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副總、親生妹妹遇到暗殺身亡，陳壽石在將近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趕到，這讓方源起身迎接他的念頭都沒有了。

不管來得是早是晚，陳壽石的表情沉痛、眼神悲慼，略微紅腫的眼睛，看起來已經私下裡哭過好長時間了。

即便如此，當陳壽石走進黑白兩色為主的悼念室，他看著妹妹的照片，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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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壽石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疲憊的揮了揮手，站在悼念室門口的幾個保鏢轉身離開，將悼念室的門緊緊關上，只有自稱是方源生母的李秀蘭靜靜站在牆角。

陳壽石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他哽咽著說道：“淑嫻，哥哥來晚了……”

方源帶著冷笑並不說話，眼神戲謔的他在心裡暗想：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家夥，真是做的一出好戲，徐大導演真的應該請他去當男主角才對。

陳壽石背著手，他在悼念室裡緩緩踱著步，好半天之後才沉聲問道：“出事的時候你在場，是誰害了淑嫻？”

“開槍的是保鏢組長老吳，”方源淡淡答道：“開槍之後老吳就自盡了，誰是幕後主使現在還不知道。”

陳壽石微微皺眉，他用責備的語氣說道：“以你的本領，為什麼來不及阻止？”

這個問題，是方源不太願意聽到的：“老吳開槍的時候，我正背對著他們，所以根本來不及出手。不過，因為前一天晚上清除了一批忍者為首的刺客，所以我的心裡也放鬆了警惕。”

當方源說到忍者兩個字，他盯著陳壽石的眼睛，注意著對方眼神的變化。

果然，陳壽石很震驚的說道：“忍者？”

“是的，而且是很出名的忍者，”方源冷冷說道：“出手的是傳承數百年的忍者家族服部，而且是當代的服部半藏親自出手，我也是一番苦戰才殺了對方。陳叔，能夠請到這種級別高手的人，應該不多了吧？”

陳壽石贊同的點點頭：“這種人確實不多……”

陳壽石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隨後他有放下手機轉頭對李秀蘭說道：“秀蘭，你安排一下，你和暗影小組同時行動，把武田信雄和波多野友美全都抓起來。”

說著，陳壽石語氣冰冷的補充道：“如果他們敢逃跑或者反抗，就殺了他們。”

李秀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方源伸出手啪啪的鼓起掌來：“果然是親生哥哥，報仇的時候比誰都果斷。”

陳壽石面露不悅：“方源，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方源毫不示弱的說道：“姑姑的死，肯定是別人有預謀的暗算。說不定，下手的不止一夥人。當然了，最關鍵的是，我還沒有證據。”

陳壽石淡淡說道：“證據這種東西，早晚總能找到的。”

陳靜憂心忡忡的看著方源和父親，心裡充滿了矛盾。

說實話，陳靜不相信父親會對親生妹妹下手，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恐怕陳淑嫻的死，肯定和他的家人脫不了關係。

只是，無論下手的是陳壽石還是陳默，對於陳靜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陳壽石背著手繼續踱步，房間裡的氣氛沉默而又尷尬。

半晌之後，陳壽石終於淡淡說道：“淑嫻把她名下的股份都給了你？”

方源點點頭冷笑道：“怎麼？想收回，還是想打產權官司？”

聽到方源刻薄的話語，陳壽石頗為不悅：“不要說這種話，以你和秀蘭的關係，還有你和小靜的友情，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過外人，至於那些股權，放在你手上，遠比放在陳默手上更讓我放心。”

說著，陳壽石長嘆一聲：“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呀……”

陳靜有些不忍：“爸爸，其實哥哥還是挺好的。”

“挺好？”陳壽石不屑的一笑：“眼高而手低，好高而鶩遠，輕浮而易怒，這幾年如果不是我和他姑姑幫著，陳默早就把他名下那兩個分公司敗光了。”

陳壽石看著女兒苦笑了一下：“小靜，你的性格軟弱，同情心氾濫，並不適合從事商業活動，而且，你是女兒，爸爸沒有給你任何股份，其實是在保護你，希望你能夠理解。”

陳靜想到一生坎坷、死於非命的姑姑，她紅著眼睛點點頭。

至於方源，他面色平靜的看著陳壽石，似乎在判斷對方的話有幾分真偽。

然而說到這裡，陳壽石似乎因為妹妹的傷逝、兒子的無能，所以有些興味索然，他不再說什麼，只是在陳靜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就準備離去。

方源猶豫了餓一下，他在陳壽石背後大聲問道：“陳叔，你就這麼放心把股份交到我手上？”

“為什麼不放心？”陳壽石帶著一絲笑容回過頭：“你能守住這些股份，你能用好這些股份，對我們陳家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至於今後，呵呵，沒有永遠流傳的世家，但是可以有流芳百世的美德。”

陳壽石推門離去，方源坐在天色微明的悼念室中若有所思。

陳壽石說的，其實未嘗沒有幾分道理：不論是陳家還是方家，還是號稱千世之家的趙家，誰能保證自己的家族沒有分崩離析的一天？

而且，以資產而論，陳壽石已經幾十輩子也花不完了--就算陳默再能敗家，估計兩三代之內，陳默也依然是衣食無憂的。

那麼，一個大家族、一個有錢的大家族，不可避免的總要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如果只是為了賺錢，方源只能說：你們特麼也該賺夠了……

天，終於亮了，金色陽光灑進黑白兩色的悼念室，透出幾分莊嚴與和諧。

方源和陳靜守靈一夜沒睡，忙著草擬醫院改革方案的劉山河也是一夜沒睡，他把自己擬定的草案遞給方源，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方源做出決斷。

七八頁的計劃書，方源看得還算仔細，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直接便點頭同意了。

劉山河心裡暗暗松了口氣，他非常麻利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簽字筆遞給方源。

方源拿著簽字筆愣了一下，他自嘲的一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醫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