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飄飄的聲音及時拯救了方修遠混沌的大腦。
“無甲道長，既然您如此心懷正義，那請恕我無禮，能否冒昧地問一句，您被鄭夫人抓在手中的把柄是什麼嗎？”
簡單的一句話，卻一針見血，直指核心。
方修遠的思緒驟然清醒。
他抬眼一看，只見無甲慘白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剛才……那是什麼？
方修遠心有餘悸地看向胡飄飄。對方發現了他眼神中的不安，衝他笑了笑以示安撫。
方修遠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心中清楚，既然他坐在主位，可以迷糊，但絕對不能露怯。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他裝模作樣地眯起了眼睛，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審視坐在對面的人。
無甲的臉色更白了。
見他依舊不說話，胡飄飄冷笑一聲，厲聲問道：“道長，您膽子可真是大。在我們笑三界少東家的面前，還想耍花招？”
明明是個嬌柔悅耳的女聲，其中卻蘊含了一般人都抵抗不了的氣勢。
無甲被她的厲喝驚得渾身一抖，不敢再沉默，顫顫巍巍地開口：“不……不敢……”
“既然不敢，那為什麼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無甲被嚇得結巴了起來：“我……我……”
胡飄飄霸氣十足地一拍桌子，怒吼一聲：“說！”
別看胡飄飄是個女流之輩，可畢竟有千年修為的實力在，真冷下臉來，身上那氣勢還是挺駭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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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吼的時候，明明是友方的方修遠都忍不住一個激靈。
無甲這種人，就是屬於那種吃硬不吃軟的，越是給他好臉色他越是蹬鼻子上臉。
胡飄飄的暴力鎮壓十分有效，沒花費多少功夫，無甲就顫顫巍巍地將寧家的事抖了出來。
寧家的事正是胡飄飄和方修遠兩人想要知道的，但聽了無甲的敘述，這兩人卻還是皺著眉。
他們已經從無甲和鄭夫人的談話中得知，在五年前，無甲曾經在一戶寧姓人家借宿，那家人待無甲很好，可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寧家的小女兒死了，她的死似乎跟無甲有關。
無甲敘述的經過，跟他們從鄭夫人嘴裡聽到的差不多，一句不多也一句不少。
至於這位寧小姐是怎麼死的，無甲在寧家又究竟經歷了什麼，這些事情不管胡飄飄怎麼問，無甲卻死也不開口了。
胡飄飄問話問得自己一肚子火氣，她無視顫顫巍巍的無甲，對方修遠說：“少東家，這臭道士死活不肯說，我要用特殊手段了，您能給個准許嗎？”
方修遠迷茫地看著她。
胡飄飄解釋：“一般情況下，我用那個方法套話，是需要先得到林老的准許的，但現在林老不在，我就只能問您了。”
方修遠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胡飄飄說的“特殊手段”指的是什麼。
狐妖一族擅長蠱惑術，胡飄飄是千年狐妖，蠱惑術就是她的絕技。
不知道為什麼，胡飄飄在笑三界的時候如果想要使用這個法術，還需要林森的批准。
方修遠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無甲，也來不及細想，乾脆點了點頭。
反正他們現在也不是要做什麼壞事，而且之前也在這個無甲身上用過蠱惑術，方修遠覺得再用一次也沒什麼。
胡飄飄得到了准許，就不再猶豫，一手揪住無甲的領子將他拽起。
“看著我的眼睛！”
無甲一聽，慌忙把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
胡飄飄伸出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冷聲命令道：“睜眼！看著我的眼睛！”
“我不！我不看！”
無甲不停地死命掙扎，可笑的是，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制住，卻也只有掙扎的份。
此時，就連旁觀的方修遠也能看出來，胡飄飄是用了法力。
無甲掙動了半天，卻連胡飄飄的一根手指頭都撼動不了。胡飄飄看向無甲的眼神愈發鄙夷：“你個廢物，你不是道士嗎？道士就這點本事？”
無甲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嘶嚎：“我是道士！可我只會算命，不會法術啊！”
方修遠不可置信地問：“你一點法術都不會？”
“我真的不會啊！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那你還敢答應教鄭夫人巫術？”
無甲都快哭了：“所以我才說是騙她的啊！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我，我都說了從一開始就是騙她的啊！”
他掙扎了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沒了力氣，看得出來體質很弱。
方修遠跟胡飄飄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無甲答應要教鄭夫人巫術這是他們偷偷聽到的，不可能作假。可既然這個無甲一點法術也不會，那他為什麼要欺騙鄭夫人？
難道是因為鄭夫人手裡有他的把柄，他不得不先穩住鄭夫人？
不，最關鍵的是，如果無甲真的不會法術，那他更不可能會什麼巫術，也就不可能真正對鄭夫人提供幫助。
難道他說的是真話，他的確一開始就存了舉報鄭夫人的心理？
胡飄飄還是不能相信他的說辭，她揪著無甲的衣領冷聲問道：“既然你不會法術，那你剛才對少東家做了什麼？！”
無甲無辜的喊道：“什麼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
“不可能！你剛剛是不是在試圖控制少東家的思想？！”
“我冤枉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飄飄小姐，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騙你！”
胡飄飄冷哼一聲說：“你要真的想讓我相信你，那就睜開眼睛，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說謊！”
這話一出，無甲不僅沒睜開眼睛，乾脆把嘴也閉上了，滿臉都是絕望。
方修遠心下覺得奇怪，這無甲看起來軟弱可期，卻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不想中蠱惑術這麼執著。哪怕胡飄飄用再殘忍的話威脅他，他也死活不肯睜眼。
他越是這樣，胡飄飄就越覺得他可疑。
“連眼睛都不敢睜，肯定是在騙我們！”
無甲欲哭無淚。
胡飄飄正在氣頭上，可能看得不是那麼真切，但一旁圍觀的方修遠卻把無甲的表情變化全程看了個清楚。他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絲懷疑，看著無甲的表現，他莫名覺得，也許這個男人是真的沒撒謊。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勸胡飄飄放手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的地方“嘭”的一聲響。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書房的門居然被人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