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廟祝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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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只見姚靜嘉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扭過頭來衝他笑道,“有了!孩子有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下了床,連鞋都沒穿直接衝出了屋子。

唐辭林一驚,立馬踏上拖鞋追了出去,“靜嘉!靜嘉!老婆!”

可惜的是,雨幕太大,路上昏暗的燈光根本無法穿透雨水,只一個晃眼,姚靜嘉就完全失去了蹤跡。

說到這,唐辭林的表情完全冷漠了下來,跟著道,“那夜,我就拜託村長組織了群眾搜救,甚至還帶了幾名對山裡很是熟悉的獵戶進了山,但都沒能找到她。”

他補充道,“就是觀音廟在的那座山。第二天我立刻報了警,在之後的兩個月裡,沒有任何她的訊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汪文迪催促道,“然後呢?”

“本來家裡人都幾乎放棄了希望的,”他搖頭道,“可誰知兩個月後,人又找著了!”

薛凱風問道,“那她自己不知道這些事嗎?”

“所有人都問遍了她,她只記得暴雨那晚,她睡了一覺,其他什麼事都不清楚。”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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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哪兒被發現的?”

“就在山腳下,村民發現她的時候,她正昏睡著,把她送去醫院後,就馬上聯絡了家裡人。”

唐辭林頓了一下,不悅道,“別的毛病沒查出來,倒是查出來懷了孕,哼!這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

“當時查出來,胚胎發育不過七週,她失蹤了整整兩月有餘,肯定是自己不知道跑哪兒去找野男人去了!”

姚靜嘉堅持自己沒有和任何男人發生過關係,加上這事本來也挺離奇,未免在那小村莊裡傳出風言風語,壞了家人的名聲,唐辭林就暫且沒有過於聲張這件事,連家裡人都沒告訴,夫妻兩個一直到今天,都因為此事有很大的隔閡。

“不對啊,”汪文迪捏著下巴,思索道,“她既然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能肯定她沒有在睡過去的那段時間內出事?或許遭了什麼壞人,被迷暈的情況下……”

見唐辭林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他便沒把後話完全說透。

柳牧之這時才出聲,簡略問道,“可這一切和你發病有什麼關係?”

“我曾經也懷疑過,她是被壞人下了毒手,才故意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我也用這個疑點逼問過她,”唐辭林怒道,“她卻搪塞我,一口咬定先前的回答!!”

“我和霏霏在高鐵站碰見你們夫妻的時候,姚靜嘉所言,你怕她一個人不好好吃飯,還特地每餐都儘量趕回家,再忙都是如此。你如果早有傷她的念頭,又怎麼會和她這般琴瑟和鳴?”汪文迪追問道。

“那只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不讓她看出我的端倪而已。”唐辭林道。

原來這件事的疑點在他的心裡越來越大,他便暗中悄悄往返調查此事,有時候還要耽誤一些時間,他也只和她說,是工作上加重了任務導致的。

結果沒想到,他自以為能查出蛛絲馬跡,反倒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唐辭林細細說來,“去高鐵站的前一週,我回了村裡,我媽見我情緒不對,問了我好幾次,我才把心裡的結跟她說了。”

老人家信神禮佛,也非說這是天賜的福緣,不讓他拿掉姚靜嘉肚子裡的孩子。

他很是生氣,飯也沒吃,就氣沖沖的跑到了後山上的觀音廟裡去,打算去問問那個老廟祝,這麼多年有沒有出現過如此類似的事情,如果沒有,他也不查了,先把孽種打了再說!

“怪的是,觀音廟本不在山頂,我頭一次到的時候,那兩步路,我連大氣都沒喘,那天卻愣是爬了個大汗淋漓、口乾舌燥。”唐辭林繼續道,“一到廟裡,已經是揮汗如雨,再不喝水恐怕人就要出事了。”

觀音廟側面,有一口方形的池子,池子裡有一根細長的水管,另一頭繞向遠方,看不到底,據說是連線山裡的山泉的,廟裡的人都是喝這裡的水。

那池子裡的水也確實水清如鏡、冰涼透徹,打在手裡還能看清手掌的紋路,捧著它,是捧著一鞠淨水,令人心靜神安。

見他此狀,廟祝大驚,連忙從池子裡舀了水遞給他喝。

一杯下去,果然解渴,非常舒爽。

唐辭林問了廟祝,但廟祝說,要他先去求一支籤,憑籤文決定能否將事盡數告知於他。

他只當廟祝在裝神弄鬼,並不下跪求籤,隨意一晃,將那竹筒裡的籤全部灑在了地上。

“心不誠,籤洗地,神佛不佑,陰邪纏身。有大兇。”汪文迪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這句話?!”唐辭林神色一變。

他差點掙開傷口上的繃帶,著急道,“那天那個廟祝也是這麼說的!!”

