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戰爭開始的那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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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禮堂裡沒有用任何學院的顏色裝飾,一切都是黑色的,幾個赫奇帕奇的女生站在禮堂門口,分發著百合花,harriet注意到幾乎每一個學生——哪怕是斯萊特林的——也都拿了一朵,別在自己的袍子上。這些花原本應該獻在塞德裡克的棺材前,但是現在霍格沃茨的學生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哀思了。

在教職工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用黑白兩色繪製的赫奇帕奇旗幟,被其他三個學院的黑白旗幟圍繞著。禮堂裡非常安靜,除了輕微的刀叉聲,幾乎聽不到任何交談的聲音。harriet什麼也吃不下去,就連rona也吃了兩口hermes為她切好的羊腿,就放下了刀叉。

“我沒有胃口。”她簡短地說道。

很多人都抱著同樣的想法,有不少女生都在餐桌旁悄悄地啜泣著,對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視而不見,像rona那樣吃了幾口就停下的也不少,這餐飯結束得很快,幾乎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時間,那些餐具就又恢復成光潔一新的樣子,鄧布利多也站起了身。

“又是一年,過去了。”

他說,整個禮堂裡鴉雀無聲。

“今晚,我有比往日更多的話想要告訴你們。但首先我必須沉痛地宣告,我們失去了一個原本應該坐在這裡,與我們一起享受著精美的食物與甜點,即將離校的喜悅與不捨,勝利的歡樂與慶賀的人,塞德裡克·迪戈裡。”

harriet突然站了起來,禮堂裡成千上百雙眼睛轉過來看著她,她的手在顫抖,她的腿在顫抖,但是她的內心卻堅定有如磐石一般。她與不解地看著她的rona和hermes對視了一眼,又扭頭向拉文克勞的桌子看去,安妮就坐在正對她的位置上,她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意。

“我有幾句話要說。”她用不大但是整個禮堂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如果您允許我的話,鄧布利多校長。”

“當然,”鄧布利多馬上說道,他坐回了那把高背木椅上,“請說吧。”

harriet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禮堂的正前方,看著眼前黑壓壓的學生,這當中不僅僅有霍格沃茨的學生,還有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她知道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在將來被國際魔法合作司用以起訴她。她也許會在訴訟中輸掉,但是真相不會輸,真相永遠是最後的贏家,harriet心想,一個星期以前的她此刻也許會在最後一刻退縮,寧願將一切秘密藏在心底,等到不聲不響打敗了伏地魔以後再讓往事大白於天下;可現在的她不會再企圖成為一個孤膽英雄了,一場戰爭已經開始了,戰爭不需要英雄,戰爭只需要領袖。

“我知道自從三強爭霸賽結束以後,你們都對第三個專案結束時發生的那一幕充滿了困惑,你們肯定有著許多猜測,你們肯定聽到了許多不實的流言,甚至你們當中有很多都相信了這些猜測與流言,可我認為,你們有權力,也有必要,知道真相,因為他是如何死去的,和他的死亡一樣值得人們永遠銘記。”

“塞德裡克·迪戈裡是被伏地魔殺死的。”

禮堂裡響起了一片驚呼,harriet與那些向自己投來的目光一一對視著,他們不僅僅是因為她提起了那個禁忌的名字而驚恐,他們的目光中還包含著更多的東西,疑惑,憤怒,譴責,鄙夷,他們都認為她瘋了,harriet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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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寧可得知塞德裡克的死是一場意外,你們甚至寧可相信是我殺死了塞德裡克,也不願意去正視這個事實,因為那意味著你們必須承認一點,伏地魔回來了。”

“但是他確實回來了。”

“三年前,你們當中的許多人也坐在這裡,聽鄧布利多說我成功保護了藏在霍格沃茨的魔法石不被偷走,但是你們並不知道我是從誰手上保住的;兩年前,你們同樣坐在這裡,聽鄧布利多說密室的事件已經被解決了,而我在其中也有一份功勞,但你們並不知道是誰開啟了密室。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人都是伏地魔。”

