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楊悅在府邸睡起懶覺。
《封神演義》昨晚完結了,自己也樂的輕鬆,放鬆放鬆,晚上玩的有些嗨,早上自然起不來了。
朝廷上。
早朝。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略顯沉悶。
正當小允子要宣佈無事退朝時。
一股浩大的浩然正氣席捲進入廳內。
眾人大驚失色,詫異誰人如此造次。
長鬚黑臉,一襲讀書人打扮的龐龍圖緩緩步入了大殿內。
“龐太師?”
大家都紛紛一驚的。
龐龍圖不是激情山水,早就沒了蹤跡嗎。
怎麼如今突然返回朝廷了。
小皇帝見到龐龍圖,脖子一縮。
他從骨子裡懼怕這個黑臉老家夥。
文相嘴角也是抽了抽,龐太師突然上朝,不簡單啊。
龐龍圖上前,拱手一拜:“老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下跪,這是帝師的權威,君王前無須下跪。
即便這位不是小皇帝的老師,可他是先皇的老師,先皇早就下旨,龐龍圖不用參拜。
小皇帝立馬道:“龐太師免禮,龐太師,你可叫朕想念的緊啊。”
想念你個球球。
小皇帝口是心非的心中誹謗。
龐龍圖回道:“老夫久不在京城,近日返回京城,聽聞京城中趣事不少,天子臨朝,居然不穿龍袍,改穿奇裝異服,陛下,如此成何體統,我朝乃禮儀之邦,如此模樣,豈非要叫天下人譏笑,小允子,還不速速替陛下更衣。”
小皇帝滿臉鬱悶。
小允子看看小皇帝,再看看龐太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龐龍圖喝道:“成何體統。”
浩然正氣湧出,威壓攝人心魄。
小允子嚇的渾身一哆嗦,立馬去捧龍袍。
嶽千刃,文相張君正等人在堂下看著,鬱悶了。
龐龍圖這是要和楊悅對著幹啊。
小皇帝被逼著穿上龍袍。
龐龍圖冷冷掃向滿朝大臣:“爾等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一幹大臣個個頭皮發麻。
這龐龍圖可不是好惹的。
昔日先帝沉迷煉丹,把個朝堂交給他一人打理,搞的整個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
後來也是先帝看不下去了,才暗示上任繡衣廠督公,找了個由頭,把龐龍圖獨子給殺了。
打那後,龐龍圖才微微有所收斂,後來他心灰意冷,告老還鄉。
不過先帝還是給了他尊榮,出行天子儀仗,保留太師職稱。
龐龍圖這一回來,立馬來了個下馬威。
這以後繡衣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眾位大臣被龐龍圖當廷訓斥的灰頭土臉。
一個個下朝後,紛紛告病假回家。
不是託詞,是真病了。
被罵出心理陰影了。
堂堂帝師罵人,半聖存在,那罵出的話是普通人受得了的嗎?
沒當場吐血算客氣的了。
楊悅老晚才起床,吃早飯。
正吃著呢。
崔秉忠進門來,彙報道:“朝堂來報,今日龐龍圖上朝了,批判您的衣服改革有傷風化,風俗律法被叫停修改。”
啪嗒!
楊悅手裡的筷子掉了。
雙手止不住的哆嗦。
“我這是怎麼了?”
楊悅納悶了。
自己心裡沒怕啊。
不對。
這是原主的肌肉記憶。
沒錯。
這是發自本能的懼怕。
讀檔原主記憶。
楊悅明白了。
是在怕被龐龍圖宰了。
沒錯。
自從龐龍圖的兒子龐玉被殺後。
繡衣廠的人都感覺頭上懸著一把刀。
這把刀不是別人,正是龐龍圖。
楊悅深吸一口氣,剋制自己這具肉身的慫,怒拍餐桌,喝道:“該死的,到底是誰請這老不死的回朝的?”
崔秉忠回道:“密探回報,惠太后最近宮中走失了一名太監。”
楊悅眉頭一凝:“原來是惠賤人找回的人,哼,這是想鉗制我。”
崔秉忠詢問道:“督公,接下來咱們該怎麼應對?”
楊悅回道:“應對什麼,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後的應對法子,現在的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因為做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會被龐龍圖那老不死的抓住把柄,不能給這老家夥借題發揮的空間,知道嗎?”
崔秉忠立馬領命:“屬下這就告誡下去,讓大家這段時間夾緊尾巴做人。”
“嗯。”
崔秉忠去忙了。
沒一會兒。
崔秉忠尷尬的回來,欲言又止。
楊悅問道:“出了什麼事?”
崔秉忠告訴道:“督公,郭豐安出事了。”
楊悅皺起眉頭:“他能出什麼事?”
崔秉忠告訴道:“他逼死了自己老婆。”
“什麼?”
