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杜衡討厭這種聲音。
討厭死了。
即使他和羅舒雅出去,那也沒必要關機不接自己電話啊!
他現在,連敷衍自己都懶得敷衍了嗎?
那為什麼他還要答應她,五一假期的時候陪她一起去出啊?
他難道連拒絕都懶得說嗎?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不接受?不拒絕?
計程車已經匯入了車海,杜衡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李霰有樊茹怡的聯繫方式,可她卻除了手機,再也沒有聯絡到他的方式了。
對了,qq。
萬一他用電腦呢?
萬一他們去網咖呢?
萬一他們是有什麼社團活動呢?
萬一他是不方便接聽電話呢?
那qq應該是可以接收到訊息的。
對!
杜衡覺得自己有點敏感了,疑神疑鬼。
“李霰”
“我剛剛在我們校區門口看到你了!”
如果他看到,應該會回覆吧!
即使百般安慰自己,但杜衡卻莫名其妙的蹲在了學校門口。
這樣,李霰送羅舒雅回來的話,她就可以第一時間聽到他說:
我們其實就是一起參加了個活動,飯局,什麼事兒都沒有。
或者,回來的人可能只有羅舒雅,李霰不會送她。
對,杜衡沉浸在自己的內心想象裡。
守在校門口。
“喲,這看門狗一樣蹲在這兒是在等誰呢?”
宋小柔的一個舍友挽著她的胳膊,居高臨下的諷刺著杜衡。
杜衡懶得搭理她們,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她們兩個宿舍的人是完全沒有交集了,見面都當彼此是空氣。
有時候,她們會投來一些“精彩的表情”,不過杜衡宿舍的幾個都嫌棄被她們盯上,所以能忍則忍了。
此時,見杜衡又一次的無視她倆,而她倆又看到沒有樊茹怡在杜衡旁邊,在二對一的絕對數量優勢面前。
宋小柔上次被扼喉的恐懼慢慢散去,甚至動了一絲要挽回尊嚴的心思。便又道:
“杜衡,上次的事,你是不是欠我個道歉?”
“是你自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才會出醜,你當時道歉了,我們接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杜衡拍拍屁股上的土,反正坐在臺階上呢,也不知道髒不髒。
杜衡現在的心情,可真給不了她們好臉色,站起來不是她想離開了,而是這兩個人,在她頭頂嘰嘰喳喳的,實在是不舒服,杜衡不由厭惡的皺眉,畢竟她現在真沒心思和她們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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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就憑你現在一個人,杜衡,要麼道歉,要麼我掐回來就是。”
宋小柔說著就撲向杜衡,杜衡只得向更高的臺階上跑,應激反應。
站在學校門口才道:
“你們特麼是不是還沒進化完全呢?想動手是吧?來呀?學校又不是沒保安,看清楚了,兩個攝像頭呢!就算你們動老孃一根手指頭,那我也可以拿著監控錄影去報案,告你們人身傷害。”
杜衡心裡罵娘,晚上女孩子真的不能出門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咳!好像已經是晚上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還不夠黑,她們肯定還不敢。
但,她怎麼遇到這麼個潑婦啊?大街上見面就打架?她們不怕丟人嗎?
當然,在杜衡的潛意識裡,宋小柔上次被她教訓,丟了人那是她自找的,而且本來就是她們不對,事情已經過去了。
這會兒看著宋小柔像一條惡狗一樣撲過來,而且還有她那個不勸阻,一樣滿眼兇光的隊友。好吧!她怕了,所以,只能希望這些話能夠嚇唬到她們了!
保安叔叔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裡?
攝像頭也不知道好著沒?
萬一這倆貨真的打自己一頓,事後報警倒可以,但萬一破相呢?
再說她可是很怕疼的,她不想被打。
可要她再往宿舍樓上跑,她也跑不動了呀!萬一被她倆在學校裡邊抓住爆揍,那不得丟人死啊?
好吧!
內心“從心”到極點了,臉上卻還表現的異常淡定。
“你個賤坯子,你特麼才是沒進化過來的野人,你忘了你那天怎麼對小柔的?”
杜衡聽到咒罵,心裡稍微舒了一口氣。
看了是被嚇住了。
不然她們剛剛那架勢,能動手,絕不動口。
也沒打算和她們對罵,就是想留給留給她們一個灑脫的背影。
可能是她得意忘形了,把人給氣到了,只聽:
“你以為你有多厲害?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賤貨罷了,你費了那麼大勁兒,不就是想倒貼人家那帥哥?告訴你,你沒機會了。像你這種破爛,以後沒人收了。”
宋小柔和舍友得意地笑著。
杜衡的第一反應就是李霰,她們見過他?
因為羅舒雅嗎?
她們好像是認識的。
這麼說,她們知道些什麼?
杜衡跑到已經轉身的宋小柔舍友面前道:
“說清楚。”
“滾開,好狗……”
就這樣,杜衡被宋小柔一把甩下了大理石的、很光滑的臺階,從最高一層一直滾、一直滾到人行道上。
這是杜衡這輩子經過的,最漫長的臺階。
心裡把自己罵了八百遍,你特麼跑那麼高幹嘛?
害得自己滾了這麼久,想停卻無能為力,只能繼續滾。
連速度都控制不了。
宋小柔和舍友不約而同的看向監控攝像頭,校門口有燈,肯定看得見。
愣神片刻,便想逃走。
不想,杜衡還沒摔殘廢,喊道:
“你們要是走了我就報警!”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宋小柔骨子裡應該也是不想惹事,百般不願,慢騰騰的走下臺階。
杜衡不顧路人的目光,不顧被臺階硌著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向她們,髒兮兮的手一把抓住了宋小柔。
不是她欺軟怕硬,而是,她現在已經不敢去抓另一個了。道:
“我就問一遍,沈素銘去了哪?”
宋小柔又一次認命:
“我不認識啊!”
氣勢不能輸,杜衡翻著白眼道:
“上次那個男生,你們不就在說他嗎?”
“我們真不知道。”
“行,那我報警,讓警察叔叔來說說是不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杜衡拿出手機,要撥號。
“羅舒雅自己說要帶那帥哥去喝酒,然後帶回家,我們真不知道。”
“去哪喝酒?”
“酒吧唄!她一般都在酒吧。”
杜衡站在原地,她們倆個逃似的走了。
手機的螢幕已經碎成渣了,剛剛她滾下去的時候壓碎了。
夜色暗,她們沒看見。
“姑娘?有事兒沒?”
保安叔叔走出來問。
“沒事。”
杜衡一步步挪,又下了臺階。
校門左邊是一銀行,玻璃裡還可以看到她的大概。
黑色的衛衣和牛仔褲上,包括頭髮上,都沾滿了土。
就像她們說的,這個樣子,像極了被人丟棄的垃圾。
杜衡抬起沉重的手臂,拍打渾身的灰土,忍住要掉下的眼淚。
他真的跟人走了。
杜衡又一次回坐到臺階上。
對全身的土視若無睹,坐了一會兒。
想了五分鐘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杜衡擋了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