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許方怡上次來到這個地方已經過去很久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這裡。

方修遠也對這個地方沒什麼好感，他唯一一次來這裡的那次，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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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了找到散佈流言的始作俑者，他們只能結伴再次來到這個小區。

許方怡對這裡很熟，她一路帶著方修遠找到那幢樓，走進電梯，準確地找到了那戶房子，按響了門鈴。

早在她從這套房子裡搬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大門的鑰匙給丟了。

他們不能確定這裡面現在有沒有人，只能碰碰運氣。

也不知道該說他們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連按了幾次門鈴之後，大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一條縫。

“誰啊？”

聽到這莫名熟悉的女聲，門外的兩人都是一臉驚訝。

方修遠詫異地喊道：“趙婧雲？！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方修遠的聲音，趙婧雲開門的動作瞬間僵住。

發現趙婧雲有把門往回拉的打算，方修遠眼疾手快地一把抵住門框，制止了她的動作。

由於位置發生了變化，方修遠無意間看到了趙婧雲穿在身上的圍裙和家居服。

這不像是去別人家做客時會穿的衣服。

方修遠在心裡感受了一下尋蹤蠱的位置，發現劉正庭不在這裡。

他眯著眼問垂著頭的趙婧雲：“這不是劉正庭的房子嗎？你為什麼會在這？”

趙婧雲猛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為了他知道這套房子的主人而感到驚訝。

看到趙婧雲的反應，方修遠更是詫異。

他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你現在住在這裡？”

發現自己躲不過去了，趙婧雲只好無奈地鬆開了緊握著門把的手。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沒錯，我和許浩現在暫時住在這裡。許浩正在休息，你們動作輕一點，不要吵到他。”

見趙婧雲放鬆了力道，方修遠也收回了抵著門框的手。

等門外的兩個人都進屋了以後，趙婧雲輕輕地把門關上，將方修遠和許方怡兩個人讓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然後她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廚房。

再次踏進這個房門，許方怡心中感慨萬千。

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家居和裝修都幾乎沒有改變，還是她走時的模樣，只不過許多地方都增添了一些小細節，比如桌角的防護墊和門後貼著的消音墊，這些東西給整個屋子增添了許多生活的氣息。

看樣子，趙婧雲和許浩搬過來住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不可能會佈置的這麼周全。

她在打量周圍的環境的同時，方修遠也在關注著趙婧雲的動作。見趙婧雲不聲不響地走進了廚房，方修遠坐在沙發上安靜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他還沒走到廚房門口，就見趙婧雲端著一個托盤從裡面出來了。托盤上擺著三杯水。

趙婧雲給許方怡遞水的時候，許方怡注意到了她的手上遍佈細碎的傷口。

趙婧雲放下托盤，在他們正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不等方修遠說什麼，趙婧雲就先開了口，“方修遠，看來你真的變了很多。”

方修遠摸不準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想要問，卻又被趙婧雲搶了先。

“你們已經找到了這裡，那一定也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我再怎麼瞞下去也沒什麼用。有什麼問題你們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回答。”

趙婧雲坦誠的態度讓坐在沙發上的兩人愣了一下，他們原本只是來碰碰運氣，沒有想過可以直接在這裡得到答案。

方修遠和許方怡對視一眼，一時有些猶豫。

趙婧雲似乎並不著急，也不催促他們，只是指了指他們面前的水杯，說道：“還沒想好的話，可以先喝口水潤潤嗓子，慢慢想。”

事情進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不難猜出來，散佈流言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趙婧雲。儘管趙婧雲還沒有親口承認，可她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方修遠突然間想起之前在歡迎會上，許浩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他恨方修遠，他說他要報復。

也許散佈流言就是他的報復手段。

儘管是聽起來非常荒謬的流言，在現實中卻給方修遠以及他身邊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如果這真的是來自許浩的報復，那不得不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方修遠沉思了片刻，決定先從他最在意的問題開始問起：

“學校論壇裡的那些流言，是你們散步的嗎？”

趙婧雲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解釋起來：“準確地說，是我一個人做的。編造謠言和捏造證據都很簡單，我將這些都準備好以後就釋出到了論壇裡，然後借用之前在學校裡累積的人脈在論壇上煽風點火。有風助力，火就能燒得很快。”

趙婧雲的解釋詳細且直白，她甚至把自己如何聯絡老同學的過程一一講了出來。

對面的兩個人卻沒怎麼聽進去，他們已經被趙婧雲的行為搞懵了。

沒想到趙婧雲說過“都會回答”，居然就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已經猜到了趙婧雲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即便是趙婧雲自己不承認，當查到這套房子的現任住戶是趙婧雲和許浩的時候，他們也能猜出個一二。

可問題就是，趙婧雲為什麼要自己主動承認呢？難道這也是他們報復手段的其中之一？

帶著疑問，方修遠繼續問了下去。

“除了這件事，你們還做過什麼？”

“張博文被打是我叫人去做的，也是我叫人在蕭茹面前說徐學冬的壞話。其實大部分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許浩他狀態不好，很少跟人接觸。”

聽了這話，方修遠這才恍然。怪不得他總覺得最近他們寢室的人總是接連倒黴呢，原來趙婧雲他們的報復從那麼早之前就開始了。

前兩次只是小打小鬧，報復一下方修遠身邊的人，順便給他一些提醒。後來漫天的流言才是他們最主要做的事情。

方修遠有點不可理解，皺著眉問：“你們跟我有什麼仇直接找我就是了，為什麼要牽連我的朋友？”

其中許方怡最是無辜，她跟許浩甚至可以說是素不相識，如今卻因為方修遠而落得被許多人在網上痛罵的下場。

一直面無表情的趙婧雲突然笑了，愉悅地說道：“因為我也想讓你嚐嚐心愛的人被連累的滋味啊，這可是我自己的主意呢。”

聽到趙婧雲的笑聲，方修遠只覺得背上泛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