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驗屍！”常笑帶著笑意。

靠，跟老子玩驚悚？嚇死老子了，說話敢不敢不要一段一段的？草。秦軻腹誹著，抹掉額頭的幾點汗。

常笑的十三名手下都是他從衙門裡面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有的常年伴隨在他左右，有的負責在外面先前打點，或者奉命調查。

他們各有各的本領，有的人鼻子比狗還靈，有的跑的比豹子還快，有的一雙眼睛火眼金睛，各種傷口，一眼就可以認出是什麼樣的兇器所創。有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各種物品的真假劣偽，其中也有精研各種藥品的高手。

幾名下屬有條不紊的在客棧忙碌著，不一會，譚家三兄弟的屍體就被擺放在併攏的三張桌子上。

這時，兩個官差壓著那個老頭走了過來。

常笑手一揮，兩官差鬆綁了老頭子，退了開去。

沒人扶持的老頭子搖搖欲墜，就是沒有倒。

常笑看著他，笑道：“很好！”

老頭子暈暈欲睡：“什麼很好？”

“這裡有三具屍體，我手下只有兩位懂得如何解剖。”常笑鏗鏘有力道：“我要澈底查清他們的死因！”

老頭老眼一抬：“你想要我幫你解剖一具？”

“呵呵。”常笑笑的眯起了眼：“我想憑藉你老家人的經驗，也許不用破開屍體你就知道了他們的死因。”

“不好！”老頭搖頭。

“你不願意？”常笑接著笑：“你應該明白，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願意。”

老頭不敢再搖頭，他明白活閻王的手段，語氣變的不堅硬：“你看我人老體衰，老眼昏花，這手腳也不靈活，我怕我壞了你的事。”

“那我要準備工具了。”常笑眯縫著眼笑道。

老頭子身體一直在發抖，現在抖的更厲害。

常笑的工具很多，現在雖然不在刑房，但是他也隨身帶著很多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工具！

秦軻看著可憐的老頭，突然善心大發，放低了姿態對常笑恭敬道：“小人有事稟報大人！”

“什麼事？”常笑認為這個年青人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捂著鼻子。

“小的會解剖。”秦軻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他已經適應此間的氣味，他拱手道：“但是不懂醫。不知道行不行？”

老頭子老眼一抬，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囚犯。這裡除了他以外，只有這個年青人被銬住了，他不是囚犯是什麼？

“這樣更好，你來動手，蕭百草來指揮。”常笑相信這個年青的人話，他不認為這個年青人會跟他開玩笑，跟他開玩笑的人，都成了死了。

雖然現在由秦軻來負責動手解剖一具屍體，但是官差還是提來了一個木箱子，木箱子裡面叮叮噹噹的響，裡面都是些什麼工具？

那個叫蕭百草的老頭子臉色變白了，一雙老腿好像也嚇的哆哆嗦嗦。

官差開啟了箱子，裡面不是刑具，而是放著用來解剖屍體用的刀子，鉗子，叉子，鉤子，棉絮等等。

這些工具放在了秦軻面前，秦軻將手抬了起來，卻沒有拿起任何東西，因為一個官差正在用鑰匙開啟他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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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軻活動活動了手腕，拿起一雙精緻的皮手套戴上，他看著箱子裡面各種各樣的工具，不停的搖頭。

“這些工具你不滿意？”常笑微笑道。

“不是不滿意，是我用的不熟！”秦軻解釋道。

“為什麼？”

“它們太小。”秦軻指著那些鋒利的小刀。

“那你解剖都是用什麼工具剖的？”做了半輩子仵作的蕭百草也忍不住問道，這正是常笑想問的問題。

“刀！”秦軻肯定道。

“什麼刀！”

“我隨身攜帶的刀！”

有名官差也忍不住了，正是那名卸下秦軻長刀的那個官差，他怒道：“你到底是真會還是假會？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用這種刀來做解剖的。”

他晃著手中的斷夢長刀。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秦軻很自信。

“哈哈，給他。”常笑笑的很開心，這個年青人不奇怪，他見過比這更奇怪的人。

秦軻雙手接過斷夢長刀，只要這刀在他手中，他就有點安全感，他將長刀輕輕抽了出來，刀鋒銳利，並不比那些手術刀差。

他戴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面巾，多少可以擋住一些惡臭氣味，然後對蕭百草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先生，請指教。”