緊張的低語在學生當中蔓延開來,harriet靜靜地站著,等待著這片嘀咕聲漸漸歸於沉默,才再次開了口。

“十三年前,在那個使我成為大難不死的女孩的夜晚,我並沒有如大部分人想象一樣殺掉了伏地魔,我也沒有任何高超的黑魔法天賦使得我能從伏地魔的索命咒下死裡逃生,我所擁有的,就跟在座的任何一個人所擁有的,最簡單最基礎,也最深刻的事物一樣,來自母親的愛。是這份愛擋住了伏地魔的阿瓦達索命咒,並將它反射到了他身上。是這份愛讓我成為了救世主,讓我成為了大難不死的女孩。除此之外,我跟你們沒有任何區別,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四歲的女孩,我有著所有與我同齡的人都會有的煩惱,我甚至不比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更勇敢,當我看到伏地魔復活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一樣恐懼,甚至更加恐懼,因為那時候我身邊沒有充斥著古老魔法的高牆古垛保護著我,我距離活生生的伏地魔只有不到五米遠。”

“事實上是,反射的殺戮咒並沒有將伏地魔完全殺死,這十三年來,他以一種遊魂般的形式存在著,尋求著復活的機會。他附身在了奇洛教授的身上,並希望藉此得到偷出魔法石的機會。下一年,他又借由一個他在過去留下的魔法物件,企圖透過開啟密室,放出怪物等等行為來復活自己。伏地魔其實一直就潛伏在你我的身邊,他比你們所想象的更接近,更危險,這十三年來的和平只是一個假象,伏地魔的陰影始終沒有遠離巫師世界。”

“然而隨著這些陰謀都被挫敗了,伏地魔因此決定制定一個更加完善,更加天|衣無縫的計劃。”

現在禮堂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了,所有的學生都在全神貫注地聽著harriet的話。

“我們都知道,今年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被一名狡猾的食死徒所頂替了,”harriet向坐在教工桌旁的真穆迪指了指,瘋眼漢穆迪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竟然中了食死徒的計謀感到十分不快,“這名食死徒是伏地魔最得力的部下之一,他之所以要頂替穆迪教授,是為了確保伏地魔的計劃順利進行。而這個計劃就是將我從安保嚴密的霍格沃茨中帶走,送到伏地魔身邊。為了做到這一點,這名食死徒將我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中,使我成為了霍格沃茨的第四名勇士。”

“這個計劃有一個漏洞,是不是?如果我拒絕成為第四名勇士,那麼這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但很可惜的是,我必須要在這裡承認,雖然被火焰杯選中並不是我的所作所為,堅持留在比賽中卻是我的選擇,我的自大,我的傲慢,我的自以為是促成了這一切。我想,我在專案中所表現出的那種急功近利,有意賣弄自己實際上非常薄弱的魔法實力的模樣,大家都有目共睹,同時,這也能讓大家意識到,過去的我是多麼的不成熟。我那時候沒能抵擋住名譽,榮耀——這些虛無縹緲又被人類追求了上千年的事物的誘惑。在三強爭霸賽結束後的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裡,我都在思考著這些事情。有無數次,我都質問著自己,是不是我當時更堅定一些,更成熟一些,我就能避免這一切悲劇的發生?但是無論我再怎麼自責,再怎麼愧疚,我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都無法讓塞德裡克死而復生,因此,這也是為什麼此刻我在這裡告訴大家的真相是如此重要,因為它能幫助我們看清即將向我們襲來的未來是什麼模樣,而令我們做好面對這一場衝擊的準備。”

“在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專案中,鄧布利多會撤掉霍格沃茨場地上的魔法,允許勇士用門鑰匙移動,伏地魔很早就透過他其他食死徒的關係打聽到了這一點,因此,假穆迪的目的原本是確保我能第一個到達迷宮的中心,因為他已經將三強杯換成了一個門鑰匙。只不過,當他準備給迷宮動手腳的時候,斯內普教授就發現了不對,並且將他控制了起來。”

“作為一個四年級的學生,單單憑藉我自己能力,我是不可能透過迷宮的。是塞德裡克在專案開始的一個月前嚴苛地訓練我,毫無保留的教會給我所有他懂得的魔法知識,才使得我最後成為了第一個到達迷宮中央的勇士,甚至領先他一步。”

harriet停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即便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都仍然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天晚上,可能你們當中有許多人都在疑惑為什麼我和塞德裡克說了那麼久的話,才去拿獎盃。那時候,塞德裡克並不是如你們大多數人所猜測的那樣在祝賀我,他是在向我剖白他的心意,並希望我能成為他的戀人。”

“那時候,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榮耀的勝利,高漲的名聲,英俊的戀人,一切都看似唾手可得,我以為,握上獎盃的那一刻,就是開啟通向我的光明未來的大門,為此,我做出了一個至今回想起來,都能讓我痛苦不已的決定。”

“我提出讓塞德裡克與我一起分享勝利。”

