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銀月與金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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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iet生怕被人撞見,於是便把這次與塞德裡克的會面約在了午夜之後,然而不知道怎麼的,這次的氣氛與上次跟塞德裡克一起去探究第一個專案的內容時的氣氛完全不同——或許因為這一次她在長袍底下只穿了一件泳衣,又或許是因為,跟塞德裡克,霍格沃茨第一的美男子,在月色下戲水這件事,跟與他半夜穿過禁林去看幾頭火龍實在是兩件性質截然想法的事情,儘管它們都有著一個同樣的目的。

頭一次,與rona的冷戰幫了harriet一個忙。為了能在宿舍的其他三個人睡著以後悄無聲息地溜出去,她早早就合衣鑽進了被子裡裝睡。要是rona沒跟她吵架,肯定早就聯合帕瓦蒂和拉文德一起對她噓寒問暖了;而現在,只有帕瓦蒂喊了她幾聲,發現她沒有回應後,就再也沒有人理會她了,harriet也因此避免了去見塞德裡克的計劃被暴露。

當月亮升到半空正中時,harriet和hermes來到了黑湖邊上,他們走的很慢,因為hermes必須半蹲著走路才能讓隱形衣完全遮住他們兩個,而harriet一隻手撐著隱形衣的一邊,另一只手還要夾著那只沉重無比的金蛋,等他們走到目的地的時候,harriet的兩隻胳膊都痠疼得抬不起來了,不過,她接下來看到的景象馬上就讓她忘記了自己疼痛的肌肉。

今晚的月亮是盈虧月,毫不吝嗇地將大片清澈的光亮拋灑在霍格沃茨的場地上。塞德裡克就站在湖邊上,正在為下湖做熱身運動,也許是等待harriet和hermes等得太久,他已經脫光了衣服,只穿著一條泳褲。月色下,他精壯結實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興許是他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都裸|露出來的關係,他看上去甚至比平時更高,宛若一尊完美無比,出自最高明的藝術大師手下的大理石雕像,讓harriet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米開朗琪羅的大衛像。

“晚上好,harriet,hermes。”他停止了繼續拉伸自己的肱二頭肌,微笑著向他們兩個打招呼,他的袍子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邊,一旁躺著他的金蛋。hermes嫉妒地瞥了一眼他的身材,他的回應裡帶著一絲明顯的酸意,harriet敢肯定塞德裡克一定聽出來了,但是他只是眨眨眼,什麼也沒說。

一月份的英國實在是冷極了,harriet在輕手輕腳地脫下袍子的時候心想(兩個男生都很貼心地轉過身去了),就算hermes在她身上施展了暖身咒,她還是能感受到迎面吹來的夜風所攜帶著的那股溼冷的寒氣。她把魔杖塞進了小天狼星送給她的蕾絲小包裡,就像hermes說的,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她最少還有拼搏之力,不至於被動地被食死徒追殺,為了今晚,她特意換上了隱形眼鏡,又戴上了泳鏡和泳帽,這才向塞德裡克走去。

“你臉上戴的是什麼?”塞德裡克一看見harriet,就忍不住用手掩著口,扭開頭輕笑了幾聲,“這讓你看上去像一隻特別可愛的青蛙。”

“泳鏡。”harriet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是我的姨媽寄給我的,是麻瓜的游泳用品,可以防止水進入眼睛當中。”

塞德裡克這下忍不住了,接連放聲大笑了幾聲,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幫harriet把那副粉紅色的泳鏡取了下來,“當你在麻瓜的世界的時候,你也許會需要這樣東西,”他說,“但你現在在魔法世界,harriet,我們只需要……”他用魔杖點了點harriet,“一個非常簡單的隔水咒,就能讓你在水下也能輕易睜開眼睛。”

也許是看出了harriet的窘迫,塞德裡克馬上就加上了一句,“看來你的姨媽很疼愛你,”他說,“還特意為了你寄來這些東西——哪怕是知道你會魔法的前提下,她一定經常擔心你。”

