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無法歸結對錯的。
面對許浩的問題,方修遠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能用沉默來面對許浩的質問,因為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命運才知道真正的答案。
見方修遠答不上來,許浩得意的笑了。
“方修遠,我今天見你這一面,第一是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第二,是想通知你一下,你給我聽好了。”
許浩站的上半身微微前傾,看向方修遠的目光狠厲。他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方修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一句話在方修遠的腦海中盤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離開那個房間,離開聚會,回到寢室,耳邊依舊能聽到許浩的聲音。
後來,許浩輕易地就將他放走了,似乎就像他所說的那樣,見他這一面,就是為了告知他“真相”,向他宣洩自己的恨意,沒有其他的目的。
徐學冬早就看出了許浩不懷好意,原本還想著留在方修遠身邊保護他,結果到最後他除了聽許浩講了一個故事以後,什麼事都沒幹。許浩沒有對方修遠不利,他也不好對一個病號下手。
回去的路上,徐學冬還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老三啊,你說這個許浩是不是腦子有病?他自己比賽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腳,怎麼怪來怪去能怪到你身上?你說他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方修遠也覺得心累。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真的沒有人可以怪了吧。”
他倒是有一些能理解許浩的心情。人生突逢變故,心中有鬱氣無處發洩也是正常的。他去怪命運又沒有,一點都不解氣,只好去找一個真實的人怪罪,就好像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就真的成為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似的。
雖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可莫名其妙被一個人這樣恨著,終究還是會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當天晚上,方修遠失眠了。許浩的這件事在他心中的影響,已經暫時超過了毛小明對他的影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意識到,毛小明一直沒有回來。
昨晚方修遠和徐學冬離開聚會的時候沒有跟張博文一起,當時張博文玩得正嗨。
方修遠早上起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寢室裡有些空蕩蕩的,不大習慣。
他看了一眼毛小明乾淨整潔的床鋪,向同樣剛醒來的徐學冬問道:“毛小明這週末一直沒回來?”
徐學冬迷迷糊糊地回答:“從上周五就不見人影了,好像是跟你一起消失的。”
方修遠沉默了幾秒,又問他:“張博文好像還沒回來。他給你發消息了嗎?”
徐學冬翻了個身企圖在賴個十分鐘,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知道。他那麼大一個人總不會丟了,別管他。”
方修遠還是有些不放心,原本想掏出手機給張博文打個電話,可忽然又想到,萬一張博文現在不太方便……
他又想了想,最終作罷。還是算了,再等等看吧,如果他到了中午還不回來就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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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一,早上八點有課,現在已經七點二十了。
方修遠爬下床,開始扒拉徐學冬的被子。
“起床了!上課了!要遲到了!快點!”
徐學冬跟趕蒼蠅似的揮開方修遠的手,嘴裡還嘟囔著:“再讓我睡一會兒,五分鐘,就五分鐘……”
方修遠不管他,繼續扯他的被子,一邊扯還一邊喊:“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徐學冬趕不走他,乾脆死死地抱著被子任他扯,聲音含混地問道:“第一節誰的課啊?”
方修遠回憶了一下,答道:“勇哥的課。”
一聽到“勇哥”兩個字,徐學冬終於下定了決心,伸手一把將方修遠拽在手裡的被子扯回來,然後痛快地說:“那不去了!”
他在被窩裡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了以後,安心的睡去。
方修遠拿他沒辦法,只好一個人洗漱,匆匆趕往教室。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是不願意缺課的。更何況他這個學期實在是缺太多的課了……
沒有了室友的陪伴,方修遠一個人顯得很孤獨。說實話,他在班上的朋友不多,除了寢室裡的幾個人玩的比較好以外,跟班上的其他同學都不是特別熟。
因此,當班裡的其他人都在討論著什麼的時候,方修遠就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哎,你聽說了嗎?體育系的那個學長許浩好像回來了!”
“許浩?他不是休學了嗎?而且聽說還被國家隊看中當上了專業的運動員,聽說他就是為了去集訓才暫時休學的。”
“對啊就是他,不過他現在又回來了,好像今天就要開始上課了呢。”
“他運動員當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回來啊?”
“前段時間聽說他的腿廢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跟你說啊,我有一個朋友已經證實過了,這絕對是真的!昨天他女朋友還幫他開了歡迎會,許多人都看到他坐輪椅了呢!”
“啊?那好可惜啊,他以前不是成績很好的嗎?”
“對啊,好像還經常拿冠軍呢,這腿一廢不就等於下半輩子就毀了嗎……”
“是啊,好慘啊……”
聽著別人對許浩的議論,方修遠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雖然他對許浩沒有責任,可眼睜睜看著一個原本風光無限,脾氣溫和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心中還是很感慨的。
每當想起許浩看向他那仇恨的眼神,他都會回想起當初那個溫柔地鼓勵他的學長。
原來生活真的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中午下了課,方修遠準備去食堂吃飯。
徐學冬估計又在寢室睡了一上午,一直都不見人影,方修遠決定給他打個電話把他拉出來。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然而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卻不是徐學冬的。
“喂?老三啊,你給老大打電話幹嘛?”
方修遠先是愣了一瞬,這個聲音含含糊糊的,他差一點沒認出來。
“張博文?你回來了?老大的手機怎麼在你那裡?”
“老大幫我買藥去了,他沒帶手機。”
方修遠疑惑地問道:“買藥?你生病了?”
“沒……沒有……”
“那買什麼藥?”
“那個……修遠啊,是這樣的。”聽張博文的語氣,似乎在說一件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昨天晚上,我……我被人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