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死者復生,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
作為醫生,陳靜很難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作為家屬,陳靜非常非常希望這一切是真的,非常希望姑姑能夠重新活過來。
而且,這一切已經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天天住在公寓,陳靜親眼看到鐵面身上的各種機械結構和生理組織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雖然這種活法顯得有些痛苦,但總算還是活著。
作為患者家屬來說,但凡有著一絲治癒的可能性,都會無條件的相信醫生。
即便陳靜自己就是醫生,也無法免除這種困擾。
方源沉吟了一下,他向陳靜解釋道:“生物機械工程的結合,對於身體的素質要求很高,對鐵面那樣壯牛一樣的傢伙是比較靠譜的,但是對姑姑……”
說到這裡,方源長長的嘆了口氣:“所以對姑姑,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麼,只能確定讓實驗室盡最大的努力吧。”
陳靜點點頭表示理解。
方源看了看手錶,冰棺在海關滯留了將近一個小時:“時間緊迫,我們就不等你哥哥了……”
方源看了看遠方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現在把姑姑的遺體送到實驗室去才是最要緊的,你哥哥那邊由你負責解釋。”
陳靜點點頭,她陪著方源一起把陳淑嫻的冰棺送到汽車上。
看著那輛繪著科學院標誌的汽車絕塵而去,陳靜又大哭了一場。
方源看了看遠去的汽車,他沒有選擇跟上去……
生物工程並非方源的強項,而且他對科學院的黃老、方家村的婷婷都有著絕對的信任,所以後續的研究工作不需要他去插手,他也無從插手。
方源選擇繼續留在廣圳市,不僅僅是因為他需要繼續保護好陳靜,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查實。
比如,老吳的叛變到底是為了什麼?
帶著這樣的疑問,幾個人坐上返回廣圳市的車之後,方源就開始向兩個倖存的保鏢詢問老吳家的情況。
“老吳平時很忠心的,”一個保鏢苦笑著說道:“雖然現在他出了事兒,但是我覺得,組長在世的時候,對於保護陳總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另一個保鏢也持相同的看法。
忠心?方源在心裡暗暗冷笑:那要看老吳忠心的物件,是身為家主的陳壽石,還是公司副總陳淑嫻。
在方源的詢問下,兩個保鏢告訴方源,老吳家裡有一個妻子,一個兒子,全都靠老吳賺錢養活。
方源沉吟了一下,他拿出老吳的手機,翻出近期的通話記錄。
空的,老吳的通話記錄已經全部刪光。
方源開啟手機的通訊錄,然後給老吳的妻子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裡持續傳來“嘟嘟嘟”的輕響,一直無人接聽。
方源向保鏢問了一下老吳兒子的年齡,然後給正在上大學的小吳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叫的號碼已關機……”
方源結束通話電話,確認兩個保鏢認識老吳家的住址後,他向兩個保鏢淡淡說道:“去老吳家裡,找到他的老婆孩子。如果他們不在家,你們負責尋找失蹤的老吳家屬。”
說到這裡,方源沉聲警告兩個保鏢:“戴好武器,手機和電話卡也換掉,行動的時候多留心周圍的人,尤其是那些認識你們的、詢問你們去向的人。”
保鏢們有些戰戰兢兢的點頭,在汽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下車去開展行動了。
……
在方源向保鏢布置任務的整個過程中,陳靜一直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方源知道,女孩聽到了一切,也想到了很多。
當保鏢們領命離去,陳靜看了看正在聚精會神開車的劉悅,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在方源耳邊輕聲問道:“你懷疑他們?”
“我沒辦法不懷疑他們,”方源目光中閃著森冷的光芒:“害死你姑姑,他們兩個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陳靜覺得很惶恐很害怕:“這怎麼可能,她是他們的親妹妹、親姑姑。”
“你還是他的親女兒呢,”方源不屑的一笑:“他給過你一分錢股份?呵呵,什麼生性豁達的企業家,我看根本就是個重男輕女的老古董……劉悅,專心開車,該聽的聽,不該聽的給我閉上耳朵!”
正在豎著耳朵傾聽的劉悅被嚇了一跳,他戰戰兢兢的拿出一副耳機戴上,表示自己在聽音樂什麼都沒聽見。
陳靜含著眼淚喃喃說道:“我不相信他們會有這種嫌疑……”
“你以為我希望這一切是真的?!”方源惱怒的低吼道:“但這是股權的爭奪!是億萬家產的分割!這些財富足以讓親人變成仇人!”
方源同情的看著陳靜:“小靜,雖然我不想說,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只要你對股權有一絲一毫的想法,你父親就不會這麼慈祥了,你哥哥,也不會把你當成溫柔可愛的小妹妹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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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擦了擦眼淚,她倔強的說道:“可是你沒有證據。”
“是的,我沒有證據,”方源嘆了口氣:“我要是有證據,我現在就上門宰了他們兩個。”
陳靜低著頭不說話,看起來心情很黯淡。
方源遞了兩張紙巾給女孩:“別想了,大家族都是這樣。呵呵,我那幾個叔叔啊,還不是全都沒能活下來……”
說著,方源有些自嘲的一笑:“當然了,這種事情,你可以說它是殘酷的謀殺,也可以說是優勝劣汰、物競天擇的自然規律。”
陳靜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看著窗外說道:“按照自然規律,姑姑現在算是去世了嗎?”
“是的,患者已經宣告死亡,”方源嘴角諷刺的意味更濃:“我幾乎已經可以看到,你那位道貌岸然的父親很快就要像餓了三天的豺狗一樣,貪婪的接收你姑姑的一切股權和勢力,然後把你姑姑在公司存在的一切痕跡全部抹掉。”
陳靜茫然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方源悲憤的大笑:“還能怎麼辦?公司是你父親的,而你嘛,終究只是個女兒,對他來說,早晚都是一個外人。”
陳靜感到一絲徹骨的寒冷,她朝方源身邊縮了縮:“方老師,姑姑的後事,還是由我們來辦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