“拿到獎盃的那一刻,我和塞德裡克就被傳送到了伏地魔面前,在那兒,伏地魔的手下割開了我的胳膊,”她舉起手,讓所有霍格沃茨的學生都能看到那條蜿蜒而下的猙獰疤痕,那是唯一一條她不讓龐弗雷夫人消去的傷痕,她要留著這個傷疤,作為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標誌,“以我的血,作為他復活的藥引之一。他復活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在他的僕從面前將我殺掉——不僅僅是簡單的奪走我的性命,更是要摧毀我的精神和意志,以此擊破我是那個唯一能夠打敗他的人的謠言。於是……塞德裡克,就成了伏地魔手上用以折磨我的道具。”

“為了讓伏地魔停止折磨塞德裡克,我提出了跟伏地魔決鬥。”

“塞德裡克,就在這場決鬥中,為了保護我,而被伏地魔的殺戮咒擊中了。”

每一張看向harriet的臉都帶著震驚與恐懼。

“這就是塞德裡克死去的真相。他是一個偉大,勇敢,聰明絕頂,足智多謀的男孩,或許是因為他兼具了所有學院的優點,分院帽才將他分到了赫奇帕奇,讓他得以在這個溫和的,包容一切的學院中發揮出自己所有的長處。他是最忠誠的朋友,他是最刻苦的學生,他是我剛得到就失去的珍寶,是我一直擁有而不自知的戀人,塞德裡克。這個世界不願意讓你們知道他死去的真相,魔法部不願意讓你們知道誰才是殺死他的兇手,可是你們必須知道,你們不必相信我,不必相信我今晚說的每一個字,你們有一切權力保留你們最真實的看法。可是如果你相信塞德裡克,如果你的人生的某一小段路,也曾被他短暫的生命所照亮過,那麼就請記住,是伏地魔奪走了他年輕的性命。”

“你們當中或許有人會質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些,我為什麼要在學校裡散播如此的恐慌,那是因為,塞德裡克死去的那一天,就是戰爭開始的那一天。如果我們不站起來,如果我們不看清楚真相,如果我們仍然對一切一無所知,那麼就會有更多的塞德裡克死去,就會有更多年輕而高尚的性命,在不明不白中悄然逝去。不管你是剛入學的新生,還是即將畢業的成人,這場戰爭將會不分你我,不分性別,不分年齡地將所有人都捲入其中,因為伏地魔歸來了,並且比以往更強大,更殘暴,更有要將這個世界征服在他的腳下的決心。”

“當今天結束以後,你們將會聽到許多不同的聲音,你們將會聽到許多權威將我指責為罪人,將我今晚說的話指責為一派胡言。然而,在這黑暗即將來臨的時刻,我們只有團結一致,才能與之對抗;如果我們分裂,便會一一被無情吞噬。我們都將面臨一個艱難而殘忍的時代,它或許不會在明天就到來,但是它總有到來那一刻,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懇請你們,對於那些願意勇敢地做出這個選擇的人,請站在我的身後——並非是因為我是大難不死的女孩,並非是因為我是救世主,並非是因為我是傳言中那個唯一能打敗伏地魔的人,而是為了塞德裡克,為了不讓更多的塞德裡克死去,為了當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所有我們深愛的人們都能在我們身邊,與我們一同分享勝利。”

赫奇帕奇桌子旁的一個男生站了起來,harriet認出他就是那個塞德裡克在水下救出的男孩,他最要好的朋友。那個男生熱淚盈眶地看著harriet,用力地鼓起了掌。

“為了塞德裡克!”他大喊道。

秋·張跟著站起來了,“為了塞德裡克!”她跟著哽咽地喊著,一個接一個的,越來越多的學生站起來了,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格蘭芬多,斯萊特林,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站起來了。harriet回頭看去,她發現所有的教師也跟著站起來了,斯普勞特教授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笑著看著她;海格用力拍著手,發出像打雷一樣的聲音;就連斯內普也破天荒地臉色稍緩,沒有像往常一樣用一種陰沉,難以捉摸的眼神注視著她;而鄧布利多,harriet發現有一道眼淚順著他蒼老的面孔滑進他雪白的鬍子當中,但他也同樣在向harriet笑著,那雙藍色的雙眼充盈著自豪,他輕聲說。

“為了塞德裡克。”

“為了塞德裡克。”harriet重複道,那一刻,晃神間,她彷彿看到赫奇帕奇的桌子尾端有一個高個子的黑頭發少年正看著她微笑,神情是那樣熟悉的溫柔,但是眨眼間,他就已經被搖晃著的學生身影遮擋了。

“為了塞德裡克。”

所有人都低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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