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番問答之後，方修遠總算瞭解到了他昏迷以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初毛小明和方修遠在尋找常不悔的那天決裂，之後雖然毛小明沒有回來學校，但他還一直在關注著方修遠的動向。而他之所以不回來，也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修遠。

趙婧雲和許浩回來以後，方修遠身邊發生的大部分事情毛小明其實都知道。

聽到這的時候，方修遠還不爽地問過他：“你監視我？”

毛小明連忙解釋：“我沒有！只是很普通的打聽了一下，畢竟那段時間你的事情鬧得動靜太大了，基本上全校都知道，隨便一問就能問出來。”

毛小明聽說了方修遠被傳流言的事以後，當時就懷疑這件事有幕後黑手。於是他開始著手幫方修遠調查，很快就查到了趙婧雲的頭上。

他正在想著要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把這件事告訴方修遠，卻沒想到方修遠居然主動找到了趙婧雲。

毛小明到底是毛家少爺，他早就已經掌握了趙婧雲的全部動向，當他知道了方修遠找到趙婧雲的時候，自然猜到了趙婧雲想要做什麼。

幸好，他去的不算晚，趙婧雲還沒來得及動手。

方修遠默默地聽完了這些，沉默半晌，然後低聲問了一句：“所以，那天是你把我救出來的？”

毛小明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的人制服趙婧雲以後，我就直接報警了。現在趙婧雲應該還在警察局待著，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隨時過去看看。另外，剛才我收到了訊息，警察在趙婧雲家裡發現了違禁的藥品。現在她坐牢是鐵定逃不掉了的。”

方修遠皺著眉問：“那許浩呢？”

毛小明嘆了一口氣：“許浩可能麻煩一點，警察去的時候發現他也被趙婧雲迷暈了，正躺在臥室的床上，其他的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證據，暫時不太好說。”

許浩被趙婧雲迷暈了？

方修遠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單從表面上看的話，明明是許浩對他的仇恨更加深重，趙婧雲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他的願望才會對自己下手的吧？難道他們猜錯了，真正對他有仇恨的人其實是趙婧雲？

大約是看出方修遠心中所想，毛小明解釋道：“這件事不一定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據我得到的訊息所知，趙婧雲對許浩的愛已經變得病態了，而她本人跟你又確實沒有什麼仇恨。所以許浩的昏迷說不定只是趙婧雲做下的一個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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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方修遠若有所思。毛小明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也已經看出趙婧雲的精神不太正常，按照他之前跟這個人的接觸來看，讓她去害許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如果說趙婧雲給許浩下藥是為了脫罪，倒是勉強能說得通。

“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具體結果要怎麼判，還要看警方的調查和法院的考慮。”

方修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趙婧雲的事情說完，方修遠又問起了許方怡：“方怡她怎麼樣？有沒有受什麼傷？”

毛小明回答說：“她被下的藥跟你不一樣，但是現在的狀況跟你差不多，都沒什麼事，身上也沒受傷。她現在已經醒了，在輸液，一會兒你這邊結束了就可以去看她。”

聞言，方修遠總算真正的放下心來。

在他的眼裡，許方怡完全是被他牽連的，從一開始的流言起到現在的被下藥一直都是。不僅是她，還有寢室裡的張博文和徐學冬，都算是受到了他的連累。

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方修遠一定會自責死的。

所有心中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所有的擔心也都在毛小明的解答中煙消雲散。

一時間，病房中一片寂靜。

在正事之後，方修遠跟毛小明之間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兩人只有相顧無言，氣氛有一些尷尬。

毛小明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想就兩人之前發生過的事情說點什麼。

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方修遠打斷了。

“你的胳膊怎麼了？”

尷尬之下，方修遠的目光不知道該看向什麼地方，只好來回亂瞟。這一瞟就正好看到了綁在毛小明胳膊上的醫用紗布。

“哦，這個啊。”毛小明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不在意地說道，“不小心弄傷的，沒什麼關係。”

方修遠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了細微的聲音：“是……是救我的時候傷到的嗎？”

毛小明裝作沒聽到，沒有回答。

儘管他裝耳聾裝得很像，可早就對他無比瞭解的方修遠一眼就看出了他這個舉動中潛藏的意思。

他胳膊上的傷，就是在救自己的時候留下的。

“毛小明……”方修遠心情複雜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喃喃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毛小明看到他的反應，也知道自己這是露餡了，無奈地笑著對他說：“好啦，真的沒事，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方修遠一個人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詢問他：“是怎麼傷到的啊？”

毛小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

他不想再欺騙方修遠了，他騙怕了。

當時他讓自己的手下想辦法撬開門鎖，自己不顧危險第一個就衝進了門，卻不想，居然剛巧跟在門口埋伏的趙婧雲正面撞上。

趙婧雲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朝他這邊砍過來，他下意識抬起手臂去抵擋。

好在身後的保鏢反應及時，一腳踢開了趙婧雲，不然他的胳膊就不是劃傷這麼簡單了。

聽完毛小明的敘述，方修遠心中還是有些後怕。

儘管毛小明說的時候語氣平淡，可就算只是從那平淡的語氣中，方修遠都是能親身體會到當時那場面有多驚心動魄。

如果不是毛小明發現他有危險，及時趕了過來，後來趙婧雲的刀落下去的位置，很可能就不是毛小明的胳膊，而是他方修遠的身上了。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每次他遇到危險，都是毛小明第一個出手相助。如果不算上毛小明的欺騙的話，那他真的是欠毛小明太多了。

不僅僅是錢和人情，甚至還有命。

可是這麼多的恩情，真的能夠抵消一個從一開始就預謀已久的背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