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的死如同切斷的閘，很突然，但這並不因為外界因素，而好像一架精密的儀器，觸發了某種保護機制，在想要去問出一些訊息的時候，就立即切斷，使其陷入癱瘓，也就是現在這個傢伙的死亡。

這對於現在的蘇寒來說，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他只能接受現實，和處理之前那人一樣，在他身上搜查了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麼。

但得到的東西裡，並沒有值得高興的，幾瓶丹藥，和一張同樣的黃紙。

黃紙被隱去字跡，空白一片，應該是同樣的秘法所做，想來也沒辦法解開。

他將東西收起來，連幾瓶只是補氣的丹藥都沒有丟下，一同放進了儲物戒中，防止在什麼時候找到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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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還是無人，蘇寒帶著靈就坐在路邊的一根木樁上。

抬起頭，朝著遠處的天空看去。

一隻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盯著蘇寒在看，確實有些瘮人，蘇寒也儘可能的不去理會，可低下頭的時候，卻注意到一旁的靈也在看著天空。

蘇寒能看到，可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他也在好些人口中證實過，對於其他人，那裡就是漆黑的一片。

“你在看什麼？”蘇寒並不覺得靈會看到和自己同樣的東西，只是好奇的問上一句。

回應的是靈輕飄飄的聲音：“眼睛！”

“你說眼睛？”蘇寒有些遲疑的注視著靈的表情，想要發現些她在玩笑的可能。

靈抿著嘴唇，卻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好像在害怕，難道是在害怕那些眼睛嗎?

“你能看到很多眼睛？”蘇寒再次用著此前與靈詢問的方式問道。

靈點點頭，確認了蘇寒的想法。

如果只是眼睛，蘇寒還能說是一個孩子的臆想，可現在卻和他一樣，見到了許多眼睛，蘇寒不得不去想，靈可以看到和蘇寒一樣的東西。

那天空中的眼睛，無論怎麼看，都是不正常的存

在，而能夠看到這種不正常的蘇寒和靈，就更顯得不正常了，只是這種奇異的狀態，無法用常理去揣測，蘇寒只能用這片空間與他產生的某種特殊的反應來解釋。

“他們很可怕！”靈一句脆生生的話打斷了蘇寒的思考。

在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蘇寒很難說自己沒有被嚇到，後來習慣了之後，偶然間的抬頭還是會給蘇寒一些震撼，而這種事情更何況是對一個孩子，她當然會害怕了。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的，掛在那裡，就只是一些畫在天上的畫，你不去看他，他們就不存在的。”蘇寒試圖用這樣的解釋來讓靈不那麼害怕，聽起來很幼稚，但好像對於靈，還挺有效果。

她抬頭膽怯的看向蘇寒，對著蘇寒微微點頭，好像之前對蘇寒的畏懼，此刻在目光也減弱了很多。

靈的害怕不只是因為那些天空的畫面，也有一些無人理解的恐懼，告訴了身旁的人，可沒有人能夠幫的到她，本來就很無助，又得不到理解，她只能將這種恐懼自己埋在心裡，然而這樣做並不會減少這種情緒。

她甚至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就能夢到，也常常因此從夢中驚醒過來，她害怕極了，卻沒有一點辦法，滿滿的絕望將她的腦子填滿。

蘇寒略微讀懂了靈眼神裡的信任，伸出右手，輕輕觸碰到靈凌亂的頭髮，試探之後，沒有想象的那樣被排斥，蘇寒才輕輕的撫摸著，將她的頭髮稍稍捋順。

一個人的苦難或許是上天註定的，痛苦則是苦難帶來的伴生，往往一個人是無法對抗這種痛苦，只能選擇默默的承受，靈就是那塊需要雕琢的璞玉，原本並不用去承受這些，可上天就好像在和她開玩笑。

可上天的事情，和人無關，抱在一起取暖，總有可以度過一切難關的可能，蘇寒覺得或許他就是靈可以取暖的人。

他有些懊惱那時沒有答應小乞丐，直接收下靈。

“好了，我們要去找你的那位哥哥去了。”

蘇寒站起身，一旁的靈也順從的站起來

，主動的伸出手去拉住蘇寒的手指，小小的手心緊緊的握住，蘇寒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

他笑了笑，雖然還不至於讓靈如同對待小乞丐那樣對待自己，可至少這是一種進步。

走在路上，總有一些目光不時的朝著蘇寒的臉上掃過。

他們之中也許就有那些對蘇寒圖謀的傢伙，蘇寒並不能確定，但經歷了兩次的試探之後，他們一定會變得更為謹慎，一定選擇再次出手的傢伙是不會弱於蘇寒的。

或者，去選擇設計出一個陷阱讓蘇寒鑽進去。

但蘇寒卻忍不了這種等待。

他朝著營地的邊緣走去，似乎是要離開這裡，去往黑暗中。

而終於在踏入黑暗之前一刻，那些傢伙按捺不住了，他們不可能真的讓蘇寒進到黑暗裡。

在那裡面，就好像落入了大海的針，再想找到可就沒那麼容易，而且不只是大海撈針那樣簡單，還需要面對在黑暗裡的怪物，這種代價遠比試探蘇寒來的重的多。

蘇寒並不感到意外看著攔在他身前的傢伙。

但這一次，他不能再讓這個傢伙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所以在還沒有動手之前，蘇寒就直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我身上，帶我去找你們的負責人，我願意和你們做這筆交易，你不用想著對付我，已經死了兩個人，你應該知道他們的實力可並不弱，我也不想再去處理第三具屍體了。”

那個帶著面具的傢伙動搖了，他的出手是萬不得已，從知道的訊息裡，他並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夠對付蘇寒，甚至預感到危險，可看著蘇寒將要離開，他也無法做到放任蘇寒走掉，但他並不知道，這不過是蘇寒引他出來的辦法而已，蘇寒可沒有真的打算離開，在沒有確認小乞丐生死之前。

“先生，你願意將東西交給我們？”

蘇寒斜了對方一眼：“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你卻在這裡猶豫，如果你沒有這個魄力的話，那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