蕭百草不敢不指教，要是他真不動的話，這箱工具可要真的被換成刑具了。

“嗯。”當蕭百草面對一具屍體的時候，他的身體也不顫抖了，手也變穩了，一雙老眼更是閃著精光。他用手在屍體的腹部比劃了一下，“你先從這裡下刀，注意不要傷了這處經脈。。。。。。。”

秦軻的手也很穩，刀更穩。

當他照著蕭百草的吩咐，完美的破開譚天龍的腹部時，一直在旁邊的老掌櫃這時卻跳了起來。

客棧裡面的氣氛很恐怖，一群人圍著三具腐爛的屍體，這些屍體面目扭曲，散發著惡臭，泛白的肚皮被從中分成兩片，露出裡面噁心的內臟。

解剖屍體，並不是隨便都能見到的事，安子豪也是第一次見，他雖然有些好奇，但是還是偏開了臉。

老掌櫃早就吐了，將昨天吃下來的隔夜飯，喝進肚子裡的老酒，全部都吐了出來，吐完之後，他跳了起來，一邊跳，一邊大叫：“你們這是幹什麼？我這裡可是還要做生意的。”

老掌櫃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們停下來，要解剖去其它的地方，他無妻無子，只有這麼一家視為命根子的老店，如果有人知道他這店子裡面，曾經解剖過三具死屍，那還會有人來他店子住店，吃飯，喝酒麼？這等於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他可還想存夠十年的錢，再去鸚鵡樓見見那個血奴。

秦軻停下了刀，另外兩個主刀的仵作也停下了刀，解剖本來就是一件費時費神的事情，如果有人在旁邊吵吵鬧鬧，那一定很要命。

安子豪瞭解老掌櫃的心情，他對這附近百十裡的一些事物都很瞭解，他來這裡差不多兩年了，知道這個老掌櫃性格，如果有人冒犯了他的利益，他一定會和別人拼命。

常笑卻不瞭解一個孤寡老人的心情，他面上雖然帶著笑，說的話卻不是玩笑：“你若是再在這裡吵嚷，騷攏他們的工作，以後也就根本不必再做生意了！”

做了幾十年生意的老掌櫃當然很識相，要是他不識相，就不會聽安子豪先前保護案發現場的建議了。他現在當然明白這個讓安子豪都畏懼的人官有多大，說出來的話會有多嚴重。

老掌櫃被嚇的坐在了身後的靠椅上，目光恐懼的看著常笑。

常笑現在雖然在笑，但是他卻感覺不出來一點笑意，反倒讓人心悸。

秦軻忽然希望這個老掌櫃被嚇暈過去，嚇昏過去了，或許他改天還可以來這裡喝一杯店裡的老酒。

老掌櫃只是被威懾的嚇癱，並沒有暈過去，於是他努力的扶著把手站了起來，突然往離他最近的一個官差撲了過去，怒吼：“我絕對不容許你們在這裡做這種事。。。”

這官差沒有動，他在工作的時候，只有常大人才能命令他們動或不動，他也知道這個老掌櫃永遠不會撲到他身上來。

老掌櫃的人未到，一把劍已到。這把劍飛入了他的喉嚨，他的血還來不及噴出，劍已經被收回。

常笑的人也跟著劍一起返回，他的臉上還帶著笑。

秦軻盯著常笑的劍，好毒的劍！如果他是老掌櫃，可能可以避開要害，但是絕對避不開這把劍。

秦軻收回了目光，他的姿態又放低了一點，他可不想這把劍突然向他飛來。

老掌櫃還沒有死，他在地上打滾，他一隻手捂著還在放血的咽喉，一隻手扒開自己的嘴巴，用死魚一樣的眼睛盯著常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聲音悲慘淒涼，讓一直看著他的蕭百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安子豪則一連打了幾個寒顫，他突然感覺這個秋天比冬天還冷。

常笑則無動於衷，還是帶著笑意，道：“等你做了鬼再說，就算真有鬼，也輪不到你來找我。”

在這個世界上，能堅持無鬼，無神論的人很少，就算是那個不要命的王風也不堅定，就算是曾經生活在和諧的二十一世紀的秦軻最近也在動搖，但是這個常笑絕對能算一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