楊悅吃驚的站起身來:“不能夠吧,這傢伙多大的膽啊,能逼死自己老婆?就算個窯姐兒,他都沒膽子強上,他敢逼死自己老婆,這事我不信,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
崔秉忠無奈回道:“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
“我靠。”
楊悅驚的忍不住爆粗口:“真的假的,他怎麼逼死自己老婆的呀?”
崔秉忠回道:“好像是說小兩口吵架,郭豐安氣呼呼的出門,結果今早他回去換衣服,就看見自己媳婦掛房梁上了,聽鄰居說,昨夜起夜,看見郭豐安偷偷溜回家過,以此大理寺斷定,定是郭豐安半夜回家,偷偷掐死自己妻子,做出上樑自盡的假象。”
楊悅聽完後,立馬道:“走,去大理寺。”
崔秉忠急忙阻攔:“督公,這時候咱們該避嫌。”
楊悅回道:“避嫌個屁啊,我又不是去見郭豐安,我是去停屍房,驗屍去。”
“額?”
崔秉忠沒料到楊悅要驗屍。
立馬跟著他去了大理寺。
車馬到門口。
大門口被衙差給封了,謝絕繡衣廠人進門。
楊悅不客氣道:“叫石峰出來見我。”
“老夫來見你可好?”
龐龍圖現身,身後跟著一臉無奈,悲催的石峰。
楊悅見到龐龍圖,身子猛的一震,滿臉震撼,不敢置信。
乖乖,你怎麼長的和包公似的?
取錯姓了吧,你老該姓包才對。
龐龍圖見到楊悅,憤怒的一哼,大袖甩了甩。
“身為朝廷命官,如此穿著,成何體統,簡直有辱斯文。”
楊悅回擊道:“有辱斯文是文人的調調,我呢,不是儒家子弟,這有辱斯文,辱沒不到你儒家的門庭上。”
“牙尖嘴利。”
龐龍圖凶神惡煞的瞪了楊悅一眼,呵斥道:“楊悅,你縱容屬下逼死良妻,此刻你不在府內閉門思過,還想來包庇人犯不成。”
楊悅笑盈盈道:“龐太師,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呢,不過是來領屍體的,可沒想包庇什麼屬下,這人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無話可說。”
“嗯?”
龐龍圖沒料到楊悅居然大義滅親了。
這反倒沒了發難的機會。
龐龍圖質問道:“你來領什麼屍體?”
楊悅回道:“死者為大,咱們該讓往生者入土為安才對,這郭豐安的逼死妻子,這案子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那妻子屍體吧,哎,可憐啊,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我身為上司,怎麼也得好好為她安葬吧。”
龐龍圖喝道:“你算那郭劉氏什麼上司,居然敢來替她收屍,胡鬧。”
楊悅笑道:“可不是胡鬧哦,郭劉氏可是我繡衣廠的暗探,這暗探死了,我來替她收屍,難道不應該嗎?”
崔秉忠眨巴眨巴眼睛。
郭豐安的媳婦什麼時候成繡衣廠暗探了。
督公,你這信口開河的本事未免太牛叉了吧,說謊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的,也忒鎮定了。
佩服,佩服!
龐龍圖怒斥:“胡扯,郭劉氏何時成了你繡衣廠的暗探。”
楊悅回道:“暗探嘛,之所以叫暗探,就是要叫所有人都猜不到,我還說你龐太師也是出自我繡衣廠的暗探呢,這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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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休得汙衊老夫清白。”
龐龍圖指著楊悅喝道。
一股浩然正氣洶湧壓去。
楊悅眉頭一皺,這老東西果然有兩把刷子。
不過自己也不怕。
運氣,真元在體內運轉,硬扛浩然正氣。
繼續開口:“龐太師,我也沒想汙衊你啊,只是你這人也抓了,屍體也檢驗過了,為何遲遲不讓亡者入土為安呢,還是說這屍體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著急毀屍滅跡。”
龐龍圖狠狠一甩袖:“老夫行事光明磊落,豈會是你口中的卑鄙小人,那屍體你要拿便拿回去,請便。”
楊悅一揮手:“進去搬屍體。”
繡衣衛立馬進門。
很快,一卷草蓆裹著,郭劉氏被扛出了大理寺。
楊悅衝龐龍圖拱手道:“多謝龐太師行方便,我著急去挖墳埋人,先走一步。”
龐龍圖喝道:“站住。”
楊悅問道:“龐太師,難不成你還想要留我吃午飯,那多不好意思啊。”
龐龍圖怒斥:“老夫豈會與一介閹人同桌,老夫是要警告你,郭豐安罪行滔天,你好自為之。”
“一定一定。”
楊悅立馬笑盈盈拱手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
崔秉忠忍不住詢問道:“督公,龐龍圖什麼意思,他是想藉著此案,栽贓與你?”
