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瞭解，所以後面的一些話他也能背出來。

“但是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病人的情況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內在是身體肌肉內臟逐漸被病毒侵蝕，再是外在主要是有兩點。

第一點是意識逐漸喪失，陷入重度昏迷或者癲狂，總之就是已經沒有正常人類的意識了。

第二點是身體會出現浮腫，身體的一部分或者全部會像是充氣的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或者說長出巨大的瘤體，總之就是會失去正常人類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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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者有時候同時出現，有時候先後出現，不過無論如何的是，病程在進行過程中一定會出現這兩種情況，只有一種情況可以終止，那就是病人在這個過程中死了。”

安寧是看過這方面的資料的，確切說是看過實物，不過是在玻璃容器隔絕下，那些人死了之後被做成標本供後人學習，也可以說是供人挖掘心底裡最為深刻的恐懼。

在看到那標本的時候，在看到那彷彿像是被水泡脹的饅頭一樣的人體的時候，安寧最先的想法是這根本沒有任何一點人類特徵，沒有任何地方能讓他把眼前的東西和人體聯絡到一起，由此他想到了讓自己不寒而慄的事情，怎麼都不想繼續想下去的事情。

“但是如果發病人到這種程度還沒有死的話，就會產生變異，進入發病體的新階段，主要表現是身體的一部分開始變異，不過這個變異並不是之前人類所常見的癌變，而是一種能把人體的細胞變成其他物種細胞的變化，不過一般很難斷定什麼時候開始的，變異的具體判斷標準只有在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之後，正式確認進入開始變異狀態，這一段狀態被稱為發病體的最終狀態。”

安寧對此也有瞭解，在看完那些浮腫的標本之後緊接著看到的就是這些傢伙的標本，方式千奇百怪，總結就是在之前的那些浮腫的東西上面長出了鳥的翅膀，獸的爪子，昆蟲的觸鬚，魚的鰭那些玩意，有的是只長一個，有的是長很多，有的是只長一種，有的是什麼都長。

“總之這樣變異生長下去的話，人類會變得越來越不像是人類，你可能覺得這些就是變異體了，實際上到目前為止還不是變異體。”

安寧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話說也太像了，當年對他教導這些的教師，還有面前講述這些的瘦猴中校，都是用帶有一絲保留和沉默的停頓，來隔開接下來的話。

“因為變異體不只是身體變得像是怪物而已，實際上發病體基本上從發病開始到變異徹底都是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的，大多數都是深度昏迷，少數是做出無意義的動作或者聲音，就像是痙攣一樣，這個時候還是能稱為變異體的，直到一個變化來臨。”

又是停頓，安寧或許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在這個時候總是會有點感覺，有點讓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感覺。

“那就是意識上的變異，實際上到了外表完全變異的時候還會有十分之一的發病體依然沒有任何意識，身體只會像是植物人那樣活著，但是不斷的變異會讓身體無法長時間保持一個狀態，直到耗盡能量而死。

但是除了那些之外，還有十分之九的神經系統會發生獨特的變異產生不同的意識，不過這些意識從某種程度上說並不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意識，事實上到這個階段的時候發病體的表現是各不相同的，就像是外形一樣，意識的表現也是千奇百怪的，舉例來說有的只會像是青蛙一樣叫個不停，有的只會重複跳躍的動作，有的只會轉圈圈，總之相當一部分，佔所有發病體數量的十分之五也就是一半的只有無意義的意識，放著不管的話就會因為因為長期無法攝入食物和水而死去。

不過剩下的十分之四，也不是那麼好過的，這群傢伙之中也有一半的行為很低等，有的會像是瞎了眼的昆蟲一樣到處亂啃，有的則會像是智障一樣胡亂走動尋找食物，具體到行為也是夠亂的，你就理解為這是智障好了。

重點需要說的是最後的一些，佔所有發病體總數的的十分之二，只有這些會最終變成富有攻擊性的新生物，也就是到目前為止我們遭遇的變異體。”

這點安寧當然明白，他已經不止一次接觸變異體了，而且最近的這一次接觸的恐怕比戰鬥隊全體一直以來接觸的數量都要多。

“確切來說，只有變異到會有強烈的攻擊意識的發病體才會被稱為是變異體，說來在以前的自然界中只有一種病的發病狀態與其類似，那就是狂犬病毒引起的狂犬病，而透過對血病毒的研究，發現其也有狂犬病毒才成分，說不定這就是其中的狂犬病毒成分導致的。”

這點安寧也有所瞭解，到目前為止他見到的變異體都是看到人的時候就會瘋狂的進攻，就算是同類在面前被打死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恐懼，除了瘋狂以外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去形容。

瘦猴中校繼續講：“其實嚴格意義上說到那個時候的也不是現在意義上的變異體，實際上到目前為止的觀察可以發現，變異體之中大約有一半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去，比如說進食問題，一些身體缺陷，甚至是同類相食，不過它們貌似只有變異前還算是同類變異之後就不是了。”

“同類相食？”安寧對此一無所知。

“是的，變異體再怎麼強大也是生物體，所以沒有脫離生物的本質，它們也是需要補充能量和水分的，能量的話靠吃別的生物，有時候是植物，有時候就是會動的東西了，雖然具體吃什麼因為它們的習性亂的很所以無法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活到現在的變異體一定是靠著吃什麼東西活下來的。”

安寧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我倒是覺得知道它們還是一種生物體是一件好事，如果那些傢伙不需要進食就可以生存的話，那就讓人頭疼了。”

“是這個道理。”瘦猴中校就繼續講：“剛剛講了發病體變成變異體的過程中會有很多失敗，以目前來說的話，當年發病的人裡面大概有十分之一變成了一直活到現在的變異體。”

“看資料在浩劫發生之前人類有七十多億，難道變成變異體的有七億嗎？”

“怎麼可能那麼多，那麼我們還怎麼活啊！”瘦猴中校忍不住笑了，這是他開始講這些之後第一次笑：“當年的七十億人類其實並沒有被感染多少，有很多因為疫情帶來的騷亂給害死了，大多數都在那場史無前例的的海嘯中喪生，之後又有因為海嘯之後的糧食短缺而餓死病死的……”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嗎……”安寧真不知道瘦猴中校是怎麼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來的，他自己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那可不是系哦啊死去啊，那可是人啊，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是以億為單位算的。

億是什麼概念？一個人一輩子最多只能認識上千人，其中能瞭解的也不過有上百人，安寧這個年紀認識的人也不過幾百，真正瞭解的更是不超過二十，他目前記憶中見到人最多的一次是在學校的運動會上，那次有一萬人參加，但是已經黑壓壓的讓安寧都無法去把注意力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臉上，而那種場面他只見過一次。

而就算是每天都去人多的地方看到一萬人，也需要一萬天才能看到一億人，這就相當於二十多年的時間了，但是這個世界以前畢竟是有七十多億人，估計不可能有人一輩子能見完這麼多人吧！

可就是這七十多億人，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有自己的生命的，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重要的事情，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安寧想起來之前他們提到的一位喜歡收集鑰匙扣的戰鬥隊成員，相信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吧，那些是真實的，只屬於自己的。

可就是這樣的人死了，而且不只是一個兩個，安寧查閱過現在的倖存人數，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一億，也就是那次浩劫整整死了七十多億人，七十多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