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晝,萬千燈火,卻總有看不到的影子,潛行。
風柳市,城南原始林木區,那片被喬蝶雨毀掉的大片林地上,所有的殘枝碎木早已被清理乾淨,之後又種上了新的小樹苗,如此,想來再過幾年的休養生息,這裡又會恢復往日的景象。
而對於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相關人士研究了一段時間後,卻沒有得到任何一點有利用價值的資訊,於是便就這樣不了了之,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像這種吃力不討好,沒有半點利益的事是不會有人做。
所以,在人類的腳步退出這片土地的時候,這片密林便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寧靜。
夜,如水,風,如影,影落水無聲。
卻,月照影有形!
忽然,一個漆黑的身影從新舊林地交接處的樹影裡緩緩地走了出來,而這個能在半夜裡出現在這裡的鬼魅身影自然就是喬蝶雨了。
說起來,這是喬蝶雨自那次殺氣失控後,第一次半夜外出。
而此時此刻,再一次站在這片被他當作秘密樂園的密林,看著眼前被自己親手毀掉大片樹林,心中滿是愧疚,曾經,他一直羨慕著這裡安寧祥和,想不到,最後卻葬送在自己的手裡。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和破壞,不管是不是有心,這便是不可逃脫結局!”
一時間,喬蝶雨心生感慨,其實,以前在這裡為了試拳而毀掉一棵大樹的時候,他就有同樣的感悟,而此時,卻更為甚之,體悟更深!
“嗯?!”
聲落影消,感慨的心思還沒有收起,喬蝶雨卻已經消失……
風,靜;月,靜;夜,更靜!
像是被突然消失的漣漪,靜得出奇,卻奇怪的有種驚恐之意!
可這樣壓抑的靜也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大慨一刻鍾後,密林中漸漸地升起了蟲鳴之聲,還有各種夜行覓食的小動物也紛紛開始了行動。
似乎,這樣的夜就這樣的悄然而逝……
可,大約在一個小時後,一棵大樹的陰影裡,竟然走出來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只見這黑影左右晃動了腦袋,彷彿是在探查著什麼,而藉著月光,在黑影左右晃動的某個視線角度裡,才發現這個身影竟是去而復返的喬蝶雨。
“剛才,那種感覺,明明是有人靠近這裡的,可為何又突然消失了呢?”
“難道是錯覺?”
止不住心中的疑惑,喬蝶雨又仔仔細細的感受了一番,而周圍卻沒有半點可疑的地方。
“應該是我的錯覺吧,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和我有著一樣能力,可……”
“難道,難道是他……”
忽然,喬蝶雨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因恐懼而選擇性遺忘的人。
……
“呵呵,我想你應該能聽到吧?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
“是你嗎?”
一句迴盪的話語,卻是心頭的呢喃,再次看了看月光裡夢幻的密林,喬蝶雨帶著一絲不由自主的憂心消失在了樹影裡……
彷彿,平靜依舊,可這夜裡的平靜卻總是透著一股不平靜的氣息!
果然……
“呵呵!”
不知何時,密林裡突然響起一道鬼魅的笑聲,而這笑聲卻似來自地府,男女不辨,悶悶作響。
忽然,就在喬蝶雨消失的樹影裡,竟然又走出了一個黑影,待定眼一看,只見這黑影竟是黑衣裹身,黑布蓋頭,而臉部卻是戴著一張令人恐懼的黑色惡鬼面具。
“還挺機靈的,居然能覺察到我,看來你的確就是我要找的人,竟然和我有一樣的能力,似乎是要比我的能力還要強一點!”
“嘿嘿!要不是我反應夠快,還真被你逮到了!”
“不過,你有耐性我卻更有耐心!”
“嘖嘖!看來這裡就是你的避風港了,一個人在這裡賞風賞月的確挺風騷愜意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主意呢?!要不然我也不會被那麼多無聊的夜晚所折磨了!”
“唉呀!唉呀!真笨呀!真笨呀!”
“不過,貌似這裡是被摧殘過了的!?”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家夥殺意失控幹滴,那麼他應該不會再來這裡吧!”
“好了,就這麼定了,這裡是我的了……”
“呀!該死!該死那家夥都跑遠了,追丟了就沒得戲看了。”
“唉!等等我!”
