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殺子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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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巴瘦的漢子依然否認。

他打算死撐到底了。

在這方面,陳深還是佩服秦歌的,她教導出來的手下,別的不說,忠心是絕對的。

他看三女一眼,“現在怎麼辦?”

溫衡伸了個懶腰,“剁碎了餵狗?”

陳深:……

乾巴瘦的漢子嚇的一縮,戒備的看著溫衡。

至於三娘子——

她酷酷的走上前,一把拎起乾巴瘦漢子,“不說是吧,我有辦法讓你開口。”

就是死了也能讓他開口。

“慢著,慢著。”

陳深攔住她,現在只是跟太平王做個生意,不算什麼。

現在錦衣樓在大仙朝被查封了,還不許人做生意了,難道餓死不成。

現在緊要的是查清秦歌只是同太平王做生意,還是有別的交集。

陳深問乾巴瘦的漢子,“你們要把這批貨送到什麼地方?”

“因山城。”

乾巴瘦漢子這下回答的很乾脆。

陳深略一沉吟,“我跟他們去。”

“不行!”

三女異口同聲。

在北地妖境讓陳深單獨行動,萬一有什麼閃失,恐怕陳深命要交代在這兒。

陳深讓她們放心。

他的打算是跟著乾巴瘦漢子回到車隊,當成他們一份子,混到因山城,看這夥車隊要跟太平王做什麼生意。

他對秦歌還是很有信心的,她的手下不會出賣他。

“你們可以在暗處跟著。”

陳深覺得他沒什麼大礙,實在不行,關鍵時刻還有白貓給的香囊報名。

媚娘她們權衡一番後答應了。

乾巴瘦漢子反而不情願了,“陳爺,就簡單的正常生意的往來,這就不用了吧。”

他還告訴陳深,錦衣樓以前就做北地妖境的生意。

中土的絲綢本來就是北地妖境的稀罕貨。

他們做一次生意,利潤很大。

不同的是以前他們做生意,因為長城的存在,繞道東海,從東海去北地妖境。現在長城北門關到了太平王手上,他們可以走陸路了,方便了一些。

陳深笑著看他,“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

乾巴瘦漢子詞窮了。

陳深又問他,“你現在承認你是錦衣樓的人了?”

乾巴瘦的漢子發現陳深把他繞進去了。

既然如此,他索性攤牌了,“陳爺,我們就是普通的生意。”

陳深不再理會他的說辭。

他打定主意了,不管怎麼說,他都得去見一見錦衣樓在因山城的管事。

乾巴瘦漢子見他意已決,萬般無奈。

在打定主意後,陳深拉著乾巴瘦漢子踏劍去追方才的車隊。

剛才的車隊已經停了下來。

他們見車隊少了一個人後,警覺起來,以為碰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妖怪,在半夜襲擊了他們的車隊。他們把車隊集中起來,團團把車圍住,小心戒備著四周。

陳深落下去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幕。

車隊的人驚呆了。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陳深同乾巴瘦漢子落了下來,那一雙雙眼,就跟見鬼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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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樓的這個車隊並非毫無保障。

陳深就發現,他們中有幾個穿黑衣,戴兜帽的黑衣人,手中提著鐮刀,境界最高在元嬰期,同陳深不相上下。

雖在元嬰期,可他們主要責任是對付不長眼的小妖獸。

面對煉虛期的三娘毫無還手之力,這也是三娘擄走後,他們沒有察覺的原因。

這幾個黑衣人見陳深下來,手中的鐮刀馬上動起來。

“慢,慢著!”

車隊中的人攔住了他們。

黑衣人不認識陳深,可車隊中都是錦衣樓的老人,若不是老人,也進不去這重要的商路不是,這些人他們都知道陳深。

為了陳深在錦衣樓拿銀子方便,錦衣樓許多管事上任頭一樁事就是認陳深畫像。

是以,他們一眼認出了陳深。

一位管事從人群中走出來,對幾個黑衣人說:“這位是陳爺,秦掌櫃的——相公。”

黑衣人這才住了手。

可他們並沒有把鐮刀收起來,而是狐疑的看著陳深。

他們在別的地方見到陳深不稀奇,可這是北地妖境。

管事的上前來。

陳深也是認識他,說起來還是本家呢,他也姓陳。

“老陳。”

陳深率先開口,“你們這是要到因山城,帶上我,咱們同去。”

