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禁止玩撲克，拿出來！”
杜衡看著他翻出來的撲克，目睹了他一系列的舉動，全班學生直勾勾的看著他，看著她。
那些校規本來就不該只是貼在牆上，教師更不該欺軟怕硬，這是他們一直在宣揚的公平。
所以，面對無動於衷的男生，杜衡又道：
“現在是上課時間，撲克，交給我。”
“砰！”
“你他麼算個什麼東西？管老子？”
先是拳頭砸在桌子上的聲音，接著，是眼前男生的聲音，都是震耳欲聾，還有他的下巴，漲紅的臉
“撲克，交出來。”
“給你啊！艹！”
天女散花一樣，教室裡紙牌在飛舞。
就像巴掌一樣、一張張紙牌落在了地上、桌子上、也落在了杜衡的臉上。
一個踉蹌，她被推到一旁。
本能的反應，轉身，抓住他的手臂：
“你幹嘛去？”
“你特麼是誰啊？滾！”
又是一個踉蹌，杜衡被甩在桌子上，胯骨硌得生疼，可是，她得負責啊！起身站端才發現，全班學生都站著，擔憂的、可憐的看著她。
接著就是教室門的慘叫聲，威懾全班。
“班長！”
杜衡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看著走向她的那男生，又道：
“去告訴你們班主任，攔住他。”
然後，她儘量平靜的走向講臺，站在上面，聲音顫顫巍巍的道：
“你們自己看書。”
樓道裡，杜衡靠在牆壁上，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自己站著，不然像踩著棉花一樣。
她還是全身都在抖，連握住拳頭的力氣都沒有。
原來，這就是懦弱的味道。
眼淚好像就是像珠子一樣，一串一串，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杜衡能用的只有十個手指，她一遍一遍的摳掉眼窩裡的水滴，直到兩隻手都是水。
她看到他們整個班的學生都趴在教室門口、窗子上瞅著自己，看到樓道裡還有其他班的老師學生看著自己，她知道她要為人師表，她要以身作則，可是，她控制不了。
“杜衡，你怎麼樣？”
沈素銘慌張跑來。
“我...我....有一個學生跑了，我讓他們去找班主任了。”
杜衡說著，眼睛就如開閘的洪水。終於，她聽到了聲音，不用擔心倒下沒人管了。
沈素銘的心好像被拉扯了出來，他已經有幾年沒這麼疼過了。
她的委屈、擔憂、脆弱，就像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在凌遲著他的心臟。
“我知道，他們已經去追了，沒事。”
“我上不了課了，你幫我你去看著他們。”
杜衡雙手捂上了眼睛，在崩潰的邊緣。
“沒事，沒事，我看著。”
沈素銘不在乎那些學生怎麼看，他已經管不了現在有多少人看著，平時的冷酷早已沒了影子，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校長，只想緊緊的抓著杜衡的雙肩，想以這種方式給她力量，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很久，過了很久，杜衡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推開了沈素銘的雙手，一步步的退開，在自己的空間裡站穩，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
世界還是昏昏沉沉的，腳下的水泥地還是像棉花一樣，她走了很久，很久才回到宿舍，慌忙的鎖上門後，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門口，隨著杜衡來，守在門口的沈素銘，靜靜的站著，聽著裡面歇斯底里，他在門外心如刀絞。
初中部辦公室。
“李霰，不是說杜衡今天被學生打了嘛，你不去安慰安慰？”
鮑霞剛剛看著李霰聽了那些老師說的杜衡和學生鬧矛盾，又心神不安的離開，想著他肯定是去找杜衡了，正生著氣呢，沒想到他又這樣拉著臉回來，是沒討到好臉色？熱臉貼了冷屁股了？便忍不住的挖苦道。
“和我有什麼關係？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嘴還是這麼欠，你記性可真是差呀！”
李霰聽著不舒服，他不是沒去，他也想看看，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可沒想到，她的宿舍門口早就已經有沈素銘和江浩守著了。
他沒興趣做她的備胎，既然有那麼多人守著，那他就沒必要出現了。
“我的嘴怎麼樣？你不知道嗎？”
旁邊的幾個年輕老師不是沒聽過鮑霞和李霰開車，可只要有了這種話題，他們還是一窩蜂的湊過去，起鬨的起鬨，上車的上車。
所以很快，杜衡的事兒就在這個辦公室翻篇了，畢竟，杜衡和他們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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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欣和包文瓊上第三節課都有課，上完才看到江浩的訊息。
回到宿舍的時候，沈素銘和江浩還在宿舍門口。
“人呢？”
“這會兒稍微好了點。”
沈素銘指著屋裡，輕聲道。
“我特麼說的是那個傢伙呢？你們還是不是個男人？”
鄭欣臉上的殺氣自是不說，她聽到的時候就炸了，杜衡的那小身板，風大了都會被颳走，她根本沒有力氣，只要發生衝突，她只有吃虧的份。
沈素銘一直攥著雙拳，江浩氣的只踢牆壁。
這個世界的人渣都是慣出來的。
高一一班的王浩，一直就是學校的名人，這也是老師們代課都不願意帶他們班的原因。
他不是第一次頂撞老師，動手也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他是當著全班學生的面掌摑了他的地理老師，也是個女老師。最後，那個老師睡了一週，學校沒扣工資，事情不了了之。
他爸爸是教育局的，這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杜衡沒帶高一的課，也無心八卦，這些，她肯定不知道，包文瓊和鄭欣沒帶高中課，肯定也不知道。
聽說在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這個王浩幹什麼都沒人管，大家都知道，他身後站著校長，董事長，教育局。
“董事長辦公室。”
“你們難道不該替她先討回來嗎？”
“怎麼討？”
“他不就是欺負女老師嗎？那就以暴制暴。”
“呵！”
江浩聽著鄭欣的話笑了出來，杜衡是他的朋友，他比誰都知道該怎麼做，可他剛剛去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什麼？
是董事長夫人在給那個敗類端茶遞水，是在給他削蘋果。
她倒是將她的那副嘴臉發揮到了極致。
“你呵什麼？”
鄭欣生氣，對著江浩喊。
“做不到的，進董事長辦公室的學生非富即貴，杜衡這個委屈，受定了。”
包文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