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關注秦良玉進京這件事還是比較關注的,與後世廣為人知的花木蘭和穆桂英這虛構出來的女將領,人家秦良玉可是在中華民族這幾千年歷史上,唯一一個實打實被封侯列傳的女將領。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歷史上大明西南邊的土司繼播州楊應龍後,在天啟元年也就是明年,又雙叒叕造反了,先是在天啟元年九月份奢崇明起兵殺死巡撫徐可求等軍政官員二十餘人,發動叛亂。
再是天啟二年安邦彥起兵反叛,聲勢不可謂不大,在歷史上大明為了平定這所謂的奢安之亂,可是費了十多年的時間,在崇禎十年才徹底將其平定。
所耗錢糧、人力無數,這也是為什麼崇禎年間朝廷一直在缺糧食了,一要對遼東建奴用兵,二是要圍剿李自成和張獻忠,三就是要平定這奢安之亂了,可以說是同時在三線用兵,這麼個打法,讓朱元章和朱棣時候的大明來玩,他也吃不消啊。
“陛下,到時候微臣回去後向秦邦屏問問。”戚金對著朱由校說道:“不過陛下,等到那秦良玉進京後,陛下是想讓她援遼呢?還是在京師訓練士卒呢?”
在戚金看來,若是秦良玉進京後能夠負責訓練士卒,那麼戚金的的任務也就會變得輕鬆不少。
“都不是。”朱由校否認道:“朕要見她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西南那一片土司的問題。”
“陛下是擔心西南的那些土司們起兵反叛?”戚金很快便知曉了朱由校心中的想法。
自從大明建國以來,西南的那些土司們幾乎是沒有安穩過的,隔三差五就要起兵和大明朝廷幹上一架,大明建國以來花在西南土司上面的精力可以說是比花在蒙古人上面的還多。
“之前,朕就受到過奏疏,說是那奢崇明自請率部援遼。”朱由校對著戚金說道。
戚金聞言後,眉頭也是微皺,說道:“這奢崇明怎麼會突然想要率部援遼了?陛下,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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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朕自然是清楚。”朱由校冷哼一聲,“在朕看來,這傢伙援遼是假,打著援遼的名號趁機反叛是真。”
“以微臣看來,這奢崇明是想打出援遼的名號,趁當今官員不備,起兵反叛。”戚金答道。
在歷史上,這奢崇明就是派自己的部下,打著援遼的名號前往重慶,趁著守備官員不備,殺害了巡撫徐可求等軍政官員,證據了重慶。
大明朝在平定播州楊應龍之後,將原本是楊應龍的土地不設立宣慰司,而是設道立府,土地歸朝廷自己管理,之後朝廷就對著西南各地的土司採取了改土歸流,將勢力較大的土司的地盤分給一些勢力較弱的土司。
這樣做對朝廷無疑是有利的,可是這樣也是極大的損害了土司們的利益,朝廷與那些土司們矛盾進一步激化了。
在朱由校看來,對於這奢安之亂,得要做好提前的準備措施,不能在想原本的歷史上,給大明帶來那麼多的災難!
......
此時的遼東大地,北風呼嘯,寒風凜凜。
因為入冬了的緣故,這遼東的氣溫是越來越冷了。
沉陽城外,一群蒙古難民正在賣力的勞作,臉頰上爬滿了汗水。
一旁負責監督的明軍士卒,則是用不怎麼標準的蒙古語高聲的喊叫道:“認真幹!不要偷懶!不認真幹活是沒有飯吃的!大明朝廷不會白白的將糧食給你們的!”
“這個天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想要糧食,那就用你們的勞動來換!”
說完,那名軍官理了理喉嚨,看著那一群正在賣力勞作挖壕溝的蒙古人說道:“爭取明天將這第二道壕溝挖好!熊經略說了,只要明日一早將這一道壕溝挖好,那麼熊經略就會命人在你們接下來的兩天中的飯菜裡,增加一些肉食!”
“當然,要是你們幹活的效率過於低下的話,那麼熊經略可是要扣你們的口糧的哦!”