廟祝不僅這麼說了,還什麼其他的事都沒有告訴唐辭林,就把他趕出了廟門,讓他在天黑之前趕緊下山回家。

在路上,他不知怎的,突然餓了,而且那飢餓感越來越重,重到讓他恨不能咬自己一口。

自山上下來進村,正是晚飯的點,空氣中油煙味十足,更多的,是菜餚令人欲罷不能的食物香味。

可他卻從中感覺不到一點美味,甚至平平無奇,讓他毫無食慾。

但飢餓感瘋狂的折磨著他,直到快走到家門口時,看見別家門口新種下的幾盆還沒長出芽來、不知是什麼的東西,他忽的眼前一亮。

那一瞬間,他聞見了誘人的香味。

汪文迪見他表情暗了下去,眯眼問道,“你做什麼了?”

“我……”他一咬牙,沉聲道,“我把那兩盆土吃了。”

“吃土?”柳牧之眉眼間劃過一絲不可思議,道,“土是什麼味道的?”

“土……土就是……土的味道吧。”他道。

“我的意思是,泥土中的構成成分很複雜,常人的胃根本難以消化泥土,你怎麼能吃下土去?”柳牧之又道。

唐辭林道,“我也不知道啊!吃完土後,我感覺胃被滿足了,此前從來沒有過這麼爽快的感覺,好像我天生就應該吃土一樣。”

他嘆道,“可那天晚上回家就出事了。”

“我回家喝了杯水後,又開始餓了,而且看見我老婆從廚房出來,我幾乎要控制不住我自己,想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去捅她。”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一次我還很清醒,我控制住了。”

他找了個藉口跑了出去,在綠化帶裡找了些泥巴,吃下去之後很快恢復了原狀。

“後來就控制不住了,無論是吃土,還是傷人。最要緊的是,我不能碰水,喝水也不行。”唐辭林自顧自的下了決斷道,“這一定是那個野種和我相剋,把我害成這樣的!幾位高人,你們一定要幫我!”

回憶到這,汪文迪接著便把話頭拋給了張霏霏,示意她把城外之事說個清楚。

聽罷,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熊巍將晚餐一一放在桌上,率先開了口,直言推測道,“唐先生一口咬定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害了他,說不定關鍵就在這裡。”

“我倒覺得,與其說孩子是關鍵,倒不如說姚夫人是關鍵。”柳牧之糾正道。

薛凱風應道,“我認為牧之所言有理。失蹤的是她,她丈夫問不出來,不代表我們問不出來。”

汪文迪點頭道,“這的確是個方向。當務之急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不要再出現犧牲的無辜群眾了。”

他抬眼望向一言不發的白鳥使,客氣道,“既然聖使有意相助,受害者這條線索就交給你去查,霏霏,你和聖使一起,做個照應。”

張霏霏道,“好。”

她與白鳥使交換了一下眼色,復又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不知道唐先生最後一次吃土的時間地點是?”

柳牧之笑道,“張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這件事說白了和‘五城陰氣’脫不了干係,而最後一團陰氣是從唐辭林體內被引出來的,那時還有一個附帶物——

原本不可能在正常人胃裡出現的土。

她一直覺得這個土有問題。

“這點我們問過他,他去高鐵站的當天就吃了土,”汪文迪回想了一陣,道,“地點……他就是躲在家裡偷偷吃,泥土是之前挖來的……是在他公司五百米外的一條綠化帶裡挖來的。”

“我去查,”薛凱風毛遂自薦道,“各位都沒意見吧?”

“沒意見,不過眼下的情況,還是組隊行動好一些。”汪文迪道。

“下山前掌門師兄叮囑過我,這次我們是合作共贏,要我凡事以團隊為優先考慮。你安排吧。”薛凱風聳肩道。

汪文迪也跟著笑了笑,道,“那我跟道長一起去。”

他望向柳牧之,道,“柳道長,姚靜嘉那邊就麻煩你去一趟了,讓阿巍同去如何?”

“好,”柳牧之並不推脫,“我會盡力做好的。”

佈置好了接下來的行動,熊巍便去把朱夏叫醒,幾人共進晚餐。

席間,朱夏也完整的知曉了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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