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平開啟小門，方源好奇的看了看，只見裡面是一套單元居民房的樓梯通道。

這是一個真正的單元樓，當李四平帶著方源上樓，聽覺靈敏的方源能夠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和居民說著家長裡短的話。

到了四樓，李四平掏出鑰匙開啟一個單元房，方源進去一看不禁大為讚歎。

這個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已經重新裝修了，內部陳設頗為豪華，粉紅色的愛心壁燈散發著暖昧的光芒。

茶几、沙發、雙人浴缸、長條形的安摩椅，圓形的空氣床墊，一個會所該有的東西都有了。

一個皮膚略有些黑的姑娘躺在床上，她正茫然看著方源和李四平，眼睛似乎沒什麼焦點。

李四平低聲說道：“小蓮她們平時在這裡工作，晚上也就住在這裡。這兩天她身體不舒服，我就讓她在家休息。”

那個叫小蓮的女孩子二十歲出頭，她臉色蒼白如紙，彷彿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小蓮，這位是崇仁醫院的方醫生。”李四平向著小蓮解釋道：“方醫生心腸好，醫術也很好，他特地來我們這裡給你治病的。”

小蓮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絲生氣，但她第一反應是用微弱的聲音問道：“要多少錢？”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治病治的愉快，一毛錢都不收你的。”方源笑著開啟了醫療箱，他取出一雙密封的橡膠手套，然後把醫用酒精、脫脂棉、鴨嘴鉗等器械放在一個小托盤上。

“方醫生你先忙，”李四平似乎有點害怕：“呵呵，我到店裡去看著。”

方源嗯了一聲，他懶得搭理轉身離去的李四平：“小蓮，你那裡生病了還是弄傷了？”

小蓮聽到方源的問話，紅腫的眼睛裡又流出淚水。

見小蓮哽咽著不說話，方源在心裡暗暗嘆息，他和顏悅色問道：“小蓮，既然你不方便說，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

小蓮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點點頭。

方源拿出兩隻工字型的小支架，分別放在小蓮的左右膝蓋下面，給小蓮擺出一個婦科檢查的標準架勢之後，方源掀開小蓮身上的空調被……

小蓮的身下墊著一床中單，防水的醫用中單下面，小蓮光著兩條褪，褪間堵著一團醫療紗布，上面沾著不少血跡。

方源皺著眉頭，他彎腰半蹲著，小心翼翼的把沾血的紗布用鑷子取了下來。

紗布剛一離開，就有一股殷紅的血水滲了出來。

想必是很痛，小蓮的淚水從眼眶中湧出，神情悽婉欲絕。

方源看著小蓮的傷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李四平說是被人弄傷了，至於弄傷了哪裡卻沒有具體說，方源先前想著，頂多也就是磨破皮或者是單純撕裂之類的傷勢，卻沒想到小蓮的傷竟然這麼嚴重。

方源仔細看了看，他有些憤怒的抬起頭看著小蓮：“這是被人用手弄得？”

小蓮含淚點頭。

方源本想大罵李四平太不善待員工了，不過隨後一想，敢讓李四平忍氣吞聲的，想必是很不好惹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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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低聲罵了幾句髒話，物件是指名道姓的李四平。

一邊罵，方源一邊準備各種手術器械：“待會你忍著點，我給你區域性麻醉一下，但是痛感肯定還是有的，消毒縫合之後，恢復的怎麼樣就看個人的身體素質了。”

說著，方源皺眉說道：“小蓮，你怎麼不去專門的婦科整形醫院治療嗎？我這裡只能做一些消毒止血縫合的基本工作，如果你不去整形醫院，以後恐怕會很……”

方源本來想說“很松”，後來苦笑著改了個說法：“可能術後姓生活的愉悅度會非常差。”

“沒關係的，”小蓮擦了把眼淚黯然說道：“反正我一個作鷄的濺貨，以後也不會有人娶我的。醫生您儘管動手吧，我忍得住痛。”

話已至此，方源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他進行區域性麻醉之後取出脫脂棉，蘸取醫療消毒酒精後低聲說道：“深呼吸，放輕鬆，我要消毒了……這個過程最痛，你一定要忍耐一下。”

小蓮嗯了一聲，她拿起一條毛巾咬在嘴裡，示意方源可以開始了。

冰冷的消毒酒精擦在傷口上，會讓病人發炎的傷口感到難以承受的劇痛，方源手中的酒精藥棉仔細的擦拭著傷口，小蓮早已痛的滿頭大汗。

清洗傷口之後，便是針線縫合，這個過程能夠讓持續滲血的現象得到緩解，也能夠讓翻卷破敗的身體基本復位。

但是，就像方源說的那樣，作為女人，小蓮如果不去整形醫院花大價錢治療，這輩子基本上就沒什麼床第快樂可言了。

方源微低著頭忙碌著，他眉頭微皺神情專注，而小蓮則愣愣看著方源……

會所裡是一個充斥著裕望和虛情假意的地方，男人們為了發洩而來，花錢之後盡興而去，他們的眼神混濁而貪婪，就像是一隻只亟需進食的餓狼。

相比之下，方源的眼神無比清澈：能擁有這麼一雙清澈眼神的主人，應該是個好人吧？

除了眼神清澈之外，小蓮能夠感覺到，方源對待她的態度是平等的、淡然的，這不是可以憐憫，也不是那種表面的溫和，而是真正從心底發出的眾生平等和醫者仁心。

小蓮不是沒有去過醫院，但那些醫生冷漠的表情下，眼神中對她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鄙視和疏遠。

是的，小蓮知道自己是作鷄的，就算自己不說，那些醫生也能夠從自己身體的色澤、鬆緊辨別出來。

但作鷄的女人，就不是人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方源終於完成了生平第一例婦科手術，他沉默的收拾著醫療器械，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痛到近乎虛脫的小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方醫生，對不起，弄髒你的手了。”

方源微笑著搖搖頭：“你是病人，我是醫生，大家是最真誠最難得的緣分，沒什麼髒不髒的。”

沾血的手術工具用藥棉簡單擦拭之後放回到醫療箱，等待回醫院送到消毒室全面消毒，而方源呢，他脫掉橡膠手套，然後正色坐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好了，小蓮，我們來談談吧。”

小蓮：“談什麼？”

方源森冷的一笑：“我想知道是誰把你弄成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