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正在享受著胡飄飄和陳菲兩個人的溫柔撫摸，一副十分愜意的模樣。

林森在它的正前方站定，胡飄飄看到他來了，自覺地退到了一旁，順便還拉上了陳菲。

陳菲詫異道：“飄飄姐，怎麼了？”

胡飄飄衝她眨眨眼睛，悄悄指了指方修遠的方向，陳菲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方修遠那奇差無比的臉色。

她頓時來了興致，發現方修遠注意到自己以後，衝他做了個鬼臉。

如果她現在站在方修遠的身邊，她一定會對他炫耀：“我說仙鶴不會踢我吧，你還不信。”

方修遠看到了陳菲的鬼臉，臉色更黑了幾分。不過他很快就露出得意的神情來，因為那邊的林森已經準備要動手了。

陳菲順著方修遠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林森抬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雖然她沒看懂那是什麼意思，但那手勢中蘊含的殺氣是顯而易見的。

她驚恐地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問胡飄飄：“飄飄姐，林管家這是要幹什麼？！”

胡飄飄雖然曾被那只仙鶴的“美貌”迷惑了心智，不過她的迷惑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她小聲回答陳菲的問題：“這只仙鶴還沒有跟我們少東家籤訂契約，所以才會不服從他的命令。這樣的靈寵不便於管教，所以現在林老應該是要幫少東家跟這只仙鶴結契。”

陳菲擔心地問：“不會傷害到它吧？”

胡飄飄也有些猶疑：“應該吧……只要它不反抗就不會……”

事實證明，仙鶴不僅反抗了，而且還反抗地十分厲害。

林森剛剛來到它面前的時候，它還十分不已為意。直到林森身上的氣勢散發出來，它才第一次正視林森。

隨著林森的手勢越來越快，仙鶴漸漸慌了。

天宮仙鶴不比人界中的靈寵，由於它們生長在天界，所以相比起人界中那些初開靈智的野獸，天宮仙鶴身上的靈氣要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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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靈氣足，天宮仙鶴對氣息的感受也十分準確。仙鶴並不認識結契的手勢，但林森剛一開始結印，仙鶴就幾乎能從他身上的氣息猜到他的目的。

方修遠不知道的是，這只仙鶴不是秦野直接在天宮中抓回來的，在仙鶴落到方修遠的手裡之前，還有過一段在人界的經歷。

這只仙鶴十分幸運，並沒有被人逼迫著結契，而是像人類中的寵物一樣被細心餵養著，平時什麼活也不用幹，每天就張嘴等著吃飯，心情好的時候賣個萌討好一下主人就行了，心情不好的時候說不定反要讓主人來討好。

它沒有跟人結契過，但它聽說過自己的那些跟人結契了的兄弟都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所以，結契是不可能結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契的。結契就要任人宰割，哪有跟在小姐姐身邊當個寵物，整天享受餵食和撫摸來的好？

林森站在它面前掐訣，它當然不會站著傻等。趁著林森閉眼的時候，它連忙提起那樹枝一樣枯瘦的腿，一顛一顛地朝遠處跑去。

不遠處的方修遠見仙鶴都跑了，林森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他沒發現呢，慌忙出聲提醒他：“林老！仙鶴跑了！”

林森還沒有什麼反應，逐漸跑遠的仙鶴倒是先回過頭來，朝方修遠投去仇恨的目光。

方修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體會到仙鶴傳來“仇恨”這樣的情緒的，他連仙鶴的眼睛在哪裡都看不到。

仙鶴只是抽空回頭看了方修遠一眼，很快就不理他，接著跑路。

方修遠看得都快急死了，要不是怕打擾林森的動作，他恨不得現在立刻拔腿去追仙鶴。可偏偏旁邊的陳菲還在那大聲為仙鶴加油。

方修遠沒憋住，衝陳菲大吼一聲：“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陳菲理直氣壯：“當然是小紅啊！”

方修遠震驚於陳菲這麼快就被一隻畜生給收買了，甚至還給它起好了小名，一時間竟沒能反駁回去。

這邊方修遠氣得肺疼，好在林森夠給力，雖然閉著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他卻神奇地像是能看到周圍的一切。

林森伸出右手在虛空中一捏，已經跑遠的仙鶴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突然捏住了脖子一般，整隻鶴都飛了起來，翅膀無力地撲騰著。

不過幾秒的時間，仙鶴又再次回到了林森的面前。

方修遠興奮地發出一聲歡呼。陳菲則是失望地靜了下來。

仙鶴被掐住了命運的咽喉，也許是因為不適，也許是因為不甘，它一隻在拼命掙扎著。沒過多久，空中就飄滿了仙鶴的羽毛。

林森右手隔著虛空控制住仙鶴，左手漸漸泛起了亮光。方修遠見狀，知道契約是準備好了，頓時也安靜了下來。

林森突然回頭看了方修遠一眼，方修遠立刻意會，連忙小跑著來到了林森的身邊。

仙鶴一見方修遠過來，撲騰的更加厲害，發出了如殺雞般的慘叫。

方修遠不滿地抱怨：“又不是要把你殺了，至於害怕成這樣嗎？”

仙鶴不理他，嚎叫聲更加悽慘。

方修遠實在生氣，陰著臉嚇唬它：“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跟我結契，那要不就把你給殺了吧，省得你以後活著也糟心。”

林森意外地瞅了方修遠一眼，立即從他的神情上判斷出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沒說什麼，手上卻配合地加了把力氣。

聽到方修遠的那句話，仙鶴瞬間安靜了下來。它不再慘叫，也不再撲騰，如同認命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隨你吧想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反正我都不在意了”的怨念和消極氣息。

方修遠一見它這樣的狀態，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沒嚇唬夠，乾脆繼續沉著臉說：“林老，動手吧。”

仙鶴渾身一哆嗦，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哀鳴，隨後就不再動彈，只是它的腦袋默默地，費力地轉向了胡飄飄和陳菲所在的方向。

雖然它的眼睛根本讓人看不清，但它眼神中散發出來的哀怨氣息卻十分引人注意。

陳菲果然上套了，忍不住向方修遠求饒：“修遠，它這麼可憐，你能不能不要殺它？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它……”

她囁喏半晌，終於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它，那就賣給我吧！多少錢我都買！”

方修遠看向她的目光極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