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曙光普照大地,當整個城市一起甦醒。
杜衡,終於站在了自己校區門口。
大門還沒有開啟,她懶得去喊。
可能,此時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爬那昨晚她剛剛親密接觸過的臺階了吧。
所以,她只是坐在馬路旁邊,靜靜地等著。
當一輛計程車停在校門口,當身穿火紅色長裙的羅舒雅跳下計程車。
當她滿面春風的對著計程車揮手時,杜衡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她眼睛近視只有一百多度?
為什麼她不是瞎子啊!
她為什麼要看見李霰在計程車裡?
她為什麼要看見羅舒雅已經換了衣服?
為什麼?
明明她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和李霰告別,明明她告訴自己了,他以後和自己沒關係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痛啊?
杜衡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下車的羅舒雅一眼就看到了,滿身泥土的杜衡淚流滿面。
可是,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正好校門開啟,她哼著小調轉身離開。
“大清早的,誰敲門啊?”
門口傳來的持續敲門聲,吵醒了樊茹怡,掀起簾子大喊。
宋雪玉已經跑去開門。
“杜衡,你怎麼了?”
宋雪玉開啟宿舍門,杜衡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倒在了宿舍門口。
“沒事。”
杜衡虛弱道。
而宋雪玉使出全身力氣,都沒能把她拉起來。
樊茹怡慌忙跳下床幫忙,杜衡只道:
“讓我躺會兒。”
鄭艾琳揉著惺忪的雙眼道: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實話實說,就是年輕女學生被買進深山,剛逃出來的樣子。
對,十分形象。
此時,宋雪玉和樊茹怡已經抱起了杜衡的上半身,疑惑的看著杜衡、看著彼此。
雖說鄭艾琳稍顯淡定,但眼睛已經失去睡意,她也清醒了。
杜衡雖然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但害怕她們擔心,才說:
“沒關係,我從學校門口的臺階上摔下去了。”
“那有沒有事?你都哪兒疼?”
“沒事,可是我全身都疼。茹怡、雪玉、艾琳,摔下臺階真的會流產,疼死了。哇……”
杜衡就這樣哭出來,越哭越大聲。
樊茹怡、宋雪玉、鄭艾琳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本來很擔心,可經杜衡這麼一說,她們一個個忍不住的想笑。
“行了,行了。大清早的就別哭了,要是疼的厲害,我們要不去醫院看看?”
宋雪玉道。
“沒事,我先去洗個澡,緩緩就好了。”
杜衡被樊茹怡扶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三人圍著杜衡道:
“杜衡,你昨晚幹嘛去了?”
“就去走了走,轉了一圈。”
杜衡無辜的回答。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你不敢告訴我們?”
“沒有。”
杜衡搖頭道,心想:
“確實不敢給你們說,不敢告訴你們,我是從本部一個人在大晚上的時候走回咱們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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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忘記什麼事兒?”
“沒有。”
杜衡搖頭道。
“那個,你沒被人欺負吧?”
“沒有!”
杜衡再次搖頭道。
“那你好好說,你身上的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門口摔的。”
杜衡斬釘截鐵地回答。
“屁,我就沒見過摔一跤就傷成這樣的。”
“是昨晚摔的,過了一晚上了,可能是沒處理的緣故。”
杜衡縮著脖子道。
“那還去玩?李霰都不知道帶你去醫院或者藥店嗎?”
“小傷嘛!”
杜衡笑嘻嘻的對她們說。
“你是見你自己還沒死,是吧?”
“沒那麼嚴重。”
杜衡被按在凳子上就這樣回答完所有問題。
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眼前幾人齊齊的撥出一口氣,是的,連鄭艾琳都被震驚了。
因為杜衡洗完澡換了睡裙,兩隻胳膊,兩條腿露出來的部分,全是青紫色,恐怖異常。
當然,剛剛杜衡看到這樣的自己,也嚇了一跳。
樊茹怡邊問邊給杜衡噴上雲南白藥,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
宋雪玉道:
“我去看看樓下藥店開門了沒,問問她們摔傷還要用什麼藥,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她起的早,已經穿戴整齊了,所以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鄭艾琳坐在杜衡旁邊,看著杜衡的傷,什麼都沒說,她沒像以前那樣,嫌棄雲南白藥味道難聞。
“杜衡,要不你以後出去還是帶著我吧!”
樊茹怡把藥噴遍了杜衡的全身。
那些傷,比長在她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杜衡伸出雙手,摟住樊茹怡和鄭艾琳道:
“沒事兒,其實我一點兒都沒覺得疼,你們知道的,我就是容易留疤而已,不信你輕輕掐我一下?立馬就能看到變色。”
“你哪有沒變色的地方讓我們掐啊?”
鄭艾琳的一句話,樊茹怡眼裡的淚水又藏不住了。
三個人就這麼坐著呢,宋雪玉進來道:
“大夫說,雲南白藥噴上就行,這個是內服的藥,杜衡你先喝著。你真的不覺得哪兒疼?大夫建議你去拍片子看看。”
杜衡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看著寫的數字喝了藥道:
“沒事。”
心道:
“要是有事我也不可能走幾個小時。”
然後笑嘻嘻地說:
“你們收拾收拾去上課吧!我沒事兒,但我就不去上課了。樊茹怡,你給班長說一聲,本人受傷了,需要臥床靜養。”
“你真的不去醫院看看嗎?”
樊茹怡擔心道。
其餘兩人也不放心的盯著她。
因為她們都看出來了,杜衡的臉色不正常,是不正常的慘白色,而且眼睛還腫著,她這是不想讓她們擔心嗎?
杜衡又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道:
“真沒事兒。”
幾人不動。
她越這樣,樊茹怡她們就越擔心。
杜衡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如果她一直這樣強顏歡笑,那這件事兒一定不小。
杜衡看著她們幾個一副要守著她的樣子,深呼一口氣,知道瞞不住了。
咬了咬牙,默默攥緊雙手道:
“好吧!就知道騙不了你們。我和李霰結束了。”
幾人震驚。
杜衡又道:
“其實我們也沒開始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這幾個都知道,李霰是她唯一上心的人,也知道這件事對她意味著什麼。
雖然個個滿心的疑問,但還是沒有再追問。
不想揭她傷疤,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杜衡扶上床,一個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去上課。
正在這個時候,杜衡的電話響起。
杜衡雙手顫動的拿起手機。
看著螢幕上李霰的名字。
他終於記起她了嘛?
可是。
接不接?
接不接?
杜衡坐在床上,想要尋到樊茹怡她們的身影。
可宿舍卻只有她一個人。
只有她一個。
沒有人能給她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