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個人?你還真能裝啊!你不知道趙醫生是沈素銘舅舅嗎?你不知道他是他們科室的主任?那個醫院就像沈素銘家一樣,他幾乎住那兒。他舅舅會看著自己外甥死?杜衡,你都不做草稿就開始你的表演了嗎?求而不得的滋味怎麼樣?現在你體會到了沒有?上趕著伺候人家,你要臉嗎?”
杜衡愣在原地,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她一直覺得醫院有點奇怪。
生活用品齊全,個個還對他那麼照顧,原來……
李曉蕾不信她不喜歡沈素銘,還在醫院伺候他,她更討厭她這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想立牌坊,哪有那麼容易。
當初她也想去照顧沈素銘來著,畢竟,剛剛進校,她以為背井離鄉,沈素銘是需要她的。
她是被沈素銘當著所有人的面勸退的,用的就是她剛剛的言論。
人家舅舅在,醫院就像家一樣,不需要她,如今倒需要杜衡了。
沈素銘啊沈素銘,這麼久了,欠下的債,該還了。
“求而不得?李曉蕾,告訴你,在我的世界裡,從來都沒有死纏爛打幾個字,就沈素銘?他還不配。”
杜衡說完轉身,自知多說無益。
“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吧!”
李曉蕾自言自語道,將剛剛撿到的,從杜衡揹包裡掉下來的錢包,扔進了垃圾桶,滿臉都是笑意。
如今,杜衡都這麼放狠話了,應該不會去向沈素銘求救吧?
那她還能找誰?
哈哈哈哈哈……
她是個不喜歡記仇的人,她也很少有仇人,但杜衡算一個,至於沈素銘嘛,誰叫她喜歡呢?她忍他可以,但杜衡這位可是完全沒必要,尤其是現在。
這個人,在她的青春裡留下了擦不去的陰影,即使她現在有男朋友,即使她現在不喜歡沈素銘了,可那又怎樣?
杜衡一直都是她心裡的那根刺,如今這根刺,她也該拔掉了。
作為女生,作為一個同班那麼久的女生,李曉蕾知道杜衡在意的是什麼。
名聲?
那她就壞了她的名聲。
不能在所人面前毀了她,那她就在她自己心裡毀了她,讓她自己去噁心自己,只要她這次對沈素銘有一絲動心,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畢竟,她的資訊裡,沈素銘的女朋友是自己,說她插足,不為過吧?
還有就是,沈素銘不是在高三寵了她一年嗎?這些天應該對她也不差。
那她就用他舅舅這件事告訴她,沈素銘是在騙她。
而那個他們美麗的曾經,畢竟曾像一把尖刀一樣扎過她的心。
現在,她也要插在杜衡的心裡,告訴她,一切只是她以為。
李曉蕾笑著朝杜衡的背影揮手,反正沈素銘找她來的目的,就是借她手逼走杜衡,給他倆做個了斷,她完成的很完美啊!
錢包就當是天意吧!
也讓她也嚐嚐,人海中,孤立無援是什麼感覺。
天道輪迴,她不過是把杜衡強加在她身上的東西,讓她自己也體驗體驗一下罷了。
畢竟,高三的那個教室,也曾是她的噩夢。
杜衡搖搖晃晃地離開。
不在不乎沈素銘是不是騙了她。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只是為這些天來,自己的辛苦和認真不值而已。
她只是不該把他依然當同學,甚至在知曉他生病的那一刻,竟沒頭沒腦的想著來探望。
從歷山趕往青城,她的擔驚受怕,都是她活該罷了。
被耍了一次不長記性,那這一次真的就是她活該了。
杜衡的記憶裡,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清晰起來,怪不得他那些舍友,醫院的那些人,都那麼奇怪的看著自己。
或許,在她們眼裡,自己就是草芥微塵一般了吧,她成了搶別人男朋友的第三者?
“沈素銘,你不該如此對我的。我怕你會死,而你卻把我當猴耍?”
杜衡看著天空中的晚霞,那鮮豔的顏色,就像看到的這個世界,滿目猩紅。
他不該如此殘忍……
她不想去醫院,她不要再去面對那些怪異的眼神,她不是她們以為的那樣的人。
而杜衡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是,所有人對她的怪異,不過是因為她是沈素銘帶到醫院的唯一一個女孩子罷了。
“師傅,去火車站。”
杜衡上了計程車。
青城,這個高三夢寐以求想來,卻因為沈素銘沒來的地方,如今已經讓杜衡覺得噁心了。
這兒,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
“姑娘,火車站到了,一共四十三塊錢。”
杜衡還在發呆的時候,師傅已經停好車。
在手忙腳亂的翻了三分鐘揹包,什麼都沒有發現後,她才後知後覺,包是開著的,她的錢包應該是丟了。
“師傅,我的錢包丟了。”
“姑娘,你好好找找,看車上有沒有?”
幾分鐘後,杜衡搜遍了各個角落,確定,丟了。
雖已是六神無主,可車租車師傅不能白送了自己。在尷尬感爆棚的時候,杜衡感謝自己的qq錢包裡有四十五塊錢,讓她不至於沒臉。
可沒有錢包,沒有了身份證的她,已經坐不了火車了,甚至,連那張定好的票都無法取出。
在火車站門口站了兩分鍾後,杜衡回頭,走向旁邊的汽車站。
青城到青藍,應該是有汽車的。
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體質,在自己學校裡就因為無處躲避各種言論,才向流浪狗一樣躲開,如今又要灰溜溜的回去,而且是在千里之外,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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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正想著,一輛電瓶車飛馳而過,杜衡腳上傳來鑽心的痛感,起身卻已不見車的蹤影,只在鞋上留下深深的輪胎印。還有空氣中留下的一句咒罵:
“你眼瞎啊?好狗不擋道!”
“姑娘?有事沒?”
“沒事!”
杜衡艱難站穩,避開路人的詢問。
費力的跳到旁邊臺階上坐好。
脫鞋子的時候,鞋子一邊已經被輪胎碾碎,腳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杜衡小心翼翼的揭起齊腳踝的裙子,小腿上是刺眼的深紫色。
杜衡慌亂的將揹包放在身前,一頓翻找,什麼都沒有。
之前買的藥,還在醫院放著。
而她渾身上下,僅存qq錢包裡的兩塊錢。
呵!
果然,禍從來也不會單行。
杜衡一手抬著腿,穿好了鞋子,起身。緩慢地在人群裡穿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離開這兒。
沒了身份證,那汽車就是唯一的選擇。
看著近在眼前的汽車站,她卻遲遲到不了,這種感覺,真的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