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快被止住，但是失血過多依舊很難。
蘇寒不得已又換取了一枚造血丹，用靈氣幫著他化開。
但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可能只是一枚丹藥便能讓人立即醒來。
但是這兩枚丹藥的作用，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望著完全黑暗的夜色在這林中鋪開，蘇寒沒有離開。
聽之前兩人所說，到了夜晚便會有真正的危險出沒，而昨晚那頭巨狼或許就是其中一個。
安靜的等待了不過半個時辰，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寒也稍稍警惕，擔心這會不會是他們所說的來自夜晚的危險。
但接著蘇寒便見到了一陣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的光點。
光點在離蘇寒不遠處匯聚成了一個人形，一個人隨後從這光亮中走出，而這個走出來的女人目的正是蘇寒。
白皙的肌膚都像是帶著聖白的光芒，在這黑暗，她就是驅散一切黑暗的光明。
對於這樣一個奇怪的女人，蘇寒從未放下一點的鬆懈，只是靜默的注視著她，也等著她走到了自己面前與自己說話。
“外來者，你需要幫助嗎？”
對於這個稱呼，蘇寒已經不再詫異，但是對於一個陌生人提供的幫助，他卻還是保持了戒備，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古怪的地方，遇上的古怪的人。
即使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是那樣的聖潔，那樣的友善，但眼睛有時候才是最好騙人的東西。
“我需要幫助。”蘇寒淡淡的說道：“但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到我，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我好稱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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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她拒絕了蘇寒，繼續道：“你希望離開這裡，外來者，我可以送你離開。”
“你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因為這樣我才會選擇相信你。”蘇寒很直接的表示。
女人猶豫了一下，道：“寒曇，這是一個許久不曾提及的名字，但你可以用它來稱呼我。”
寒曇，冰寒的曇花嗎？
並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對不對，但是名字確實可以拉近關係，至少蘇寒對她的反應稍稍的鬆懈了些。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寒曇。”蘇寒立即便用上了它。
只是對方聽起來神色略有些異樣，似乎不太習慣。
“什麼？”
“你是這裡的神明嗎？”蘇寒憑著感覺問道。
寒曇輕輕的笑了：“並不是神明，我只是生活在這片森林裡，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所以你來幫著我離開？那他呢？”蘇寒指著身旁那還沒有甦醒過來的傢伙：“為什麼在此之前，你沒有出來去救他的性命，這應該比幫著我更加重要。”
女人的神色並沒有因為蘇寒的質問而有半點改變，她帶著柔和說：“因為他是森林的孩子，他的死只是重新迴歸森林，這是對他的恩賜，而不是苦難，我的幫助是留給那些苦難的人。”
蘇寒略略的笑了笑，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雖然有些矇昧，但他並不覺得這個答案有什麼問題，更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和對方辯駁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理，這是愚蠢的行為。
他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我現在將他救了回來，卻是在做一件錯事？”
女人笑著搖搖頭：“不，森林指引著你拯救了他的性命，那麼便意味著他的迴歸是沒有得到允許的。”
蘇寒不得不又笑了，卻是被逗笑的，似乎不論怎樣說，對方都可以找到一個反駁蘇寒的理由，而一切都有著萬能而全知的森林作為支撐。
所以，他沒有繼續問下去，那也不會有答案的。
“我確實需要離開。”蘇寒承認了自己的狀況：“但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些問題。”
他在看著對方，徵求對方的意見，若是女人選擇不再回答，蘇寒便不會去問。
“當然，如果不是什麼高深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
“謝謝。”蘇寒點頭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沒有名字，它只是存在這裡，就像是那些樹木一樣，他們並不會用什麼來指代他們。”
“那你們是如何稱呼的呢？”
“我們並不稱呼，而是去感受。閉上眼睛，去聽，你便會感到它的存在。”
蘇寒還真的照做了，他閉著眼，卻什麼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原本黑暗而寧靜的夜晚卻突然躁動起來，像是有無數的聲音在蘇寒的耳邊響起
他吃驚的聽著這一切，帶著無數的感情的聲音像是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讓蘇寒有些潸然。
就好像那滴為了怪物留下的眼淚，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答案。”
“不用感謝，這是每一個進入這裡的人都可以得到的權利。”
但蘇寒並沒有因此停下自己的問題。
“有人給我忠告，在這裡，外來者會承受神明的降罰，那是什麼？”
就在蘇寒話音剛落，他就見到了女人的神情略略的動容了。
但是也只是在一瞬間，她又收斂了自己。
“我不知道。”她答道。
但蘇寒都一直在盯著她，蘇寒那表情細微的很難注意，但還是被蘇寒捕捉到了，她在說謊。
可是想要從一個說謊者的口中得到真相，追問下去也是沒有意義。
“好吧，或許只是一個恐嚇。這樣的話，我沒有問題了， 你要如何送我離開？”
在聽到蘇寒的話，女人的表情再次露出來破綻，她像是松了口氣一般。
帶著笑的說道：“跟我來，我會指引你離開這裡的通道。”
蘇寒猶疑了一下，問：“那他呢？這裡並不安全，他會死在這裡的。”
身後的傢伙還沒有醒來，蘇寒當然不願意看著自己救回來的人又死在了野獸的口中。
“不用擔心，森林會保護他的。森林既然拒絕了他的迴歸，那麼他便不會死去。”
不管怎樣聽都像是天方夜譚，但蘇寒沒有堅持。
“希望如此。”他只是嘆了一聲，便跟著女人走了。
路很靜，女人的走路也像是沒有半點腳步聲，這森林裡靜默的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