“呃——”

老陳拉過陳深,“陳爺,你在北地妖境幹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

陳深就讓老陳把他帶到因山城,他以前不知道錦衣樓在北地妖境有生意,現在知道了,怎麼著也得去看看,“我也得幫秦歌盯著點不是。”

老陳壓低聲音,“陳爺,你和太平王可不對付——”

陳深覺得他和北地妖境的妖怪也不對付。

“現在我一個人離開,死在北地妖境了怎麼辦?你們做生意的,想來有北地妖境的門路,我跟著你們。”陳深理由很充足。

“他——”

乾巴瘦漢子想要說話,讓陳深一眼瞪住了。

老陳是個人精。

他一看乾巴瘦老頭的眼色,就知道這裡面有內情。

他想了想,既然陳深執意要跟著,也不是不行,就假扮為黑衣人就行。

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陳深。

既不讓他添亂,又不讓他在北地妖境有什麼閃失。

想到這些,老陳就頭疼,陳爺怎麼就跑到北地妖境來了,他記得陳深失蹤了五六年,秦掌櫃還讓他們留意來著,半年前才傳出他平安歸來,回到中土的訊息。

這才幾天啊,怎麼又到北地妖境來了。

老陳讓陳深跟隊,然後揮了揮手,讓車隊繼續前行。

他讓陳深到一輛車上歇息,還給了他一壺酒,接著同乾巴瘦老頭、黑衣人頭領上一旁商量去了。

黑衣人開口就一句話,“憑他的本事,不可能無聲無息之間從車隊擄走人。”

乾巴瘦老頭點頭。

他告訴他們,在暗處還有三位絕色女子,就是其中一位擄走他的。

“絕色女子?”

黑衣人看向老陳。

老陳覺得不稀奇,秦掌櫃這位相公他知道,幾位娘子全是人間絕色。

他打聽了一下。

雖不知道那兩位的身份,可老陳聽到有人一身白衣後,知道十有八九是白雲仙子。

“白雲仙子?”

黑衣人挑眉,他聽說過,青雲宗的絕頂天才。

老陳摸著鬍子猜了半晌,“他們來北境幹什麼?”

既然猜不透就不猜了。

黑衣人偷龍問老陳,“生意上的事兒,能不能讓他知道?”

乾巴瘦老頭忙把陳深他們生意的事兒說了。

在知道陳深加入車隊,打算是追查他們的生意後。

老陳想了想,他們同太平王的勾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陳深不知道最好。不過,既然陳深跟來執意要知道,他們也用防賊一樣防著。

老陳覺得在這生意和陳爺面前,秦掌櫃更在意的是陳深。

何況陳深並不是站在他們敵對一方的,相反還在同一陣營中。

“孟頭領,昭王叛亂中的陳先生聽過吧?”

老陳在黑衣人頭領點頭後,指了指陳深,“就是他。”

陳深現在還掌控了浮游島。

三個月前,他們得到訊息,浮游島主在聽說神木復甦後,曾率人回浮游島,可惜讓神木連打帶抽的丟出了浮游島。

現在浮游島的真正主人就是陳深。

“現在錦衣樓的生意重心都因此轉移到了浮游島。”老陳甚至知道幽冥也在涉足浮游島,把浮游島當做另一個大後方。

由此可見,秦掌櫃對陳深的信任。

既然是友非敵,就不用過於提防。

唯有一點——

老陳告訴孟頭領,太平王同陳深不對付,“孟頭領,恐怕還得勞煩你照應他了。”

陳深的身份將是孟頭領的手下。

孟頭領點下頭。

他們回到了車隊。

孟頭領慢慢騎馬到了陳深車前。

陳深正暢快的喝酒。

他很長時間沒這麼暢快的喝酒了,他還發現這喝酒就得就菜,吃起來津津有味兒。他見黑衣頭領看他,把酒葫蘆遞過去,“喝點兒?”

這不是他的酒葫蘆,這是車隊的酒罈。

孟頭領點了點頭。

陳深把酒罈丟過去,他穩穩的接住,喝了一口,又丟了回來。

他問陳深,“你到北境妖地幹什麼?”

陳深想了想,“我娘子在北境妖地呢,我來找她。”

“誰?”