“還有,熊經略還說了,表現出色的人,還能獎賞他一件用來過冬的衣裳!這都要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聽了這些話,那些蒙古人們幹得更賣力了。
“今年的氣溫比去年還要冷啊。”正在巡視城防的熊廷弼感受著面頰被寒風拂過的那如同刀割的感覺,在內心喃喃道。
不過對於熊廷弼來說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不適,相反他很享受這寒冷的天氣,這天氣越冷,他越高興,畢竟這天氣越冷,這建奴的處境越困難,那些建奴們有做夠的資源過冬嗎?
現在熊廷弼透過邸報也是得知了晉商向建奴走私糧食等物資,被陛下抄了全家的訊息,熊廷弼是拍手叫好!難怪自己死守建奴一年多了,而且遼東今年的收成因為天災人禍大幅度的縮水,那些建奴還有力氣與自己交戰,原來是有境內內鬼在給建奴輸血啊!
現在,給建奴輸血的漢奸被陛下抄家了,熊廷弼看那些建奴怎麼度過今年這個寒冬!最好能夠凍死一群建奴就好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熊廷弼是很滿意的,先是和自己觀念不合,一直制衡自己的那煩人的袁應泰被陛下調走,再是將境內的蒙古難民們都轉化成了勞動力,有了他們的付出,這沉陽城的城防,包括周圍各個堡的防護,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再加上自己訓練出了十多萬的士卒,守住城池對熊廷弼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而且熊廷弼從京師送來的書信中得知,之前被調回京師的浙兵和白桿兵經過訓練後,換裝了全新的火器,戰鬥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現在在新擔任遼東巡撫的袁可立帶領下,正趕來遼東。
還有好幾門性能比佛朗機炮還要好的火炮,不僅如此還帶來了熊廷弼心心相念的錢糧!自從熊廷弼經略遼東以來,向朝廷發給塘報,基本上都是在索要軍餉和糧草。
雖說先帝登基時,發內帑銀充當軍餉,雖說先帝發的銀子很多,但是真正送到遼東的沒多少!將之前所欠的軍餉補發後,已經所剩不多了。
陛下能夠發充足的軍餉和糧草,對熊廷弼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在熊廷弼看來只要能夠保證軍隊的軍餉和賞錢,那麼大明軍隊的戰鬥力是有保障的!
熊廷弼看了眼不遠處正在辛苦勞作的蒙古人:“對,就這樣好好的幹活!為大明獻出一份力!”
這個時候,熊廷弼發現尤世功向著自己跑來,問道:“這麼樣?之前那些鬼鬼祟祟的蒙古人是不是建奴的細作?”
之前,熊廷弼下令將蒙古人都集中管理並且監視起來,果然發現一些蒙古人行為有些詭異,對此熊廷弼是直接下令將他們逮捕審問。
“回經略的話,是!”尤世功回答道:“那些蒙古人都是之前葉赫部的,葉赫部被建奴所滅後,他們就成了建奴的奴隸了,然後就被建奴派來當奸細作了。”
“主要的職責是在建奴進攻我大明城池的時候,在城中製造混亂打亂我大明軍隊的軍心!或者是趁亂奪取城門!”
“哼!”熊廷弼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不愧是蠻夷!那建奴在滅了他們葉赫部多久?他們就給建奴當奴才了?”
尤世功聞言,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熊廷弼說道:“經略啊,按照那些蒙古人的說法,這沉陽城中有一些漢人,也成了建奴的細作!”
“他們的職責與那些蒙古的細作一樣,不過大部分已經被屬下逮出來了。”
“有多少人?”熊廷弼問道。
“有近千人!”尤世功回答道。
“近千人?這麼多?”熊廷弼聽到這個回答,是感到十分的吃驚的,他知道漢人中有建奴的細作,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
熊廷弼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沒有想到咱們這座沉陽城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建奴細作!”
