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吼，他上去了。”

“怎麼說，真要讓他給咱們講課？”

“沒道理吧，都是新生，他也沒比我多幾公分啊。”

“閉嘴吧，你覺得是劉子...劉老師在開玩笑還是你是蠢貨。”

“......”

回頭看到劉子江深沉看過來的眼神，咽了口唾沫生澀的說道：“我是蠢貨。”

真是玩賴啊，滿教室監控。相比起普通老師的窗外偷窺，裡世界老師的全教室無死角監控太沒人性了。

對於天之幕教學樓502教室，這只是一角發生的對話，但把它放大一下，未嘗不是大多數學生的心聲。

怎麼能不招惹不服呢，同樣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兩隻眼睛一張嘴，怎麼你還能上去給我們講課，還收費？？？

通俗點說，丫特麼真他娘臭屁。

大家都是新生，對最顯擺最裝x的那個懷有一點點惡意沒問題吧？

瞅瞅，說他胖他還喘上了，閉眼俯視呢？

若非劉子江威壓全場，必得給他來一碟滿盤噓聲。

新生可以對同類友好，但對愛出風頭的傢伙，好感欠缺。

“我說，他這麼閉著眼睛是個什麼打算？特技：直立猿裝死？”

“不知道，總之我正在替他感到尷尬。”

周明本身是感覺不到尷尬的，在他意識到線上與線下、有人看著和沒人看著是兩碼事之後，他就決定上外設。

幸好作為一個半職業網路教師，這方面的準備他一開始就沒落下。秘約章籙中可是有提供給緩解緊張害怕恐慌等情緒類益助輔助戲法的，效果當然不會很好，類似戰鬥這類人生重大事件中幫助很微弱。但對於講課緊張這回事，綽綽有餘好吧。

話說回來，像講課面試答辯這些東西，也算人生重大事件吧？

至於教室其他人看他的眼光...管他呢，等幾分鐘又不會死！

周明直接搜尋了緊張緩解的關鍵詞，躍出了情緒類戲法庫的搜尋結果。

好傢伙，都開了個子庫，看來需求量很大啊。

顧名思義，戲法，是指夠不上術法門檻的靈力迴路，包括由少量的基礎迴路搭建的簡略術法，一般少於十個基礎迴路；不納入基礎迴路的一體式簡單迴路；以及非要計較的話，所有可以獨立執行見效的基礎迴路都可以算戲法。

很多術法的核心基礎迴路，其本身也是可以運轉的，例如一階靈力-火焰性質轉換基礎迴路，單獨只這個基礎迴路便可以徒手搓火，只是有無法控制、效果微弱、消耗龐大、不能撬動外界靈力等等缺陷，和完整術法拔群的效果比起來就不得人愛了。

“檢測到您曾購買過‘李默’的術法，已為您推薦同作者其他作品。”

首條是推薦曾經購買過作者的作品，自己買過的那些大作家還有功夫開闢戲法類市場？

李默...是他！

周明突然想起，那個在自己意氣風發自認為低階區縱橫無敵時，掃庫發現的一階術法，給自己的自滿來了一擊迎頭棒喝。

花費三個月功夫未曾鑽研透徹，迫不得已提前推出“如何透過基礎迴路的紋路來推導基礎迴路之間的連結可行性”系列課程的元兇。

名字帶金邊的作者，李默。

沒聽說秘約章籙能充會員啊，憑什麼他名字就帶金框！

如今那個一階術法還是周明心中的坎，在任務列表中坐落快四個月了，“使水有嚼勁一階術法”。

從命名到內容都很變態的術法的作者...莫名讓人心安可信啊。

周明下意識的便點開了這個小戲法，“規整條約”。

了不得了不得！

就秘約章籙那個破命名機制，能起一個四個字而且這麼正經的名字，太了不得了！

周明當即下載了這個戲法，就衝這名字就值得一試。

戲法的下載是不收費的，作為不完整術法，和基礎迴路一樣劃歸到了免費行列。

其性質被歸類為實驗品層面，大多為作者一時靈感下的奇淫巧技，又尚未完善，於是推出面向大眾採集使用反饋，以圖改進完善。

不收費的代價就是使用後要向作者反饋一份使用心得，而且必須是切實的，不能瞎寫應付，會有掙外快的負責稽核。

一旦不提交反饋或者上交無意義的內容，三次之後便會禁止下載戲法。

開啟術法紋路圖，又是這種天馬行空的紋路設計，再次看到這熟悉又陌生的風格，周明一陣頭皮發麻。一山更比一山高，身邊總能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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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紋路並不複雜，最多抵上個基礎迴路。

戲法大多都是不曾加入固化迴路的，這意味著要時刻維持運轉，簡單點還好說，要是太複雜的可不適合當前場面。

周明嘗試了兩次後便成功執行了“規整條約”，算算時間，大概花費了三分鐘左右，教室裡已經有了不好的反響，周明的沉默逃避式開場在大家看來，遜爆了。

規整條約執行的這一刻，很多東西就此遠去，於是世界就此清晰。緊張、擔憂、喜悅、恐慌......種種情緒在思維的列表中打上灰色印記，視覺未變，但周明再看臺下，滿堂學生，只覺得和線上教學時，聽課名單上羅列的一個個象徵意義的名字一致。

如果藍星的情感類靈能式足夠發達，並且此時恰巧有精擅於此者在堂下，便會在這無法描述的區域裡，觀測到周明逸散的份屬人類的多彩，在收斂，在褪色，在向冰冷環境的黑白二色趨同。

但這裡沒有如果。

因此或有人察覺有所不同，但不解其意，而周明，無所雜念。

“靈能式的記憶運轉環境，有多種猜測，人體內部，大腦未曾探測的領域，植根靈魂。都是猜測上道理完備，實踐中難以驗證的設想。”

略有嘈雜的教室裡，周明如同復讀機播放的不含感情的聲音響起，儘管聲音不大，但瞬間便壓服了教室裡的其他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的周明，臉上沒有多餘表情，視線不和任何人交匯，彷彿聚焦在虛空不可查的某個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