“她關心人的方式比較特殊。”harriet說著,仔細地將泳鏡收在她的校袍的口袋裡,想了想,她把泳帽也取下了,她可不想一會又跟塞德裡克來一段相似的對話。

之後,塞德裡克堅持讓她在岸上熱身了半個小時再下水。期間,hermes無聊得差點睡著過去,一直到塞德裡克領著harriet一步一步向黑湖邊走去,他才打起精神來。

“這裡離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很近,”他告誡harriet,“我們都討論過了——卡卡洛夫肯定有想要從霍格沃茨逃走,遠離伏地魔的計劃,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在恐懼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一旦看到我向空中發射紅色的光,就立刻讓塞德裡克帶你遠離這裡。”

harriet嘴上答應了,但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她是不會就這麼丟下hermes不管的,無論到時候塞德裡克如何阻止她,她也一定會回來幫助hermes。

hermes很自覺地走到離岸邊稍遠的地方坐下了,塞德裡克一隻手抓著金蛋,另一只手握著harriet,把她慢慢往湖中心帶去。harriet非常的緊張,她渾身微微抖著,但那是一個十四年來從來沒有任何機會學會游泳的人天然會有的恐懼,她非常害怕她隨時會一腳踏空,沉進這深得看不見底的湖裡,這是即使就在她身邊的塞德裡克有力地抓著她的手都無法讓她超越的本能——

塞德裡克一直讓她走到湖水漫到她胸口才停下來,他從泳褲的口袋裡掏出魔杖,指了指金蛋,它就穩穩地漂在了水面上;塞德裡克又指了指harriet,後者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輕了許多,簡直就像一片羽毛一樣漂浮在毫無波瀾的湖面上,“這樣你就不會沉下去了,這會讓你更安心一些。”塞德裡克說,harriet此刻對他的感激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現在,我要教你該怎麼去划動你的手腳,讓你在水裡動起來……”

達力並不喜歡游泳,事實上,他不喜歡任何涉及到要讓他消耗卡路里的運動,除非這個運動有harriet的參與。因為這一點,從小到大,harriet甚至從來沒有擁有過夏天在氣墊水池裡玩耍的經歷,更不要提去泳池裡撲騰了。從前,游泳在她眼裡是一項非常高深的運動,她怎麼也弄不清楚別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踩不到底的水裡自如地游來游去,直到她自己開始學以後,她才發現這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塞德裡克才教了她二十多分鍾,她就已經能夠自己遊出一小段了——當然,前方有塞德裡克在小心翼翼地等著接住她。這就像是一個母親在教孩子走路一般,母親會反覆鼓勵孩子儘量保持平衡,堅持走到倒在她懷裡為止,塞德裡克也一樣,他不停地向後退著,引導著harriet向他劃去,每一次就在harriet換氣不及時,慌了手腳,開始在水裡撲騰,失去方向的時候,塞德裡克總會及時穩穩地扶住她。

“對,咳咳,對,咳咳,對不起。”這一次,塞德裡克讓她跨越的距離太長了,遊到一半,harriet的手腳又沒有配合好,整個人倒栽蔥一般栽入了水中,嗆了一大口冰冷的湖水,慌亂撥動手腳時還不小心潑了趕來的塞德裡克一頭一臉的水,harriet一邊咳嗽,一邊狼狽地說道。

“你做的很好。”塞德裡克說,他溫柔地替harriet拭去臉上的水珠,“我想再練習一會,你就能單獨帶著你的金蛋去研究了,當然,我還是會陪在你身邊的。”

harriet還在輕微地咳嗽著,儘管有暖身咒的保護,她卻仍然覺得塞德裡克的手指似乎有著滾燙的溫度,幾近要灼傷她的肌膚,月色柔和了她面前這個少年的五官,水珠一顆接一顆地從他稜角分明的顴骨上沿著臉頰滑下來,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塞德裡克教她跳舞那天——她突然才意識到,在認識塞德裡克這短短三年間,他教導了她多少東西,如今,他又甘願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在這冰冷的湖水裡幫她學游泳——“你本來不需要做這些,”harriet衝口而出,“你不需要教我鐵甲咒,你不需要教我跳舞,你不需要教我游泳……”

塞德裡克愣了幾秒,他搖了搖頭,神色與他那天緊摟著harriet,向她傾訴心中的感情的時候如出一轍,“我不需要,可是我想要,”他說,“我渴望著能與你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而教導你這些事情讓我非常開心,harriet,非常,非常的開心……我唯一希望的是,在這些分秒中,你能看到我身上令你心動的地方;然後,也許有一天,這些點點滴滴的心動會匯聚在一起,變成一個足以讓你願意將那枚戒指戴到中指上的理由。”