“是啊,在抓捕那些細作的時候,搜出了很多的刀槍以及甲胃,甚至還有三門佛郎機炮!很顯然,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建奴攻城時用來製造混亂,以及奪城所用的。”
尤世功頓了頓繼續對著熊廷弼說道:“當初開原、撫順等我大明城池都是因此而陷人敵手!”
“尤世功!”熊廷弼神色一變,冷聲道。
尤世功聞言也是正聲行禮道:“屬下在。”
“將那些建奴的奸細們全部千刀萬剮!剁成肉泥!”熊廷弼語氣冰冷的下令,他可不是那些優柔寡斷的腐儒!
“屬下得令!”
接著,尤世功抬頭看了一眼熊廷弼說道:“熊經略,以屬下看,對於那些遼東的將門也要格外的關注!謹防再一次出現像李永芳以及丁碧之流出現!”
聽了尤世功的話,熊廷弼眯著眼睛,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是要對那些傢伙格外的關注。”
那些細作們,多半還有收買遼東將領們的職責,必須要防一手。
這時,熊廷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尤世功說道:“之前陛下好像下旨,讓遼東將領們的家屬們都進京想福,是吧?”
“好像是有這一道旨意吧?”尤世功撓了撓頭說道。
“唉,誤事了!”熊廷弼說了一聲:“怎麼將這件事給忘了呢?”
“陛下是料到建奴會收買遼東將領,才會下旨讓將領們的家屬進京啊。”
接著,熊廷弼看向尤世功道:“還不去執行這現旨意?”
“屬下明白!”
等到尤世功走後,熊廷弼嘆了一口氣:
“唉,好心情都被那些該死的細作們破壞掉了!”
......
赫圖阿拉。
在沒有搶佔大明的沉陽和遼陽之前,這赫圖阿拉就是建奴們的老巢。
與擁有好心情的熊廷弼不同,現在奴首努爾哈赤的心情是亂糟糟的。
現在努爾哈赤發愁的是如何生存下去,或者說是如何獲得足夠的生存空間。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大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本來在一年前,大敗大明三路大軍,滅葉赫、奪開原和鐵嶺,乍一看大金的形式大好!
可是這一切自從熊廷弼那個該死的傢伙當任遼東經略後變了,這些日子裡努爾哈赤三番五次的進攻沉陽,都被熊廷弼給擋住了。
而且這熊廷弼上任以來,堅壁清野,死守城池,基本上不出城與大金軍隊交戰,據之前探子彙報的情況,那熊廷弼竟然不用一年的時間,將遼東明軍的數量恢復到了十多萬,就這樣還不與大金軍交戰。
偶爾出城交戰,也不過是一些小股部隊,而努爾哈赤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自己的大金勇士們與明軍進行小規模交戰時,有時竟然不能佔據上風!
這可是愁死努爾哈赤了。
對此,努爾哈赤是越想越氣,不由的咬牙切齒道:“熊廷弼這廝,是屬烏龜的吧!這些日子裡,熊廷弼這廝一直死守沉陽,任憑我大金軍隊如何勾引,就是不與我大金交戰,使得我們在這些日子地盤不能前進半步,屬實可惡!”
接著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永芳道:“今年那些晉商們怎麼還沒有送糧食過來?今年遼東的糧食收成十分的不好!他們在不送糧食過來,我大金的勇士就要被餓死了!”
李永芳身為明朝降將,和漢人之前的來往,基本上都是由他來負責的。
聽到努爾哈赤叫自己,李永芳連忙對著努爾哈赤稟告道:“大汗!那熊廷弼上任以來,嚴查走私,以奴才看來,那些晉商,因為熊廷弼嚴查走私,很難將糧食運到遼東。”
又是熊廷弼!現在對他們來說是搶沒有地方去搶,本來跟他們進行走私貿易的晉商,現在又不能將糧食運來。
“不要指望晉商了!”這時一旁的代善出聲道。
努爾哈赤聞言,道:“為什麼這麼說?”
“大汗!”代善看著努爾哈赤說道:“根據咱們在沉陽的情報,那些晉商已經被明廷新登基的那個小皇帝滿門抄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