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白萌萌上臺之前特意化了妝，但此時她的臉色，黑到連粉底都遮不住了。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尖叫聲吸引，紛紛朝聲源處望去。

隨即，眾人驚愕的發現，發出尖叫聲的是席間的一個中年男人。

方修遠也皺著眉看了過去。

那人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道袍，頭髮散亂，正搖頭晃腦，狀似癲狂。原本坐在他身邊的人早就起身，被嚇得推開了幾步。

男人還在嘶喊著什麼，方修遠聽不大清楚。

方修遠有點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好在他身邊的林森反應很快，率先像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方修遠下意識想要跟上，卻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悄悄扯了一下。他一回頭，發現胡飄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

“少東家，等等再去。”

方修遠忐忑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胡飄飄看出了他眼中的擔憂，醉醺醺地笑了笑，主動解釋道：“那人名叫無甲，是一個道士，在三界還挺有名的。人人都說他腦子有問題，會時不時的發瘋，是一個瘋道士。這種事不用您出面，讓林老解決就行了。”

見胡飄飄認識那個人，方修遠稍稍安心了一些，回過身低聲問道：“他是我們笑三界的常駐客嗎？他經常發瘋？”

胡飄飄眯了眯眼睛說：“不算常駐客，來過幾次，好像也是第一次過年留在這。聽傳言說他偶爾會發瘋，不分場合不分時間，但是在咱們笑三界，這還是頭一回。”

“哦……”方修遠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奇怪地問她，“對了，你不是喝醉了嗎？”

胡飄飄一臉不快：“被那個臭道士給一嗓子嚇醒了。”

兩人這邊迅速交流了幾句，另一邊，林森已經走近了正在發瘋的中年道士身邊。

道士似乎對他身邊的環境一點反應都沒有，林森的手都拽住他的胳膊了，他還在搖頭晃腦，嘴裡尖叫聲不斷。

不知道是不是聽得時間長了，這會兒方修遠竟然覺得自己似乎能聽出來那麼一兩個字。

“天道……天道！輪迴……”

方修遠好奇地問胡飄飄：“你能聽清他喊的什麼嗎？”

胡飄飄眉頭一皺道：“聽不清，他一個瘋子，管他喊的什麼呢。”

方修遠不再說話，靜靜觀戰。

林森年紀是笑三界最大的，修為也是最高的。他沒有動用工具，僅僅用一隻手，很快就將發狂想要亂竄的中年道士制伏。

那道士完全不管身邊的人是誰，還在拼命掙扎。林森的臉色都開始變得不耐煩了，好在五胞胎及時趕到，將道士從林森手裡接了過去。

尖叫聲依舊在持續，那道士喊得嗓子都啞了。林森離得近，聽得直皺眉。他一開始還耐著性子說：“無甲道長，您最好儘快冷靜下來……”

可無甲已經陷入瘋狂的狀態，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什麼。直到林森終於忍無可忍，右手在空中一揮，尖叫聲頓時減弱，無甲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矇住了嘴巴一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森沉著臉，回頭問周圍的人：“麻煩各位客人了，有沒有人注意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人都搖了搖頭。

林森眯著眼睛，在周圍的人群中掃視起來。

無甲坐的是圓桌，今天宴會廳裡準備的客位就那麼幾個，他肯定不是一個人，身邊一定還有人跟他同桌。

只是這時候周圍的客人們都被嚇得站了起來的，又都跟道士拉開了距離，所以一時間，林森沒辦法分辨誰是無甲的鄰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森不但沒有因為沉默而放棄搜尋，眼神反而越發犀利。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壓抑，終於，人群中一個矮小的女人堅持不住了，顫巍巍地舉起手：“那個……林管家，我……我剛剛是坐在他身邊的，但我真的不認識他！”

人們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了這個出聲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膽子似乎特別小，見所有人都在看她，頓時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林森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鄭夫人，那麻煩您告訴我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圍觀中的方修遠注意到了林森的稱呼，他意識到，林森應該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事實上，在場的人大部分都互相認識，方修遠是唯一一個誰都不面熟的人。

林森的那句詢問語氣中不含什麼感情，既沒有質問也沒有安撫，聽起來只是一句禮貌而客氣的詢問而已。但即便是如此，鄭夫人也表現出一副被他嚇壞了的樣子。

她猶豫了好半天，直到周圍的客人都快要不耐煩了，才終於再次開口：

“我……我跟這個人根本就不認識，剛剛……也是隨便找的座位。我們坐下來以後，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倒是想跟我說話，但是我看他瘋瘋癲癲的，不太想搭理他……”

方修遠忍不住皺起了眉。這個鄭夫人說了半天，每一個字都是在給自己撇清關係，卻沒一個字有用的。

“我……我們剛才正在吃飯，他還問我那道魚好不好吃，我說還可以，然後他就說他也想吃一塊……”

順著鄭夫人的手勢，人們的眼光聚焦在擺在餐桌的那盤魚上。

說到這，鄭夫人突然停住了，一臉的害怕，結結巴巴的，像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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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的眉毛動了動，但始終沒說什麼。

隨著鄭夫人停頓時間的增長，周圍漸漸響起了悄悄的議論聲。

方修遠突然聽到胡飄飄罵了一句髒話。他奇怪地轉頭問：“怎麼了？”

胡飄飄盯著鄭夫人的眼睛裡像是燃起了兩把火，她語氣憤恨道：“這女的難道是想要黑我們？怎麼這麼不要臉！”

“什麼？”方修遠還沒反應過來。

“你沒聽出來她話裡話外都在暗示，無甲是吃了我們的魚就開始發瘋的嗎？曹……”

方修遠愣了一會兒，終於發現場上的氣氛不太對勁。

客人們議論紛紛，有的人看向鄭夫人的目光充滿鄙夷，顯然是對她的做法感到不滿，也有人神色懷疑，時不時瞧瞧林森，又看看餐桌上的魚。

不管那個鄭夫人是有心還是無心，她的反應的確對笑三界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