“我X!這瞎XX的習慣要改了,差點害我錯過好戲……”
自言自語,嬉笑怒罵,神
秘黑影人從出場到現在就一直說個不停,話語裡滿是瘋癲之意,出場很酷,退場卻很逗X。
……
深夜,大多數人已經進入夢鄉,卻依舊有不少人為生活所迫而日夜顛倒的工作,還有一些青年或是壯年之人因為圖一時之快而醉生夢死,也還有那些不可言說之人。
總之,這就是大城市裡燈紅酒綠的夜,糜爛而壓抑,可即使如此,也很少有人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遊蕩。
但很少只是很少,卻總有那麼幾個例外,正如……
一條稍偏僻的小街道上,正有一群少年少女如夜魂遊蕩,只見這三男兩女,皆是奇發異色,身形搖晃,滿臉酒紅的叼著煙,吞雲吐霧,此時此景,怎不叫人道一聲,好xx個快活的人生!
“小五,你真他XX丟人,喝這麼一點就不行了?要不是你他XX剛才尿遁了幾次,現在怕是自己爬不起來了吧!”
“小三子,別他XX小五小五的叫,叫五哥!至於這喝酒的事不是你他XX認慫,不喝白的非要喝啤的,老子會跑廁所嗎?老子做男人都好幾年了,你以為和你一樣,連毛都沒長齊!?”
“哈哈哈!”
“……”
“你就吹吧,你他XX平日連小柯的手都不敢摸一下,還在這跟哥吹這牛X,老子看你是真的喝醉了。”
“切!”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吹了,有姐在這,你們兩個加起都不夠姐喝的,少費話,你們誰哪裡還有煙,姐的煙完了!”
“就是,你們連我都喝不過,還怎麼和柯姐比!我這也沒煙了,阿年有沒有?”
“我這也沒了,剛才喝得太多,煙都抽完了!”
“二妞,你比我還能吹,你看看我們幾個,有誰比阿年還穩?”
“好了,好了,別廢話,都看看,誰兜裡還有煙?”
……
一番亂戰,最後卻暫停於五人翻出的口袋裡——沒有煙,翻出來的只有手機、火機和錢。
“都沒有了嗎?還好老子這裡有點乾貨。”
小五神氣的拿著一張五十元的大鈔衝著大夥兒晃了晃。
“切!你腦子有泡嗎?現在半夜兩點多了,去哪裡買菸?”
聽到小五的話,小三子不屑的反駁到,可小五卻不接受反駁。
“你他XX腦子才有泡呢,前面不是有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嗎?”
“切,前面是哪裡?前面有多遠?”
這時,二妞冷然補刀,翻了個白眼。
“前面在春楠街。”
“前面離這兒有三里路。”
在二妞之後,小柯和阿年又相繼補刀,丟下同樣的白眼!
“他XX,又要熬到天亮了!”
“沒煙的日子老孃都不想活了!”
“……”
“……”
種種的謾罵後,大夥兒好像就只能這麼苦X的接受著沒有香菸的折磨,就像接受著他們是沒人管的實事一樣!
而就在這群丟了靈魂支柱的少年謾罵抱怨不斷的時候,走在最後的小五突然興奮的大叫道:
“我X,老子有主意了,老子有主意了!”
“鬼叫個毛線,你他XX不怕被人當神經病丟花盆砸死呀?!”
反駁小五的自然是最喜歡抬槓的小三子,但小五的鬼叫聲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紛紛駐足圍觀,而小五也沒有瞎XX,指著街邊的一個菸酒專賣店的玻璃窗大喊道:
“你們看,這不就是煙嗎?”
“你他XX真的喝多了,你不會是要打算偷吧?”
開口慫懟的又是小三子,可其他人的眼中卻是一亮。
“小五說的沒錯,我們可以來點刺激的,反正這裡此刻偏僻,正好這家店又沒有監控!”
這話卻是阿年說的,雖然他們這幾個是自我又散漫的不良少年,可阿年的地位卻是最高的,而這不僅是因為他練過幾年的功夫,更是因為他曾經傷過人、進過號子,是個真正的社會哥。
“可,這是犯法的呀!”