孟頭領好奇地問。

陳深這答桉還真出乎他的預料。

他在問話時,還不停的上下打量陳深,他對陳深好奇得很,不止他,知道陳深是秦掌櫃的相公後,所有黑衣人都對陳深很好奇。

孟頭領現在更好奇的是陳深究竟有幾個娘子。

“陸穎。”

陳深看他,想知道他聽沒聽過。

孟頭領搖頭,不曾聽過她的蹤跡。

陳深喝一口酒,又問起了孟頭領,“你是幽冥的人?”

孟頭領點下頭。

陳深問他,“錦衣樓跟太平王是正常生意往來?”

為此還出動了幽冥的人。

“不是跟太平王做生意。”

孟頭領糾正他,他們在跟北地妖境做生意,正好太平王把持北門關,因山城又是一座商貿繁華的城池,所以他們才去因山城。

至於幽冥參與進去。

孟頭領說:“我們也要花錢的。”

既然要花錢,就得財源,自從有了錦衣樓生意,幽冥生活條件改變許多。

陳深還不大相信,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剛才檢視過,這車上的貨物的的確確是常見的絲綢、茶葉、鐵器,這些是北地妖境暢銷貨,這一個車隊能賺來不少利潤。

可在陳深看來,秦歌絕不會就為了這個涉足北地妖境。

秦歌太聰明了。

她有許多辦法把持住北面生意,完全不用派遣這麼一支車隊,涉足這麼深。

現在涉足這麼深,而不擔心車隊遇襲,或者生意讓人打劫和吞併,必然是有憑仗。

有這個憑仗就得有更深的合作和交易。

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陳深想還是得慢慢摸底兒。

他又問孟頭領,“秦歌有沒有來過北地妖境。”

孟頭領笑著搖了搖頭。

陳深後面又問了幾個關於秦歌的問題,孟頭領全都笑而不言。

他見問不出什麼,就不再問秦歌,轉而問起了孟頭領。

孟頭領姓孟名河,京城郊區人士,因為京城五陵年少騎馬踐踏莊稼,他父親攔來著,就讓五陵年少打死了,從那以後,他就輾轉拜師幽冥。

他今生別無所求,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讓打人的人死。

這五陵年少中有一位,現在坐在龍椅上。

這願望宏大。

陳深用酒祝他,“祝你馬到成功。”

孟河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以為你會勸我。”

搬出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

“那你就小看我了。”

陳深好歹是個叛臣賊子,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

孟河覺得陳深挺適合幽冥的。

“別。”

陳深讓他打住,這怎麼幾句話的功夫,就招他入夥了,要這麼草率,幽冥怕要不長久。

孟河笑了笑,“谷主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陳深看出來了,這位是秦掌櫃的小迷弟。

他趁機問孟河,“你很相信秦歌?”

孟河點頭。

若論對朝廷的恨而言,秦歌對大仙朝的恨,不在他之下,甚至百倍、千倍。

大仙朝對他有殺父之仇,對秦歌是殺子之恨。

陳深若有所思,“大仙朝,殺子?”

這桉子的兇手不是錦毛鼠嘛?

難道裡面另有隱情,同朝廷還有關係?

孟河奇怪的瞥他一眼,“怎麼,陳先生不知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

陳深忙回,“這桉子還是我經手的。”

他趁機套孟河的話。

孟河卻警覺得很,不再回答任何關於秦歌的問題了。

陳深只能作罷。

他靠在車上休息,腦子裡慢慢思量起來。

聽孟河這話,當年秦歌之子的死,同大仙朝有很大關係。

可他十分肯定,幕後指使賭徒拐走秦歌兒子的就是錦毛鼠。

這其中要有貓膩的話——

賭徒?

錦毛鼠?

陳深在這兩個名字徘迴許久,最終選定了錦毛鼠。

錦毛鼠死在了秦歌手上,她或許問出了什麼。

地鼠門又同明鏡司有勾結,要跟大仙朝扯上關係的話,很有可能是明鏡司指使錦毛鼠做了這事。

這個桉子本來就很蹊蹺。

兩個賭徒輸光了,就拐賣孩子,可贖金又不要,最終白白死了孩子,他們也賠了性命。

要因為別的事兒對孩子下毒手的話,這就解釋的清了。

可明鏡司又為什麼要只是錦毛鼠殺秦歌孩子呢。

難道是秦家的生意,無意中妨礙了明鏡司中某位告官的生意,所以他們痛下殺手。

“不對。”

陳深搖頭。

要這樣的話,他們應該殺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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