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苦自看明月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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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深夜,暮色凝重,萬物生涼,酒醉的凌菲回到家。吳姨裹著棉襖坐在樓梯口焦急的等,聽到汽車停下的聲音,趕緊出來開門。

“小姐,你又喝酒了?”吳姨摸了摸凌菲的手,冷的嚇人,連忙扶她進房間。凌菲只覺腦袋轟隆隆的響,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失去了知覺。

又一天的清晨開始時,凌菲已不是關注的焦點,雖然她和林梓慕的八卦大家還饒有興趣,並且她在發著高燒。她未來的嫂子,辛靜影,此時正坐在客廳裡嚎啕大哭,沂家上上下下都慌了神。

吳姨給凌菲熬了一碗薑茶,端進來時,凌菲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上看書。

“小姐,喝點薑茶吧,祛祛寒。”

“真是麻煩你了吳姨,每次我喝醉了,都是你來照顧我。”

吳姨想讓凌菲少喝酒,可這些話不是她一個傭人該說的,她只能盡心伺候著。

“對了,我剛聽見有人在摔東西,還有人在哭,這到底怎麼了?”凌菲邊喝薑茶邊問。

“這個”,吳姨面露難色,“是辛小姐在哭。”

“她在哭?怎麼了?”

吳姨欲言又止。

“吳姨,你倒是說啊,怎麼了?”

“小姐,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我們是主家的傭人,不能隨便議論主家的事。”

凌菲滿腹狐疑的看了看吳姨,放下姜茶碗,在銀色的真絲睡衣外披了一件貂毛制的長開衫,強忍著頭痛下了床。

“小姐,少爺的事,老爺太太會做主的,你......”吳姨想勸凌菲不要多管閒事,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我知道,我只是不放心哥哥。”

凌菲搭拉著拖鞋匆匆走出房門,在樓上的圍欄處看到沂成若、賢瑛和靜影坐在客廳裡,走過去敲了敲沂銘的房門,裡面沒有人。推開一看,房間裡一片狼藉,被子枕頭都扔在地下,衣櫥裡的衣物被翻的凌亂不堪,牆上的鏡子支離破碎,落在地面上的幾片碎渣上有隱隱約約的血跡。凌菲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昏睡的夜裡發生了什麼大事,索性退到樓梯口,靜觀客廳裡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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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影嚶嚶的哭了好一陣,辛閔來了,板著一張陰沉的臉,二話不說先上去抹靜影的眼淚。父女情深的畫面,惹得沂成若和賢瑛更加尷尬。

“靜影,跟爸爸說,那個混賬沂銘怎麼欺負你了?”辛閔亮著大嗓門,聲音能穿透幾條街。

賢瑛忙示意傭人們都出去,輕輕把客廳門關上。對辛閔強顏歡笑道:“親家,沂銘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婿,小兩口吵吵鬧鬧是正常的事,待會我讓沂銘回來給靜影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沂太太,現在是我的女兒受委屈了,你說過去就過去了?再說他們現在還沒結婚呢,等結了婚,你兒子還不把我女兒打死。”辛閔不依不饒,現在他是沂氏企業的大股東,沂成若奈何不了他。

賢瑛訕訕的笑,成若的臉色也很難看,不是為了沂家的利益,他們何必忍氣吞聲。賢瑛轉而對靜影說道:“靜影啊,我知道是沂銘不好,等他回來我好好說說他,你就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靜影哭了半天,自覺無趣,見賢瑛又來哄她,便漸漸停止了哭泣。她還是想和沂銘在一起的,只打算鬧一鬧,讓沂銘待她好一些,而並不願意黃了這門親事。

四人又幹坐了一會,凌菲在樓上站的腿都酸了,他們還在各自思量。賢瑛坐不住了,起身打破僵局,對辛閔說道:“親家,我去給你泡杯茶,是我們家沂銘從英國帶回來的,你喝了嚐嚐看,味道特別香。”

賢瑛還沒離開沙發,辛閔便接話道:“不必了,沂太太,你們沂家有的我們辛家也買得起,我辛閔是粗人,比不上你們沂家幾代儒商,但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們瞧得上,就把她娶進門,你們瞧不上就早點跟我講,我也好給她重找婆家。”

靜影見父親話的如此重,後悔打電話向他哭訴,不停暗暗掐他。辛閔生氣的咂了一下嘴,對靜影說道:“還沒過門呢,胳膊肘就往外拐,快跟爸回去,我要沂銘親自登門道歉,用八抬大轎把你請回來。”

辛閔的手指頭敲得茶几上的玻璃“噹噹”的響,賢瑛張嘴想說些什麼,被成若的眼神制止了。話已至此,沂家也不能把身段放的過低,讓靜影回去靜靜也罷,還沒過門就常住在沂家,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靜影不情願的被辛閔拉扯出門,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凌菲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但清楚這對沂銘不利,打電話到公司去,新來的助理說沂老闆不在。念薇已經走了,沂銘自從江南回來後,莫名的對她失去了任何興趣,這棵大樹下不能乘涼了,她要出去另覓高枝。

凌菲在床頭呆坐了一會,心急如焚,高燒還沒褪去,吳姨已經去叫醫生了,她得乖乖在家待著。哥哥能去哪呢,凌菲絞盡腦汁想著,這時傭人進來說,有電話找她。

“喂,是阿喬啊,找我有事麼?”

