麼東西?”
徐夜冷笑道:“朱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按照軒轅青衣的說法,他刻意隱瞞了鄧玄庭的存在,也隱瞞了陰陽教的存在,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隱瞞了自己吸收那道氣運的事情。
雖然自己現在並未得到什麼太大的反饋,但其中的重要性,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東西?當時我北葉南風劍氣所傷,雖然意識模糊,卻不記得他有過交出什麼東西。”
徐夜又喝了一口茶,隨後緩緩吐言。
“是這樣嗎......”
朱濟修盯著徐夜,許久,隨後他笑道:“既然如此,徐大人,請雖咱家去御書房吧,皇上要見你。”
皇上要見我?徐夜有些忐忑,好端端地皇帝要求見自己是什麼道理。
不及多想,當下只得是跟在朱貂寺的身後,進了御書房。
“皇上,人帶到了。”谷
朱貂寺輕聲道。
“讓他進來,你在門口守著便是。”
景武帝的聲音從中傳來,徐夜凝神,聽不出喜怒哀樂。
“徐大人,請進吧。”
徐夜整了整衣冠,隨後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朱總管便推門而入。
入眼,是被硃紅色框架的淡粉屏風遮擋住的,鋪有一層厚厚毛毯的道路,兩側是書架,擺放地很有美感。
“到朕跟前來,呵呵。”
景武帝的聲音終於傳來,比較愉悅的口調終於讓徐夜緩了一口氣。
“臣徐夜,參見皇上。”
景武帝放下筆,平靜道:“免禮。”
徐夜起身抬頭,卻瞧見了皇帝身旁的一位年輕女子,約莫只有十五六歲,莫非是皇妃?
徐夜趕緊轉移視線,這時候景武帝的聲音傳來,“徐夜,朕聽聞你是第一個趕往劍聖谷的,是嗎?”
“啟稟皇上,那日,確實是臣接到訊息,臣便感到不對勁,當即親自前往劍聖谷。”
徐夜沉聲道。
“好,好啊,呵呵呵,不錯,徐夜,此案你有大功。”
“雖然劍聖谷與朝廷的關係不怎麼樣,但至少說也是離著皇城很近的地段,那劍聖葉南風,本來也是遊戲王成為大楚第五位國運聖人的存在,可惜了......”
景武帝說完,望了一眼徐夜,笑道:“徐夜,你可知,我身旁的是何許人也吶?”
徐夜凝聲道:“臣不知!”
“這是朕的小女兒,喚做婉兒,她是黎陽貴妃所生。”
徐夜不卑不亢道:“臣徐夜,見過公主殿下。”
趙婉兒輕輕地眨著好看的眼睛,在徐夜身上細細打探一番道:“免禮,你就是徐夜呀,我聽父皇說,你的長相頗為俊俏,甚至比我三皇叔還英俊,我不信,就來了,沒想到父皇還真沒有騙我。”
徐夜抽了抽嘴角,“謝公主殿下褒獎。”
“不過呢,從你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冷冰冰的,我不喜歡,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徐夜抬頭看了一眼景武帝,後者只是寵溺地刮了下趙婉兒的鼻尖,徐夜無奈笑道:“臣,遵命。”
趙婉兒眨巴了下眼睛,開心笑道:“你笑起來不是很好看嗎,為什麼不笑呢,姐姐也是,明明笑起來很美,就是不愛笑......”
景武帝明顯地一愣,隨後微微嘆了口氣,望著徐夜語重心長道:“徐夜,這次的功勞暫時先給你留著,等你替朕辦完另一件事情後,朕給你個驚喜。”
徐夜疑惑道:“皇上的意思是?”
“徐夜接旨!”
景武帝肅然道。
“今日早間的急報,雲州林袁瀧叛亂,勾結逆黨,集結軍隊數萬之眾,已經攻陷了半個雲州,數個險要關口也淪為失地。”
什麼!
徐夜如遭雷劈。
林袁瀧叛變?
怎麼可能......
“徐夜,我聽聞那林袁瀧在麟州與你一併清繳過魔教,如今朕派你去剿滅叛亂,你有沒有信心?”
派我去?
徐夜有些猶豫,卻忽然感覺周圍溫度驟然下降,景武帝眼神中隱藏著什麼莫名的情緒。
“臣,願替皇上分憂!”
景武帝這才收起威壓,輕笑道:“徐夜,你身系三教氣運,是我大楚棟樑,但你卻沒有其餘時機功勞,封你一個斬魔司總司已經是頂天,你要知道朝堂與江湖,那是兩回事,並不是你修為足夠就可以的。”
“朕信得過的將軍都在前線,其他將軍都有些不清不明的黨派底細,這次平叛,也當是你的一次上升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看樣子,是景武帝為了平衡朝堂勢力,一心想要服自己上位,以牽制各方了。
“臣明白!”
“好了,下去吧,後續的事情,朱濟修會安排的。”
徐夜微微躬身,輕輕退出了御書房。
“怎麼樣,婉兒,對他還滿意嗎?”
景武帝見徐夜走後,笑問道。
“人品過關了,今天一見長相也過關了,就是不知能力如何呢。”
趙婉兒吐了吐舌頭,本來父皇的建議她是抗拒的,她只是覺得父皇想要將他嫁給某個大臣官員的紈絝子弟,卻不曾想對方是最近名動京城的徐夜,年輕有為,白手起家拼到了總司的位置,並且還是三教合一,前途無量。
她倒是,有那麼一點心動。
“這次平叛,就當做是對他的最後一道考驗。”
日後,一統江湖與朝堂,都得靠他.......
景武帝在心裡,默默補上了一句。
出了御書房後,朱濟修帶著徐夜走到了案牘庫,笑道:“徐大人,先賀喜你了,此次出征平叛,可謂是個極好的差事啊。”
徐夜並未答話,拿過朱濟修遞來的案牘,細細翻看。
“皇上暫封你為雲州兵馬指揮使,領皇城外守軍五千,天陽關守軍八千,紫陽關守軍一萬,薛羅府總兵處守軍一萬,鐵騎三千,總計兵三萬六千,並且麟州、儋州、懷州三州兵力,由你統一排程。”
“這些兵力總和,可是將近十萬吶!”
朱濟修鄭重道,“前線的將軍,都沒幾個有過這種經歷。”
言下之意,景武帝對於徐夜,似乎過於信任了。
徐夜冷笑道:“怎麼,總司大人羨慕了?”
朱濟修皮笑肉不笑,“哪裡哪裡,只是你一個江湖出生的武夫,並未展露過將領之才,皇上為何如此信任你,你且,自行琢磨一番。”
說著,朱濟修便慢慢退後,“有些時候,事情需要從兩面去想,做人吶,得清楚自己的定位......”
說完便出了案牘庫,僅留下徐夜一人。
徐夜望著手裡的案牘本,愣神片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景武帝真的只是想讓自己快速上位打破朝堂格局?
自己是否會成為調和兩方的犧牲品?
這份差事交到自己手上,朝堂之上絕對會有人眼紅,興許暗中有什麼手腳也說不定。
這一趟,兇險萬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