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兵士瞬間宛如被冰凍住了一般,臉上盛開名為恐懼的花。
斬魔銀令!
京城斬魔總司的第二等令牌!
若真按照所謂令牌等級來說,單單一個銀牌斬魔令,就已經遠遠超過這小小蓮湖郡城的城主令了!
“凡持有此令者,大小州府,萬路通行,萬事應允,不得延誤!”
徐夜高喝。
那先前阻攔二人的軍士,頓時面如死灰,此刻就算面前這個手拿京城鐵令的年輕人當場下令斬殺自己,帶著自己的頭顱去城主大人那裡去討個說法,他相信那些同僚們決計不會手軟!
噗通一聲。
兵士猛然跪下,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
有些路過的百姓不認得令牌,瞧見了平時耀武揚威的軍士竟然如此跪在一個看上去很是平凡的年輕人面前。
“不知道,聽那些軍士們講,這小夥子手上拿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就算城主大人來了,也得下跪!”
一位不明所以但酷愛耍些嘴上功夫的中年男子,抖動著小鬍鬚,如是說道。
“這些兵蠻橫慣了,如今碰到鐵板了,呵呵。”
一位揹著竹籃的老者,呵呵笑道。
徐夜收起令牌,挺馬上前。
“不知是京城哪位大人物家的公子,竟然來到咱們蓮湖城了。”
街道之上,徐夜門前怒斥驕兵的事蹟很快傳開。
只是不知為何,傳到了城主公子的耳朵裡,卻變成了某位京城公子目中無人,怒斥門兵,仗著一枚令牌橫行無忌。
楊紹年猛地一拍桌子,隨即怒容起身,立刻點了五六個境界不俗的府內高手,出了門。
而此刻的徐夜三人卻在街道之上走走停停,羋冬青湊在徐夜耳邊,細聲道:“阿夜,這趙姑娘什麼意思啊?”
徐夜也不知,就算眼前正在一處賣女人飾品小玩意的店鋪前停留挑選的趙靈素真是來這裡購物的,那他們也不便再作陪了。
“不管她了,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咱們去將軍府!”
說完,兩人驅馬超越趙靈素,往前方緩緩走去。
趙靈素手中正拿著一個看上去形狀有些奇特的髮簪,見到二人往前走去,面容平靜,她又將手中之物輕輕放下,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
徐夜兩人面前,不知何時早早就有了五六個身形不一穿著統一的武夫,排成一行,堵著道路,路過的行人瞧見了他們穿的服裝,全都躲得遠遠的。
羋冬青蹙眉道:“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
徐夜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麼,看來自己剛進城就被人盯上了。
“幾位,有何貴幹?”
六位起碼是江湖四品修士的城主府彪衛。左邊三人往左側迅速靠攏,右邊三人迅速側向右邊。
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搖著扇子緩緩走來。
楊紹年,可不是一般人,在林袁瀧到來之前,楊家在這座蓮湖城裡,可謂是一手遮天。即便是如今林袁瀧領兵駐紮,但不喜世俗煩擾的林大將軍對蓮湖城事務幾乎從不插手,故而這位楊公子仍然過著肆無忌憚的霸主生活。
曾經一時興起,將蓮湖城內六大青樓合併至一處,雖說令一種妓娘老鴇苦不堪言,但對城中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弟們來說,卻偏偏是一樁美談。
這不,楊紹年身後,又出現了三三兩兩的穿著錦繡華服的公子哥兒,都來看熱鬧來了。
“都聽說咱們蓮湖城來了位大人物,不會就是這位公子吧,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在京城之中住哪條街啊?”
楊紹年一臉嬉皮笑臉,搖著扇子,不緊不慢道。
徐夜坐在馬上,故而以低頭的姿態淡淡道:“京城斬魔司,校尉徐夜。”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一位世家豪紳家的公子嚷嚷道:“怎這般沒有禮數,與城主公子說話,竟敢不下馬?”
楊紹年擺了擺手,隨後一合扇子,看著徐夜了,笑道:“原來是斬魔司的大人,久仰久仰,不知你來我蓮湖城,有何貴幹?如果沒有要緊事,你們出手傷人的事情,可得好好到城中官府說道說道了。”
“你放肆,我們是朝廷派來剿滅魔教的,豈有功夫與你這廝在此胡攪蠻纏!”
羋冬青怒火攻心,好歹自己在京城也算是一方大姓子弟,沒想到到了地方,卻被一個城主之子這般刁難。
“怎麼,斬魔司的就敢如此無禮!仗著有幾分斬妖除魔的本事,欺男霸女的事情你們做的還少麼!”
後面,一個穿著藍綢的胖少爺,怒斥道。
“就是!前些日子大北郡的慘案還歷歷在目!倘若再任由斬魔司的人如此囂張跋扈,只怕妖魔還未除盡,百姓都被霍霍光了!”
