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遠休息了兩天，期間吃吃睡睡，要麼就是跟許方怡和毛小明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

兩天的時間足夠他重新恢復元氣。

第三天的時候，方修遠找到了林森。

當時林森似乎剛剛忙完工作，方修遠推開書房的門的時候，林森正在揉著酸脹的眼睛。

方修遠看到林森疲憊的模樣，想起自己這兩天的放鬆，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林老，這幾天真是辛苦您了。”

聽到方修遠進門第一句就是這樣的話，林森的嘴角不自地緩緩勾了一下。不過由於他的手正擋在眼前，方修遠並沒有看到他這淺淺的一笑。

方修遠只聽到林森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也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少東家不必為我擔心，我早就習慣了。”

這話聽得方修遠更是心酸。

他走到林森面前，神情嚴肅地說道：“林老，我今天來是想求您一件事。”

“少東家請說。”

方修遠的語氣鄭重，一字一句道：“我想請您教我修習煉丹術！”

聞言，林森驚訝地看著他。

“少東家怎麼忽然又想要學煉丹術了？之前不是還……”

之前在無靜的洞府時，方修遠表現得對煉丹術非常牴觸的樣子，林森就以為他是對這方面不感興趣。

然而實際上，當時的方修遠一心只想要儘快逃離那個女魔頭身邊，根本來不及去向有沒有興趣學煉丹術這個問題。

他現在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林老，我想了又想，總覺得無論如何，您都是因為我才被那個女……被無靜真人要挾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為了我付出代價，而我什麼都不做。”

“所以，我想要請您教我煉丹術，等我學會了以後，幫您給無靜真人制丹！”

“您放心，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只要您告訴我一個大概的過程，我可以自學，我自學能力很強的！”

方修遠慷慨激昂地講完了這一段話之後，就靜默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林森，等待他的回答。

他不知道那個女魔頭之前說要教他煉丹術是不是認真的，如果她是真的想要傳授給他煉丹術，那方修遠覺得，就女魔頭讓他訓練的那些招式來看，學習煉丹術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林森要給女魔頭打工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就算不能成為煉丹大師，入門總是可以的吧？方修遠想著，到時候就算不能幫林森煉丹，那打打下手幫幫忙什麼的應該沒問題？

而且，那個女魔頭不是好像也說過他有天賦之類的話嗎……

就在方修遠滿懷期待以為林森會應下時，出乎他意料的，林森卻搖了搖頭說道：“少東家，你不必如此。”

“為什麼？”方修遠想到林森會拒絕，但他還是想要知道原因。

“少東家，我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曾經欠過無靜真人一個很大的人情，所以幫她煉製這些丹藥，都算是我還她的。你只不過是她提起這件事的一個由頭罷了，沒有必要牽扯其中。”

方修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他還沒發出聲音，就被林森打斷了。

“更何況，煉丹術是要看資質的，不是誰都能學，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真正好的煉丹師基本上都是由宗門從小精心培養，要麼就是天縱奇才。”

“而且想要學習煉丹術也是需要基礎的，恕我直言，目前少東家您……似乎還沒有達到這個基礎。”

林森的這番話說得可謂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把方修遠說得面紅耳赤。

他話裡的意思是方修遠沒有學煉丹術的資質，也沒有學煉丹術的基礎，就差直接說他不配學煉丹了。

方修遠原本沒想到原來學煉丹還有這麼多的要求，他隱隱約約記得無靜誇過他一句，就以為自己能很快掌握煉丹術。

而且之前修習築基術和辟穀術的時候他都沒有師父在身邊指導，都是自學的，雖然中間也走過岔路，但總的來說，他覺得還不算難。

如今林森這麼直白的說了，方修遠才明白，原來是他高估了自己。

見方修遠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林森不動聲色地安慰道：“少東家，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想這麼多都是無用的，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也沒有和別人比較的必要，所以，只要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方修遠像是被教導主任剛訓過一頓的學生一樣，羞愧地低垂著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委屈的氣息。

不是他對於林森說的話不服氣，只是他覺得自己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為此羞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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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修遠從小就是孤兒，吃著百家飯長大，他早早就學會了自己去找自己身上的問題，擺清自己的位置，認清自己的能力，因為很少有人對當面告訴他這些。

方修遠默默地聆聽林森的訓斥，至少在他耳朵裡那是含蓄的“訓斥”。他一邊聽著，一邊在內心反省自己。

這乖巧的樣子讓林森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活了這麼久，不是沒教育過小輩，也不是沒見過方修遠這樣的小輩，只是，在他心裡，方修遠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最終，方修遠帶著滿身的喪氣離開了書房。

他像個幽魂似的在走廊裡遊走著，明明是比家還要熟悉的地方，他卻有好幾次差點走錯。

這時候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走廊上空無一人，整個笑三界都進入到了最近這段時間難得的寂靜之中。

笑三界所有人都累了一整天，大部分人已經休息了，此時此刻，除了方修遠以外，沒有回到房間的還有白家姐妹。她們一個在前臺，另一個和方修遠一樣，在各個樓層之間晃盪。

說巧也不算巧，遊蕩中的方修遠剛好和到處晃盪的白玉兒碰上。

白玉兒先看到了對方，隔了老遠就叫了起來：“少東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去睡覺啊？！”

寂靜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小蘿莉的聲音，方修遠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驚的原地跳了一下，猛地抬頭，發現原來聲音的來源是玉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邊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一邊問道：“玉兒？大半夜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白玉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親切地挽住他的胳膊說道：

“少東家忘了？今天我值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