“我……”harriet囁嚅著想說什麼,但是塞德裡克打斷了她,“你什麼都不用說,”他溫和地注視著她,“強迫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做的事情,我敬重你的意志,就猶如麻瓜敬重他們的神明的意志一般,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一起走,harriet,沒什麼需要著急的。只不過……”他又一次掏出了魔杖,“今晚就不能這麼說了。因此,harriet,我要解除你身上的漂浮咒,你已經知道基本的游泳原理了——雖然還很不熟練——但我們今晚的目標並不是讓你精通,只是讓你能在水裡保持平衡,能游水而已,我相信現在的你能做到這一點了。”

harriet只覺得身體陡然向下一沉,有那麼幾秒鐘,她以為自己又一次在水中失去了平衡,但在最初的恐慌過去以後,harriet冷靜了下來,總算找回了身體的重心,踩著水向上升去,這時候,塞德裡克已經遠在離她十米遠的地方了,“游過來,harriet,你能做到的。”塞德裡克鼓勵著她,他的手上握著harriet的金蛋,“游過來,我們就能試試看黑湖是不是能幫我們解開金蛋的秘密。”

harriet奮力蹬水,使勁向塞德裡克劃去,她的身體失去了漂浮咒的支撐以後,反而能遊得更快了,十米的距離只在短短的十幾秒內就縮短為零了。然而,harriet並不習慣她此刻的速度,沒有及時減速,一頭撞進了塞德裡克的懷裡,那顆金蛋從他的手裡跌落下去,塞德裡克在水裡翻了一個身,從水裡把昏頭轉向的harriet拉了起來,“你看,這一點都不難,對不對?”他笑著說道,一隻手把harriet的劉海撩開,把她的溼發順到腦後,“你已經學的差不多……”

他突然之間停住了,harriet看著他,某種心慌意亂的感覺突然從她心底深處湧上來,撓得她無處發力的四肢百骸輕飄飄的癢著,她全身上下的血管都似乎隨著她咚咚跳動的心的而顫慄著,抽搐著,塞德裡克臉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細微的毛孔,能嗅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肥皂香味,能感受到他的眼睫毛在自己的上瞼扇動著……

“你現在的樣子很美,harriet”他用極輕極輕,幾乎是氣聲一般的音量說道,“比你在舞會上的樣子還要美……”

氣息迷亂間,harriet不自覺捏緊了手,她沒有期盼任何事情發生,可她同時也做好了會有事情發生的心理準備,她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周圍安靜到了極點,好像風也突然停止了吟唱,好像天地間此刻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這陣靜謐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在harriet心上劃了一下,就像是被紙割了一下似的,傷口很小,甚至不會流血,但是卻——

非常的痛。

一股細細的水流突然拂過她的肌膚,harriet立即睜開眼睛,塞德裡克已經在離她半米遠的地方了,“對不起,”他扭開了臉,低聲說道,“我對你失禮了。”

“呃……”harriet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直覺自己不該接近塞德裡克,可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沉默又讓她覺得很難為情,她不敢去回憶剛才短短幾分鐘裡的一切細節,她真希望這時候hermes能突然喊她一聲,或者經常在黑湖裡出沒的那只巨烏賊能突然出現——任何能夠讓她從現在這尷尬的處境中解放的救命稻草,她都會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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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發現之前塞德裡克抓著的,她的金蛋消失了。

“我去找我的金蛋。”harriet說,深吸一口氣,扎進了湖水裡,罔顧塞德裡克在她身後的喊話,她根本不會潛水,只是憑著本能和剛剛學的半吊子功夫,向湖底歪歪斜斜地遊去——那甚至不能叫遊,更像是一隻在尋找埋起來的骨頭的狗的動作,所幸,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金蛋,它並沒有滾到深水處,而是卡在一塊石頭上,外殼被撞開了。

某種隱隱約約的聲音從金蛋裡傳了出來,harriet知道那是金蛋裡會發出的尖叫,但那聽上去不太一樣,那聽上去像是——

她想繼續向前遊去,胳膊卻被塞德里克拉住了,他遊到了她的身邊——看上去怪模怪樣的,一個巨大的泡泡罩在他的腦袋上,使得他的五官都變形了。他掏出魔杖,指了指harriet,登時,她的頭上也出現了一個同樣的泡泡,她又能呼吸了,但同時她也什麼都聽不到了。塞德裡克撿起她的金蛋,拉著她飛快地向湖面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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