又有一位公子咋呼道,甚至還義憤填膺地撈起袖子,不知是要幹什麼。
沒想到這幾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卻也不笨不傻,很快便引起了周圍百姓的評頭論足。但這也恰巧證明了,他口中所言非虛,難道地方政府中的斬魔司真的那般缺乏管制?
徐夜皺了皺眉,望了望周圍人。
“放肆!”
不好!
千鈞一髮,徐夜右手迅猛地握住羋冬青那想要釋放劍氣的手,並將之按了下去。
羋冬青一臉怒容,望著徐夜,“阿夜,他,他們!”
徐夜只是搖了搖頭,此時動手,不但傷不了他們,還會落得不清不白的名聲,倘若城主有心責任,縱使有鐵令在身,也總歸會拖延時間。
“方才在城門口,守城士兵不聽辯言,執意汙衊我們並且率先動手,迫不得已之下才還手,這一點,城中路過百姓,自會證明。”
楊紹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誰能證明?”
徐夜抬起頭,環顧一週,卻發現凡是被他目光掃過的百姓,全部都低下了頭,鳥獸散去。
“噗。”
楊紹年冷笑一聲,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你也不是強龍啊!
“拿下!”
楊紹年不再廢話,露出了本性來,冷漠一揮手。
六名武夫就要動手。
“且慢!”
徐夜再次拿出斬魔鐵令,高高舉起,“你且看,這是什麼!”
楊紹年回過頭來,眼神漸漸冷漠,他身為城主公子,平日裡對斬魔司也比較熟稔,自然是知曉斬魔鐵令的。
蓮湖郡下設的斬魔司校尉手裡就有一塊木製的,當然也是最低品級的。
“銀牌?”
後面的幾位公子哥顯然也不是什麼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主,看到了銀牌後,頓時打了一哆嗦。
“沒想到,這不是一般的斬魔人,而是有牌子的,還是銀牌!”
先前的胖少爺咽了咽口水,他不由想起半年前,時任雲州斬魔校尉的殷天庸,曾經靠著一塊青銅令牌,連過一十二道關卡無人敢攔,就連蓮湖郡城的城主,都得親自出城相迎。
這銀牌,可是比青銅令牌。還要高階的存在啊......
楊紹年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他只恨那彙報的小廝為何不看清楚了再彙報,不由想著回到家中要將他丟入糞坑浸泡三天三夜方才洩恨。
但此時一時間有些兩難,眼前這人,十有八九是真正的持令斬魔校尉,哪怕是父親都得對他恭敬有加,但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下,自己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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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認得此牌?”
徐夜望著呆愣著的楊紹年,不想再浪費時間。
“此乃斬魔令,萬路通行,爾等速速讓開,膽敢延誤者,可先斬後奏!”
徐夜挺馬怒喝,駿馬仰天長嘯,驚得幾位公子哥渾身一激靈,立馬乖乖讓出了路。
徐夜二話不說,疾馳而去,只留下了不知如何收場的楊紹年。
“看什麼看,滾!”
楊紹年朝著過路張望的行人怒斥,隨即在幾位彪衛的掩護下,迅速撤離了。
手持銀令的斬魔校尉來的如此突然,自己的父親居然沒有迎接,他得快快將此事彙報給父親才是。
徐夜迅速快馬穿了街道,終於來到了將軍府。
門口兩位甲士看見有人驅馬趕來,立刻就要上前,徐夜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傳來。
“聖上御令,請林袁瀧將軍速速調兵麟州!”
看到徐夜手中的令牌,兩名甲士對視一眼,隨即一人迅速推門而入。
另一人等在門前,待到徐夜下馬,立刻上前。
“大人請!”
徐夜點了點頭,跟著他快步進入府中,將軍府不算大,府內構造也很簡單,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透過這座府邸不難看出他的主人的性格如何。
來到內院,一位穿著灰布武夫衣的男子快步走來,身後跟著方才進去彙報的軍士。
“這麼年輕?”
他聽說林袁瀧將軍,可是在北方戰場中參與過六渡河大戰的猛人,軍功赫赫,沒想到卻是這般年輕的男人?
“末將林由深,見過大人!”
男子見到徐夜手中令牌,迅速單膝下跪,穩穩抱拳,行了個標準的軍中禮。
“林由深?”
徐夜小聲嘀咕。
“正是,家父三日前前往大北郡處理軍事,還未歸家。”
原來是搞錯了,卻是林袁瀧的兒子。
徐夜拉起跪在地上的林由深,沉吟道:“林將軍何時能回來?”
林由深有些為難,“大北郡牽扯極深,那裡有流兵與妖魔相互勾結,極其惡劣,今日還不曾有信件傳回,具體歸期,我也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