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一開啟，方修遠就看到了一個滿身肌肉的壯漢出現在門口。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壯漢開口了，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粗獷：
“小明明啊，你終於來啦，人家在這等了你一上午呢！”
就在這道聲音剛剛響起的一剎那，一道天雷“轟隆”一聲批在了方修遠的頭頂。
此時的方修遠，內心被兩個字刷屏：“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方修遠不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快不敢相信自己的腦子了！
他現在真的是清醒的嗎？！他現在看到的和聽到的是真實的嗎？！
見方修遠一臉懵逼的樣子，毛小明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壯漢也早就見怪不怪了，操著一把矯揉造作的聲音問毛小明：“小明明，這人是誰啊？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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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明淡定地應聲：“是，他也是來幫我的。曹壯，你對他客氣點。”
他後面那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在維護方修遠，實際上也是在暗示面前的人，方修遠的來歷不簡單，不要隨便招惹他。
曹壯點點頭，扭著他那粗壯的腰走回了辦公室內。
毛小明也拽著還處在呆愣狀態的方修遠跟了進去。
毛小明引著方修遠坐下以後，一秒鐘都沒耽擱，直接跟曹壯聊了起來。
“曹壯，情況怎麼樣？他說出什麼來了嗎？”
曹壯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支粉色還帶印花的筆在手裡把玩，兩條粗眉糾結在一起，捏著嗓子回道：
“沒有，他的精神狀態太不穩定了，人家根本沒辦法讓他進入催眠狀態。”
“那他發瘋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話？”
“沒有，只是‘啊啊啊啊’的大喊大叫。”
毛小明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方修遠自從進來以後就直勾勾地盯著曹壯，也不說話。
曹壯就算是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有點不耐煩了，不禁對毛小明抱怨道：“小明明啊，你為什麼要把這個人帶過來啊，看他這呆傻的樣子，能幫到你什麼？”
毛小明聞言，知道曹壯這是對方修遠不滿了，於是伸手拍了拍方修遠的後背。
方修遠終於被喚回神智，只是他的內心依舊處於震驚之中。
但他也不是蠢人，看到了曹壯眼神裡明明白白的不滿，這會兒就算心理活動再豐富，也不敢吐出一個字來。
他磕磕巴巴地跟曹壯打了個招呼：“你……你好，我是毛小明的朋友，我叫方修遠……”
他沒有擺出要跟曹壯握手的姿勢，而是習慣性地舉起手放在胸前，衝曹壯晃了兩下。
曹壯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社會經驗一定很青澀，沒準是個還在上學的學生。
不過他沒有點破，而是一臉傲慢地神色，回應道：“我叫曹壯，是這家診所的老闆，也是一個心理醫生。雖然你是小明明的朋友，但是我暫時還不能允許你叫我‘壯壯’，所以在此之前，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方修遠差點噴笑出聲，好在他在最後關頭忍住了。
“那個，我還是叫你曹醫生吧。”
誰想要叫你“壯壯”啊！
曹壯嬌俏地一個橫眉，隨後說道：“行吧，隨你。”
見兩人的談話結束，毛小明提出想見一見李志明。人是毛小明送來的，曹壯自然不會拒絕。
曹壯帶毛小明和方修遠走出這個房間。
一路上，方修遠看著前方邁著貓步的曹壯，一直跟在後面憋笑，有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還是毛小明回頭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他才稍微收斂一些。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忍不住啊！
曹壯帶他們來到了一個四面封閉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床，一個中年男人渾身裹滿束縛帶，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起來非常安靜。
毛小明皺著眉問曹壯：“他睡著了？”
曹壯回答說：“之前鬧騰的太厲害，我嫌他吵，給了他一針。算算時間，再過不久，藥效應該就過了。”
毛小明立即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
曹壯聽了，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
他們倆的對話卻把方修遠聽得毛骨悚然，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曹壯把毛小明和方修遠兩人帶到了距離這裡最近的會客室，說李志明所在的房間有監控，他們可以在會客室等到李志明醒來，再過去看他。
把這兩個人安排好以後，曹壯就離開了。
曹壯一走，方修遠就立刻忍不住開口：“小明，那個，我沒有想要冒犯的意思啊，我就是特別好奇……”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毛小明主動解釋了起來：“不用懷疑，他是男的，身體和心理都是，性取向也絕對正常。”
“那……”
“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有人格分裂。不過他的人格分裂並不是那種普遍大眾認為的典型的人格分裂。目前在他的體內存在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主人格，也就是原本的曹壯，女性則是副人格。今天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那個女性人格。”
“你的意思是說，他的體內有兩個人？”
“唔……也不完全是吧，他的這兩個人格現在正在融合的過程中，因此現在的他並不像以前那樣，會把這兩個人格做出那麼明顯的區分了。”
方修遠對人格分裂這個精神疾病一點都不瞭解，毛小明說的這番話，他也沒有完全理解。
毛小明見狀，努力試著解釋道：“意思就是，比如說，他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他叫曹壯對吧？這就是他這具身體的名字。他今天表現出的那個性格，也就是曾經分裂出來的‘女性人格’，你猜她原來叫什麼？”
方修遠一臉問號。
“叫曹花花，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
方修遠：“……”
“他現在的情況好多了，副人格的自我意識在逐漸消散，已經慢慢開始認同主人格的名字和性別，只是好多以前的習慣還沒改過來，所以現在的曹壯看起來才這麼怪異。”
毛小明說了一大通，方修遠仍舊似懂非懂。不過他能明白，曹壯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疾病造成的，因此他還是忍不住對曹壯生出了憐憫之心。
方修遠並不瞭解精神分裂症，毛小明也不打算跟他多講。只要方修遠跟曹壯沒有交流問題，兩人互相怎麼看對方，這對毛小明來說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