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聽出來了。
這是隔壁那些孩子們的家長，都是奔著祝玉歡來的。
頓時間有些慶幸，自己現在在更衣室，要是在外面的話，遇上這樣的陣仗，怕是要一個頭兩個大。
等了好久，這些家長才離去，路陽也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
看著端起保溫杯喝水的祝玉歡，故意收起笑意，疑惑的問道：“祝老師，剛才怎麼了？”
“哎幼，幸虧你沒出來。”
祝玉歡苦笑道，“一群家長突然跑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躲。”
“啊？我還以為是您的粉絲呢，就聽著什麼問您要簽名了。”
“前面還好，有一個家長還讓我收孩子當徒弟呢！”
祝玉歡搖了搖頭。
結果這一口水還沒喝下去，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這……”
祝玉歡抬頭看向路陽，抿嘴一笑，“這回應該是來找你的吧？”
“不可能，我在這些家長心裡有沒名沒氣的。”
路陽嘴上說著不相信，但身體卻很誠實的開始往更衣室走去。
祝玉歡一看就懂了，連忙站起身對他的助理說道：“那什麼，我也去躲一下，要還是那些家長的話，你就說我和小路去找導演了。”
“好的，歡哥！”
助理點點頭。
等著倆人都在更衣室藏好，方才去開了門。
路陽豎耳聽著聲音，隨著門響，一個聲音傳來：“您好，請問祝老師和路陽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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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找他倆的？
而且似乎只有一個人。
“不在，他們去找導演組了。”
祝玉歡的助理，非常的盡職盡責。
來人一聽，也只好作罷：“那好吧，您能幫忙轉告一聲嗎？就說戲曲學院的孔院長想見見二位，主要是祝老師。”
“好的。”
隨著助理答應下來，接著響起了關門聲。
路陽推開試衣間的門，也看到祝玉歡從對面走出來。
當即笑道：“祝老師，人家主要找你的。”
“不是也點你名字了嗎？”
祝玉歡說著，看向了自己的助理，“孔院長……戲曲學院的副院長孔令恩？”
“應該是。”
助理也不不知情，來的也只是個青年人，應該是秘書之類的。
“是這老頭。”
卻見祝玉歡搖搖頭，呵呵一笑，“還真躲對了。”
“怎麼了？”
路陽看這狀況，兩人是有過節啊？
“嚴格來說，我倆也算是半個師兄弟，當年我跟著一個叫楊同興的老先生學藝，這也是他的授業恩師。”
說起過往，祝玉歡倒是沒什麼遮掩，一股腦的都向路陽傾訴了。
瞭解祝玉歡的都知道，當年出道時，很多戲曲行業的人都不看好他，甚至公開進行過批評，認為他帶壞了年輕人對戲曲的審美。
這其中就有孔令恩。
當時孔令恩還是北方戲曲學院表演系的系主任，一度下令禁止院系學生公開模彷祝玉歡，在學校裡鬧得沸沸揚揚。
倆人產生摩擦的最大原因，是祝玉歡當時想正式拜楊同興為師，學習楊派京劇。
結果作為徒弟的孔令恩，提出了激烈反對，還派人守在楊同興的老宅外，不準祝玉歡進門。
當年已經八十高齡的楊同興，十分欣賞祝玉歡，但人已經行動不便，祝玉歡進不去，他也出不來，誤會祝玉歡學了些皮毛便了無音訊。
直到老人去世，這個心結也沒解開。
聽完祝玉歡的故事，路陽不禁蹙眉道：“那他今天幹嘛找你？”
“誰知道，估計又是會讓人生氣的事情。”
祝玉歡哼哼道。
這麼一位溫文爾雅的人，難得見到他生氣。
路陽不禁寬慰道：“那正好，你不去也就不用生這個氣了。”
“待會兒還要表演，我可不想因為這些音響我的情緒。”
祝玉歡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盡力平復著自己。
……
整個二樓都是總決賽評委的休息室。
其中一間。
除了孔令恩外，還有兩位。
分別是著名導演陳琦，拍攝過許多部優秀的兒童電視劇，目前也是央視影視中心創作組的組長。
以及著名古箏演奏家張佳麗女士，她還有一重身份，是國家音樂學院的副教授。
“院長，祝玉歡和路陽都不在。”
剛才去找人的青年，敲門走了進來，站在孔令恩身邊輕聲說道。
“幹嘛去了？”
“說是去找導演組了。”
“嗯……”
孔令恩眉頭不經意的一蹙，繼而笑眯眯道，“那你去他們的走廊上守著，看到倆人回來再說一聲。”
“好的。”
青年剛轉身要走。
孔令恩又喊道：“等等，你下去他們可能已經回來了，再進去看一眼，沒回來的話再去守著。”
“是。”
等青年走後。
陳琦和張佳麗對視一眼，感覺孔令恩也太執著了。
“孔院長，要不然等節目結束之後，再找他們也行。”
張佳麗笑笑，“我們不著急。”
“對。”
陳琦也跟著說道，“這直播也快開始了，待會兒路上說不定就碰見了呢？”
“我這不是怕別的評委把他們找去嘛！”
孔令恩偽善的笑笑，“其實啊，我是有些不理解節目組，幹嘛請這倆人來，那個叫路陽的也就算了，關鍵是祝玉歡，他唱的那叫戲曲嗎？他的戲腔發聲方式也不對，缺乏基本的童子功，就是後天硬擠出來的，現場這麼多學戲曲的小孩，都要被他帶壞咯。”
“呃……”
陳琦猶豫道，“祝老師現在也是國家一級演員，就算從流行唱法的領域來看，那也是一派大家啊！”
“就他？還大家？”
孔令恩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直接冷笑道，“當年他要是紮紮實實學戲曲，不搞這些歪門邪道，我師父也不至於被氣死，哼！”
陳琦和張佳麗一聽這話，頓時四目相對。
原來倆人之間，還有這種故事。
作為一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人，他們也聽說過祝玉歡出道時候的事兒，確實被很多戲曲行業的人反對。
但氣死老師這事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怎麼回事兒？”
陳琦不由得好奇，“您跟我們講講唄？”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
張佳麗說道，“我有很多學生，可都是他的粉絲。”
“趕快勸勸你的學生，別再上當受騙了，多喜歡一些向您這樣的專業音樂家多好？”
孔令恩吹胡子瞪眼，接著細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