“凌菲姑娘,你今天能來花店麼?周先生吩咐我給你包了一束花,他還讓我給你傳些話,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呢?”

“我今天不過去了,我生病了。”凌菲不需要另找藉口,她確實是出不了門。

“你生病了?嚴重麼?”

“不嚴重,就是感冒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你可要當心身體啊,周先生好像找你有些急事,你方便的話給他回個電話吧。”

“我知道了。”

凌菲掛掉電話,嘆了一口氣,她感覺累了,愛不動了。

嘴唇邊還殘留著林梓慕帶來的菸草味,當她被別的男人戲弄和調侃的時候,她最愛的男人卻不在她身邊,凌菲感覺到沒有邊沿的絕望。

“滬森,我們就這樣結束吧。”凌菲自言自語道,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眼角滲出止不住的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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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銘一連幾日沒回家,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家人擔心的徹夜難眠。凌菲從傭人的閒言碎語中得知,沂銘和辛靜影吵架,源於餐桌上賢瑛的一句關心的話。

自打沂銘和靜影交往後,靜影常在沂家待的很晚,賢瑛只好囑咐傭人收拾出一間上好的客房,方便她在沂家留宿,她和沂銘還沒正式成親,有些規矩是不能壞的。那天吃晚飯,靜影喝多了酒,賢瑛便讓沂銘扶辛靜影回他的房間,就像他以前陪凌菲那樣,讓靜影睡在床上,他睡在沙發上,夜裡好有個照料。

沒想到半夜,靜影欲和沂銘行男女之歡,被沂銘拒絕了。她惱羞成怒,藉著酒瘋,把沂銘的房間折騰了個遍。不過這些是真是假,凌菲也不知道,但傭人們說的繪聲繪色,還說聽見辛小姐哭訴少爺和她相識這麼久,連她的手都沒牽過,一個勁追問少爺是不是在利用她。

這些傳聞讓凌菲更擔心沂銘,她懂思念一個人的滋味,何況沂銘還要和不愛的女人交往。鬱鬱寡歡的在家待了幾天,感冒沒有好,反而咳嗽上了。沂家的醫生每日上門來問診,走時都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有的病,得靠心來養。

沂銘不在家,成若便要常往公司跑,賢瑛沒心思出門逛街購物,遇上來家裡邀她打牌的太太們,她也是婉言推掉。裹條羊毛披肩,一個人悶悶的在院子裡能坐上很久,家裡的傭人們大氣不敢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做錯事,被沂家掃地出門。

偌大一個宅子,每日都靜悄悄的,偶爾傳出幾聲凌菲的咳嗽,和著窗外呼嘯的北風。

此時林家的氣氛不見得比沂家輕鬆,林母桂珍氣的心臟病發作,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沒料到平安夜的酒會上,她煞費苦心刪掉沂凌菲的名字,以為梓慕和她不會有交集,可偏偏他們走到了一起。那麼多的好姑娘,梓慕怎麼就看上了這個妖精,林母悔不該當初邀請沂家參加酒會。

“梓慕,你說說你幹的什麼事,你怎麼能和她幹出這樣的事呢,成何體統啊!”桂珍指著報紙上的文章質問他,文章裡不僅寫道林家少爺為博美人一笑血洗花店,更與沂成若的私生女在公共場合忘我的熱吻。

林父林祥雨在一旁,煞費苦心的勸桂珍想開點,說道:“梓慕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思想總比我們要開放的,那洋人在大街上幹那事也算不上什麼,人家那叫浪漫,叫羅曼蒂克。”

他對梓慕一向寬容,尊重兒子的選擇,於是造就了梓慕天馬行空的性格。

“還浪漫,你是不是也想找個洋人回來跟你羅曼蒂克啊,我就說嘛,那天在舞廳,你摟著一個洋妞跳的那叫一個起勁,是不是想娶回來做姨太太呀。”桂珍捂著胸口,憤憤的說道。

“夫人,你不要動氣,你說好好的,怎麼扯到我身上了。我那不是場面上的事嘛,我這輩子什麼樣的女人都不要,有夫人你一個就夠了。”

經祥雨一鬨,桂珍臉上露出了笑容。

“還不是被你的寶貝兒子給氣糊塗了,這倒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你說沂凌菲她媽多能幹啊,這個老狐狸精勾搭上有婦之夫,生個閨女自己不管,沂成若倒先甘情願的養著。我說呀,還不知道是不是沂成若的種呢。”

“媽!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麼難聽!你不瞭解凌菲,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一個好姑娘!”梓慕忍無可忍的說道。

沂凌菲是私生女,梓慕很驚訝,但他並不因此看低凌菲,恰恰相反,他對她充滿了更強烈的保護欲。她的孤傲、冷漠,不過是她脆弱的偽裝,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神裡歷經了多少磨難,梓慕的情緒低至谷點,抬頭望了一眼飄雪的天空,為那天的衝動感到難以釋懷的自責。

“老林,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子被迷的把魂魄都丟了,可如何是好啊!”桂珍拍了拍祥雨的手背,痛心的說道:“這報紙上這麼一寫,城裡已傳的沸沸揚揚的了,我們林家的臉面全丟了。”

祥雨倒不認為事情如桂珍說的那麼壞,私生女不見得就是不好的姑娘,況且兒子那麼喜歡她,沂成若又是熟識多年的朋友,反而是件大喜事呢。於是他差遣兒子去公司,自己坐在病床前,耐心的做桂珍的思想工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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