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遠不知道秦野有什麼背景，只知道他是擂臺賽的組織者。他以為，就是因為這樣，秦野才會被人稱為“秦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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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擂臺上，光華仙人要對秦野出手的時候，臺下的圍觀群眾們紛紛出口阻攔，甚至謾罵，每個人都像是想要替秦老闆打抱不平。

這樣的人，僅僅是一個小角色？

也許是看出了方修遠臉上疑惑的神情，胡飄飄主動解釋道：“秦野這人經常在三生鎮出現，由於他手上做著一些生意，所以常被人稱為秦老闆。”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商人，只是他經手的商品比較雜，什麼種類的都有。他有時候做跨界的買賣，比如從人界收購東西拿到鬼界去賣。也有的時候，只在一個界中活動，這全看他的心情。”

“他做生意也算是比較久了的，所以很多人都認識他，也算是積累了一些人緣，不過這種關係是非常脆弱的。秦野人品不行，坑蒙拐騙的事沒少幹，所以他真正交心的朋友沒有幾個。”

“那些為他打抱不平的，應該都是跟他有緊密利益聯絡的人。一般這樣的人多不成氣候，少東家自然也不必擔心他們的報復。更何況，即便是秦野真的被天界的人殺死了，他空出來的位置也很快有人補上。覬覦著他手上市場的人可是不少，相信過不了多久，秦野這個人就會被大眾所遺忘。”

胡飄飄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還帶著魅惑的微笑，方修遠卻是看得脊背一陣發涼。

胡飄飄注意到方修遠的身子抖了抖，像是害怕的樣子，她沒有直接點出來，只是說道：“少東家，您可是笑三界的少東家，將來是要繼承笑三界的。所以就算是您親手殺了秦野，這也不算什麼，沒有人敢跟您叫板。”

如果有的話，不用方修遠吩咐，她胡飄飄直接就自行幫少東家解決了。

“不過是一隻死老鼠罷了，您不用為此憂心。”

她的這一番聽得方修遠渾身不舒服，但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至少還能聽出來，胡飄飄這是在安慰他。

說到底，他現在所有的不安情緒，還是由於沒能完全適應少東家的位置。而他遲遲不能適應的原因，終究還是要歸根到實力上。

方修遠總覺得，對於他來說，身份越高也就意味著危險越大，不管周圍有再多高手保護他，只要他自身實力不足以匹配地位，他就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有的時候他會為此感到恐慌，但也有的時候，他會用一些與心理大相徑庭的行為來試圖自我期滿，欺騙自己沒有這種不安的心情。

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才最可靠，這是方修遠從小就學會的一個道理。

他提升實力的心願越來越迫切了。

方修遠調整好心情，衝胡飄飄笑了笑，說道：“飄飄姐，沒事，我沒有害怕，也有沒擔心。”

胡飄飄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在無意間瞥到了身旁林森略帶警告的眼神。她只好閉上了嘴。

兩人的談話結束以後沒過多久，會議就開始了。

場內很快安靜下來，接著就是三個代表的發言時間。

今天的流程和昨天差不多，先是對昨天的議題做一個決定性地總結，然後三個代表討論一陣，接著提出新的議題。

胡飄飄默默地給方修遠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方修遠也自然而然地放鬆了下來。

會議開始以後，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正在發言的三個代表身上，投降方修遠的視線越來越少了。

對於會議內容，方修遠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姿態跟昨天一樣悠閒。只不過今天，他不再任由自己的思維漫遊，而是開始思考起了正經的問題。

反正三位大佬講的什麼他也聽不懂，林森和胡飄飄對於他摸魚的態度也是默許甚至縱容的，那他又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就在方修遠在內心默默練習著前幾天新學的功法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非常耳熟的聲音。

那是一道年輕的女聲，音色不算好聽，但十分有特點。說話的人應該是個非常自信的人，斷句乾脆利落，措辭也很準確，顯然一點都不怯場。

方修遠的腦海裡還停留著一個招式的殘影，腦袋卻無意識地抬了起來，視線不自覺地追尋著聲音的來源地。

那道聲音，就在他的正前方。

“鬼跑到人界就會害人，害人必要償命，道士就必要殺鬼，這是一個無限的迴圈。綜上，我希望冥界可以對逃離到人界的鬼族加強管束，這樣做不僅有利於減少雙方的傷亡，還有立於兩界的和平發展。”

熟悉的聲音，說出的內容卻讓方修遠覺得很怪異。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樣的聲音跟這些話匹配在一起有一種無法忽視的違和感。

“對了，以上觀點，是我代表家姐陳婉向大家傳達的。以上，謝謝各位。”

方修遠那不知道神遊到何方的意識終於收攏，正好在這時，他的視線也聚焦到了剛才發言的人身上。

幾秒鐘之後，方修遠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居然是她？她怎麼會在這？！”

他的這聲驚呼音量不小，立即引來了胡飄飄的注意。

她順著方修遠的目光看了過去，片刻後，低頭湊到方修遠的耳邊，為他解答道：“您是說陳菲嗎？她應該是跟著陳家主來的。三界大會允許三界代表攜帶隨從人緣，也會給這些人發表觀點的機會。”

所以陳菲會站起來發言很正常。

方修遠看著一身精緻唐裝，端端正正坐在陳應雪身後的陳菲，仍是有些恍惚。

“可是，為什麼會是她？”

方修遠只是一時沒能從陳菲身份的轉換上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問的一句話，卻被胡飄飄理解成了別的意思。

“陳菲雖然是陳家的二小姐，而且目前還未嶄露頭角，但陳家家主一直都很喜歡她，就連前任家主也是，每次來我們笑三界都會帶著她。如此受到偏愛，這種場合把她帶過來，也是能夠理解的了。”

方修遠胡亂地點點頭，實際上卻並沒有把胡飄飄的話聽進心裡。

因為就在胡飄飄開口的那一刻，方修遠看到，一直面帶得體微笑的陳菲，也正好朝他這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