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寒便已經是第三次來遊歷楓林渡河了。
就連他站在那寬闊的河面前,也有些迷茫,自己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是如果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的話,那麼又是誰讓他來到這裡,是他自己,還是那位失敗的英雄,亦或者是某種天意。
蘇寒當然也說不清楚,只是看了片刻, 還是決定先去找到了龍再說其他。
不過在找到龍之前, 他發現了另一個人。
一個手持一柄綠意盎然的長劍的俊朗青年。
如風洋溢,如水不梭。
他就站在岸邊,同樣是面對著那波濤翻滾的大河,平靜的像是立在岸邊的一棵大樹。
雖然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傢伙到底是敵是友,但他還是走上去,準備與對方打招呼。
“這裡的風有些喧囂啊?道友是在這裡等人還是準備過河?”
聽到了蘇寒的聲音,對方偏過頭來對蘇寒看了一眼,便還是扭過頭繼續凝望著自己的,似乎並不想理睬蘇寒這樣一個陌生人。
蘇寒見他這麼高冷,也只是笑笑,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卻也在好奇的打量這個男人。
身穿青竹色長衣,一身清淡,有君子之風。
而手中的那邊青綠長劍,也看不出半分殺氣。
只是這般粗略的看上一眼,絕不會認為他會是一位嗜殺的狂徒。
可是蘇寒自然不知道,在不久之前,他才剛剛殺了兩隻野獸,絲毫沒有留情的那種。
“這裡可是楓林渡河,除了像我這樣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人,在這裡的大概都是死人了,難道你也已經死了,若是想要渡河的話,可以去尋找那船伕,或許他可以幫助你渡到彼岸去。”
可能是蘇寒自己闖入的方式讓對方感到好奇,他問道:“你是誤打誤撞的闖進來的?”
蘇寒也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好驚奇的地方,但事實如此,他也是點點頭。
“你可知道這裡是楓林渡河。”青色長衣的年輕人特意和蘇寒強調道,彷彿是覺得蘇寒對這沒有概念。
“剛才我可是已經說了。”蘇寒也並沒有什麼好耐心,語氣略有些衝動道:“這裡是楓林渡河,我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進入這裡的代價?”
蘇寒一愣,搖頭道:“不知,難道還有什麼代價嗎?”
“你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死與生的之地,生者勿擾,若是以生者之身進入其中,則會瀕臨死亡,你現在這樣沉溺在這裡,只怕離死已經不遠。”
蘇寒也不知道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只能狐疑的打量著。
“或許你說的對,但現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狀態,或許既不是靈魂,也不是肉身,更像是一種訊號吧。”
蘇寒努力的用一個詞來描述自己的狀態。
“對,就是訊號,這裡的一切能夠被我見到,卻不是透過我自己的眼睛,而是另一樣東西,只是這東西是誰給我的,又為了什麼,我來了三次,卻還是沒有明白。
但既然你是個明白的人,或許能夠幫助到我。”
對蘇寒所說自己已經來了三次,青色長衣少年頓時就變了變臉色。
他自然不相信有人可以來到這裡三次,而且還安然無恙。
楓林渡河,只渡亡靈,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你所說的訊號,那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十分好奇,再也不像剛才那樣的冷漠對待蘇寒,而是主動的問道。
蘇寒認真的想了想,便指向了遠處河中的浮游魂體。
“你能看到那些東西嗎?”
少年點頭:“那和你所說的有什麼關係?”
“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想用那東西做個比喻,你既然可以看到,那這是你自己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但現在你不去看他,卻也知道了那裡會有一隻幽魂。這其中的關係你可明白,觀察並不是一個持續的狀態,你可以讓透過擷取觀察的畫面作為瞭解。
而我便是得到了這個你見到之後的畫面,知道在那裡有一個遊魂,但事實上我本身並沒有見到。”
青色長衣少年略有所思的沉默下去,還是不能夠完全理解蘇寒所說,卻又好像能夠在這些上面摸到一些什麼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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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並不在意他能不能聽的懂,過了會兒,便好奇的問道:“既然你告訴我說這裡只有死人才能來到,那麼你呢?難道你也已經死了?”
青色長衣少年還真的點點頭,確認了自己死人的身份。
“我已經死了很久,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那個船伕不願意載你過河?”蘇寒覺得這並不合理的疑惑問道。
“不,只是我無法相信在河的對岸會是什麼彼岸,有人告訴我,那裡根本不存在。”
蘇寒覺得說出這話的話可能就是龍, 但他又沒辦法證實。
“這種話是很沒有道理的,或許只有自己真的去嘗試了,才會知道那地方到底存不存在,不然那老船伕也沒道理每一天都會在這裡等待著。”
青色長衣少年偏過頭了看了看蘇寒,似乎是覺得蘇寒所說的剛好觸動了他的心靈。
“你說的對,或許只有真正嘗試之後才知道那地方到底存不存在。”
蘇寒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簡單的就被勸動了。
“所以你要去試一試?”
對方點點頭:“我在這裡等待了太多年了,這邊早已經沒有任何我值得等待的事情,自然是要去試一試那彼岸是否存在。”
蘇寒總覺得這個決定有些倉促,他本來也只是無心的說了一句,並沒有想過自己一句話便能讓對方下定決心,突然有一種,若是他因此落入了到河中,成為了如同那些遊魂一樣的孤魂野鬼,那他可真的就有些犯了大錯的罪孽感了。
但也或許這並不是因為他才會如此,蘇寒的話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此一想,蘇寒也不再多糾結,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少年走向了在岸邊的那船伕,也看著他緩緩的走上了渡船,在船伕一點點的擺動船槳而離開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