小三子還是有點認慫的說道,雖然他喝酒抽菸泡網吧,惡習不少,可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觸發法律的事。
“呵呵!小三子,這就認慫了?!犯法怎麼了?這麼點小事,就算被抓了,又有多大事,最多就是拘留幾天,罰點錢而已,而且,你還怕那些老家夥不把我們撈出去嗎?就算真的不在乎我們,可他們卻在乎自己的面子!你看這樣的買賣划算不?我
們刺激了一把,又給他們找了點事忙活,這不是一石二鳥之利嗎?!”
一旁,阿柯開口了,自信的分析道,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在她朦朧的醉眼裡有著一種如同錯覺的悲傷。
但即使有人看出來又如何,現在所有的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小五的身上,只等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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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幹就幹,老子可不會在你們面前丟這個人!”
……
於是,一場偷盜犯罪就這樣被五人三言兩語敲定了,並付諸了行動,而就在他們激動得滿臉通紅的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卻突然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啊!”
“我靠,什麼東西!”
……
五人皆被嚇得不輕,尖叫不已,而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全身上下包裹的像條黑魚的身影,自然就是早已來到這裡的喬蝶雨。
早已,是的,喬蝶雨很早就來到這裡了,在五人剛走進這條街道的時候,他就已經躲在了暗處觀察著他們。
而看著這五個大好青年,卻如此的,如此早的,墮落不堪,喬蝶雨心中生出了太多的感慨,以至於在剛才,他本可以提前止住五人的犯罪時,卻心念一轉的等到了現在,因為沒有什麼能比後悔更能認識自己所犯的錯誤。
而這,就是喬蝶雨當時的想法!
“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就在喬蝶雨還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裡時,阿年開口了,卻是強裝的鎮定。
“勿以惡小而為之!”
沉悶的嗡嗡聲迴盪在空空的街頭,更迴盪在五人的心頭!
“什麼?難不成你是要學別人做個英雄,我老子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老子!”
聽到喬蝶雨的話,小五卻突然跳出來叫囂道,不知是因為他喝得最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惡向膽邊生,仗著人多的原因,亦或是最反感這被人教育的話語和態度,反正就是滿眼血紅的跳了出來,並拿出一把小刀指向了喬蝶雨。
“勿以惡小而為之!現在你們只是犯了個小錯,還可以回頭,若不就此止步,再往前就是深淵了!”
“別他XX的廢話,有本事就別裝神弄鬼的,藏頭露尾的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們!”
對於喬蝶雨的再次勸阻,小五並不買單,在看了一眼同樣掏出小刀的阿年,叫囂的衝了過來,可是……
“嗯!”
“嗯!”
……
五聲悶哼,五人同時倒地,卻是喬蝶雨失去了耐心,直接用小石珠將五人弄暈了過去。
“克心立表,教化眾生!何其之難?!!”
看著已經被綁在一起的五人,喬蝶雨滿心悲嘆,雖然香山寺一行,在了塵的點撥下消除了心中的殺意,但卻多了更多對人世間的認知,於是便走上了這條教化眾生的渡世之路。
所以才有了曝光自己,立表說教的一幕,雖然喬蝶雨已經預知其中的艱難,可到做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任重而道遠!
片刻,止住了心思,再次看了幾人一眼,喬蝶雨用正好在路邊的公用電話報了警,然後就揣著沉重的心思走了。
可,就在他剛走沒多久,又忽然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但眼前的一幕卻成了他心中又一次的噩夢——五個人居然都已經死去,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駭然出現一個拇指大的黑洞,洞邊卻只有一點點的血跡。
“這,這,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五人的死狀,這分明就是自己曾經的手段,卻再一次出現在五個人身上,這如何叫喬蝶雨不震驚呢?
“是他!”
突然,喬蝶雨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不久前才出現在他腦海的人。
忽然,就在這個念頭剛落下的時候,喬蝶雨便一個晃身消失了。
五分鐘後,喬蝶雨再次回到了這裡,就在他短時間大片搜尋的範圍內,卻沒有找到一個可疑之人。
“你是誰?”
喬蝶雨無言自問,陷入了深深的恐懼和擔憂中,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意識感知範圍之外的地方,那個出現在密林裡的逗比神秘人卻正在拿著一個望遠鏡在看著他。
“呵呵!原來這就是你的遊戲啊!英雄嗎?有意思!”
“可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要知道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