“錯。”
楊悅搖頭道:“正好相反,他想我和這案子劃清界限,不然不會最後警告我好自為之了。”
“額?”
崔秉忠迷糊了,詢問道:“督公,這屬下不懂了,他不是痛恨我等繡衣衛嘛,可為何還要警告您莫要多管閒事呢?”
楊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告訴道:“這便是龐龍圖的厲害,他恨繡衣衛不假,可也知道,我若是真下臺了,嘿嘿,這朝廷怕是要翻天了,妖族那兒,對我可是虎視眈眈的很啊,我要下臺了,他就要頭疼我會不會投靠妖族了,我要是投靠妖族了,對人族可是一大威脅,他龐龍圖再恨我,也不敢拿人族氣運押注。”
崔秉忠詢問道:“所以督公的意思是,龐龍圖不會為難咱們?”
楊悅冷笑道:“誰說不為難,他回來,不過是為了平衡朝堂勢力而已,至少要我別太招搖了,要壓住我,等陛下成人,徹底掌權後,到時候,讓陛下收拾我,名正言順,總好過他自己挾私報復,落個千古罵名要強吧。”
“你要知道,他說到底,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都是什麼人,都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深怕身上沾屎,死了都被人罵,最是愛惜自己潔白的羽毛啦。”
“所以,他會弄你,弄老郭,弄其他繡衣衛,但是絕對不會和我明著幹,但是會在陛下那兒灌輸思想。”
崔秉忠下意識問道:“什麼思想?”
楊悅冷笑道:“還能什麼,宦官禍亂朝綱唄!”
崔秉忠臉色一沉,詢問道:“督公,咱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不著急,先回繡衣廠驗屍。”
“是。”
繡衣廠停屍間。
楊悅戴了白布口罩,和仵作一道驗屍。
掀開草蓆,露出了郭劉氏的屍體來。
衣衫不整。
楊悅皺起眉頭,立馬吩咐仵作:“檢查一下下面,看看有沒有被侵犯。”
仵作啊的一聲,問道:“這不太好吧。”
楊悅喝道:“讓你檢查你就檢查。”
“是。”
仵作立馬檢查,回道:“有被侵犯。”
崔秉忠詢問道:“督公,你為何要先做這步檢查?”
楊悅回道:“衣服太亂了。”
“如果你要自盡,會不會忍不住想打扮一下,別忘了,自己可是個漂亮的女人,哪怕是死,不也想死的美美的。”
“但是你看這衣服凌亂的,雖然有可能是在大理寺仵作鬧的,但是不能排除懷疑,所以要檢查一下,現在你看,她死之前被人侵犯過。”
“而郭豐安和自己妻子吵過架,你覺得他可能半夜返回,侵犯自己老婆嗎,男人吵架完後,最舒服的事情就是找個青樓風流快活,再回去對著惹自己生氣的黃臉婆,還能有色心亂來,這可能嗎?”
“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你們看她脖子上的傷口,上吊的傷口也太乾淨,太整齊了吧。”
“你要上吊的話,要斷氣的時候,不會亂掙扎,掙扎的話,繩子就會磨脖子,你看他脖子上,就一條清晰的勒痕,這很明顯就是死後被掛起來的。”
“再有,你們仔細看她的鼻孔內。”
捂嘴從死者的鼻孔內挖出了一點東西來。
“這是棉絮。”
楊悅嗯了聲:“沒錯,就是棉絮,所以,我懷疑,郭劉氏是被人侵犯後,被人用枕頭或者是棉被捂著了臉,這麼活活悶死後,再吊起來偽裝成自殺的。”
“崔秉忠,走,咱們即刻去郭豐安家看看。”
事不宜遲,兩人立馬閃現去了郭豐安家。
進門。
楊悅看了看臥房內情況,現場很凌亂。
不過房梁上的繩子還在。
楊悅對比道:“你看啊,郭劉氏人有這麼高,這人掛上去後,這腳離地面多高?”
崔秉忠回道:“不到半尺。”
楊悅指著這一屋子的陳設:“你看見這屋子的椅子沒,個個一尺半高,你踩個上去,按照郭劉氏的高度來比劃一下。”
崔秉忠踩著凳子,蹲下身來,這繩子還是到他胸口了:“這繩子怎麼這麼矮。”
楊悅點頭道:“沒錯,這繩子太矮了,上吊的人一般是往高了吊高,要正好到自己脖子正好,這樣方便套頭進去,可是踩在他家的凳子上,這繩子都掛郭劉氏的胸口了,這繩子打結設計的太矮了,人要往下伸脖子,才套進去,這舉動很不對,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這現場是偽造的。”
“你再留意一下這個繩結,你綁上吊繩子會這麼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