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伯康所料，白音並一眾修士壓根就沒追上那只異獸獙獙。

且不說回去後又發現荼古秘境被洩露，秦家靠上了五大門派中的御獸宗，飛雲門也與五大門派中的太衍門扯上了關係這一連串的事情。

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在距離翠鳴山脈萬里外的一處山石上，扒拉著一隻雙目呆滯的小黑鳥。

“難道被嚇成了一隻呆鳥，這可不妙了。”脆脆的童聲自言自語，肥嘟嘟的手指捏著黑鳥的翅膀，舉著這只小丑鳥左看右看，也沒看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一隻普通的凡鳥居然有這麼高的靈智，莫不是被砸了幾滴帝流漿？不對，這只醜鳥分明是隨他一同從浮境出來的。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驅使百獸破除空間結界，這只小丑鳥就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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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方浮境，天地規則都被破壞，自己被困幾萬年，何處來的帝流漿？不受自己驅使，也沒被驚嚇逃走，不懼自己血脈威壓的凡鳥，真是有趣，有趣！

胖乎乎的手指提著翅膀上下抖了抖，見還是沒反應，便隨手一扔，“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個這麼有趣的小東西。“

小黑鳥順著斜坡一骨碌的滾了下去。

鳳晴剛有點意識，就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隨後一頭磕在了一面石壁上，總算止住了翻滾的趨勢。

沒等她站起來，身體一輕，就被什麼抓住了翅膀提到了半空中。昏昏沉沉抬眼望去，只見一個長得甚是可愛的小孩子，用手捏著自己的翅膀。

這是誰？我怎麼被個小孩子抓住了？才一想，腦袋就像被人拿鐵錘猛敲了一錘子，混混沌沌的生痛。

不能想了，再想要成腦震盪了，奇怪，腦震盪又是什麼？嘶~好痛。

轉身走了幾步的小童，腳步微頓，又折了回來。一把撈起掉進石溝裡的小黑鳥，閉目沉思了片刻，一指眉心，一點紅色光團從眉間飄出，沒入了黑鳥的腦袋裡。

剛剛緩過神來的鳳晴，只覺得眼前一花，腦內突然湧入了大量的資訊，受這麼一衝擊，她雙眼一翻，終於暈了過去。

小童輕咦了一聲，看著軟下去的鳥身，才似想起了什麼。手在空中快速的畫了幾筆，幾個金色的符文憑空出現，相繼從黑鳥頭頂沒入。

“到是忘了，凡鳥神識幾近於無，受不得我這神識傳授。”

嗯，好像也進不得他的儲物空間，偏偏這只小丑鳥還在裡面待了一段時間，怎麼辦呢？

他微微一笑，似邪還邪，完全不像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一雙圓溜溜的眸子一閃一閃，“可千萬別變成一隻呆鳥額，我看好你~”

將小黑鳥藏在一處隱蔽的石洞中，還扒拉了幾叢草虛掩了洞口。小童一邊感嘆自已的慈悲之心，一邊大紅尾巴一搖，變成一隻生有兩隻翅膀的火紅狐狸，一道紅光遁遠了。

月色清籠山林，一面石壁外的雜草動了動，從中伸出了一個鳥頭。

鳳晴蹲在被月亮照得泛著白花花的山石上，一時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腦袋一突一突直抽抽，記憶像這月光籠罩著山林一樣被一起籠罩了進去，模模糊糊的。

自己好像是叫鳳晴？應該不是只鳥來著，可不是只鳥是什麼？

烏鴉？

烏鴉也是一隻鳥！

那鳥怎麼知道它自己是只烏鴉，還叫鳳晴的？只有人才會給他們自己起名字，還給別的事物也起。

人？

對額，我是個人，還是個女的人。

人又是什麼？

人就是人

那女的是什麼？

雌的吧

……

怎麼會變成只鳥呢？

對啊，人怎麼會變成只鳥呢！

夜晚的山林寂靜無比，不遠處突然傳來幾聲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淒厲叫聲，還有翅膀撲稜的聲音。她不敢再去糾結這些問題，腦袋已經亂成一團，強忍著頭疼，拖著身體躲進了石縫中，將全身都縮排陰影裡。

石縫的角角落落長著一些小草，吃在嘴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啄了幾口，一片葉子黏在了喉腔處，咳不出，咽不下，鳳晴面無表情，扒拉了點碎泥土吞了，才總算將那片頑固的葉子咽了下去。

人如何？鳥如何？誰肚子餓誰知道。

……

幾日後，林中突然響起幾道直超90分貝的叫聲，驚起飛鳥無數。那幾道呱叫聲猙獰扭曲得好像同一個音：

“草”！

沒錯，鳳晴在渾渾噩噩度過了幾天後，終於想起了大部分的事！那只充滿邪惡趣味的臭狐狸精，再粉嘟嘟的小臉兒，再呆萌的一雙圓眼睛，也掩蓋不了那滿腹的黑水。

爪子下按著的那只用來當早餐的綠油油的青蟲，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失神（抽神），已經扭著肥肥的身軀爬出了一段不遠的距離。

鳳晴目光幽幽的盯著那只青蟲，似有所感，那只蟲子明顯抖了一下，爬得更快。

看，一隻蟲子都拼了命的想活著呢。

鳳晴垂眸，一嘴將那只青蟲啄起來，吞進腹中。

一隻鳥能從只狐狸手中留得一命，已是大幸，她還矯情個什麼勁！嫌棄蟲子？對於蟲子來說，自己嫌棄的還是它最珍貴的生命呢。

誰不想活著呢？

風吹林動，葉沙沙。

她完全不知道這是哪裡，事實上，變成鳥後，她一直沒弄清自己身在何處。從那個奇怪的地方出來，一系列荒誕的事情使得她也沒時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傻子都知道這不是二十一世紀了，建國以後，動物不能成精！好吧，這個是牽強了點。

最主要的是，雖然現代是信息時代，一些不出名的小網站，雜亂的書刊上面總是有什麼修道之人在某地得道飛天，有圖有證據，然而那圖片不是模糊不清，就是P的，為了什麼？一個“利”字而已。

鳳晴也見過一些道觀裡面的道士或在一些靈山俊秀處隱世修行之人，大多氣質無華，眼神睿智平和，人家修的大多還是心。當然，一些高人若說有道家真氣她也是信的，人體的潛力有時候還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