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衡驚醒的時候,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沈素銘靜靜地躺在她身邊的床上,呼吸輕盈。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睜眼瞬間不是擔心沈素銘有沒有事?就是腦子裡蹦出李霰有了女朋友的第一條訊息。
好累!
繼續躺下,開啟這幾天很少翻開的qq,沒有李霰訊息,樊茹怡倒是堅持不懈。
方逐華說,今天下午就能到青城,這樣也好,晚上和逐華聚聚,這些煩心事兒,她一定能給自己捋順。
明天,她也就離開吧!
只是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也不能繼續一個人出行了,雖然說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再被碰到一個人,再打亂她的行程,但一個人出去真挺恐怖的。
要不,可以跟著逐華他們去逛,應該沒問題。
沈素銘的事和她沒關係,她不能再這樣自找苦吃。
杜衡回神的時候,就又看到沈素銘側著身子看著自己,被盯的全身不舒服,便不耐煩道:
“今天週五了,你們學校該放假了吧?你給李曉蕾說一聲,讓她來照顧你唄。”
“那你呢?”
“什麼叫我呢?在歷山你那是舉目無親,生死垂危之際。現在這醫院你好像很熟啊?而且你同學、朋友都在,我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吧?”
“哪有病人和醫院熟的?我和他們不熟,那些同學,應該今天下午就都走了。”
“那你趕緊給李曉蕾打電話呀!她不是你女朋友嗎?要不,你給你爸媽說一聲也好啊!怎麼說都不關我的事吧?”
“衡兒,你可以不管我的。沒事!”
“沈素銘!”
杜衡討厭他這委屈巴巴,可憐巴巴的樣子。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嘴上說著沒事,可表情活像流浪狗一樣,巴巴的對著自己說沒事,誰敢信啊?
她儘量與沈素銘講道理,可他倒好,怎麼是這個樣子了?
杜衡翻身,臉向另一側,他總是這樣,好似沒有脾氣,但卻讓人無計可施,她總不能真的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裡不管吧?
而他自己呢?
除了昨晚給那個舍友打了一通電話,根本就沒聯絡過任何人,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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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害怕嗎?
杜衡還在生悶氣,卻聽見的聲音,轉身發現他已經起身要走的樣子,杜衡坐起急道:
“這麼早你又去幹嘛?”
“我...我去給咱們買早點!”
“算了,你躺回去,我去。”
杜衡全身衣物都穿著,直接跳下床道,心裡的不舒服又消散了。
邊走邊套外套,在病房門口又停下轉身道:
“有什麼不舒服就按鈴,叫護士。你想吃什麼還是告訴我吧!”
“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早餐館,就怕你找不到。”
杜衡自知方向感為零,確實如他所言,但嘴不饒人道:
“大清早的,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
“走,我帶你去。這樣你就不怕我沒人照顧了。”
“你有病啊?你不能離開醫院。”
“對對對,我有病,離的很近,帶你過去,正好我身邊有你,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杜衡沒機會反駁,已經被沈素銘拉著離開了病房。
四十分鍾後,醫院樓道裡。
“那你要說你早上要做檢查,我們帶回來吃就好了嘛!非得讓我一個人坐那兒吃,我這牙沒刷臉沒洗的,很噁心哎!”
“忘了,忘了。人家老闆都做好了,帶回來肯定都成一個疙瘩了?肯定jiu吃不了了,沒事,吃完飯再刷牙洗臉是一樣的。”
杜衡邊走邊責怪沈素銘。
他說他還得做檢查,要空腹。結果人家老闆把早點都端上桌他才記起來,害得她一個人吃了兩份。
杜衡走在前面,霸氣推開半掩的病房,然後,看到杵了一病房的人。
杜衡第一認知是:
肯定病房裡來了新病人,自己睡了的床位還沒整理,應該沒事吧?
但他們都看著她是什麼意思?
然後就聽到一男聲:
“昨天我怎麼給你怎麼說的?今早要做檢查,你這會兒就去吃早點,你是餓鬼附身了嗎?”
是昨晚的那個接待沈素銘的醫生,他今天有點兇。
“舅...趙醫生,對不起,我沒吃,你們今天上班也不是有點早嗎?你怎麼不打個電話?”
沈素銘鑽入人群,倒看不出他有多少歉意。
杜衡羞愧難當,醫生查房,結果還要等病人,她該不會被當成家屬罵死吧?
默默拿出手機一看,確實才七點半啊!
沈素銘說的沒錯,是他們上班早了。
但她還是默默的縮到角落,降低存在感。
等過了很久很久後,那一房子令人窒息的眾人才離開,杜衡看著主治大夫的背影呼了一口濁氣,這大夫其實脾氣挺好,至少沒罵她,正在這時,沈素銘又道:
“衡兒,我還要去做檢查,你乖乖在病房等我,不能走啊,我現在可是該需要人照顧。”
杜衡本能的看著的大夫,笑嘻嘻的點頭示意,看著他那張不怒而威的臉保證道:
“趙醫生你放心,我會照顧他的,不會亂跑了!”
然後在那眾多醫生、護士笑嘻嘻的注視下,杜衡像動物園裡展覽的大猩猩一樣,被一個個瞅著。
直到病房再次空蕩蕩,杜衡關上病房門,深深呼了一口氣,才竄進洗手間。
盯著鏡子中,雖然沒洗,但卻也沒有什麼大的汙漬值得他們那麼注視的臉。
洗手間燈光暗,杜衡又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對著鏡子瞅了半天,好像也就只能看到自己眼角零星的眼屎,也不至於啊!
他們怎麼都那麼奇怪的看著自己呢?
還是,是自己沒見過這場面?
現在醫院也要講求微笑服務了?
大夫、護士都要對病人家屬微笑服務?
對,一定是這樣,她被當病人家屬了,對她的微笑,純屬職業需要,也就是“對你微笑,純屬禮貌。”
杜衡還是說服了自己,不再耿耿於懷,洗漱。
幾天的奔波,連日坐火車,這幾天又都穿著衣服睡覺,杜衡感覺渾身都餿了。
尤其頭髮,噁心的厲害,看這洗手檯上有洗髮水,便直接順帶洗起了頭髮。
等她洗完出衛生間門後,病房裡又坐著包括沈棠在內的三個男生。
話說沈棠昨晚被沈素銘趕到了網咖,剛一上線就被其他兩位舍友逼問,半夜三更跑去了哪裡。
不敢輕易洩密,抗了一晚上。
今早好不容易等到宿舍開門,正想睡個回籠覺,卻又被另外兩人抓來了醫院。
“你好,我是江浩。”
“你好,我是向宇佳。”
“我們是沈素銘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