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在自己眼前緩緩跪地，蘇暢的眼神變得越發古怪。
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情已經夠多了。
剛才去宗主殿找羽憐歌回執的時候，還沒說兩句就被對方急切的趕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真的很忙吧？
但更震驚的，還是莫過於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蘇暢記得很清楚，遊戲主線當中，姜玉嵐應該是最硬氣的那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表露出哪怕一絲屈服之意。
怎麼突然就忽然白給了？
而且還這麼用力過勐？
就因為一顆葡萄軟糖？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他被搞懵了。
就……他從來也沒考慮過這種情況。
想法也比較簡單。
既然主線要求不得不將主角們帶到這裡來，那至少也不能拷打虐待她們。
他原本的預期就是，以誠心和善意來對待她們，並適當的給予幫助。
善待她們的今天，就是規避被刀結局的明天嘛。
他甚至也沒想過一直關著她們，時候到了就可以讓她們離開。
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自然是危機完全化解的時候。
比如說夏彌夜的不滅劍體被徹底啟用。
又或者是姜玉嵐能完全馴化體內的魔氣。
只要這些問題解決了，自己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到時候大家自然可以愉快的一拍兩散，從此江湖再見。
但現在這……
超綱了超綱了！
“你先起來吧。”
蘇暢將她拉了起來，“我聽清鈴說，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我才可以看清自己的內心。”
姜玉嵐認真的點了點頭，“你也不必擔心，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願。”
“就像你說的一樣，以我現在的情況，即便壓制了魔氣，其實似乎也無處可去。”
“那麼我願意，也只能一直留在這裡，侍奉在你的左右。”
“從此刻起，我願為你表示臣服，將身心完全交付於你，並向你獻上我的忠誠。”
說這些話的時候，姜玉嵐眼神堅定，神采奕奕。
她的語氣也很平靜，哪怕是偶有的一絲動搖，也會隨著尾音的細微顫動而消失殆盡。
的確不像是遊戲裡，黑化時的瘋批模樣。
可仔細想想，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黑化呢？
或者更準確一點，可能應該叫惡……
算了，不能說，說了會有大恐怖。
但這個相處模式，屬實把他整的有點不會。
只能說白給的太用力他反而有些不適應。
“……你體內的魔氣問題尚未完全化解，願意留在這裡，這也很好。”
思來想去，他也只能用平常心來應對，“至於其他的，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沒有惡意，那以後正常相處就好。”
“是，蘇暢大人。”
姜玉嵐溫馴的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稱呼？別這麼叫。”
蘇暢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她黑化之後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奇怪。
“哦……”
姜玉嵐似乎反應了過來，“那麼……蘇暢主人？”
“這更奇怪了好吧。”
蘇暢有點佩服她的腦迴路了，“把多餘的部分去掉。”
“知道了……主人。”
姜玉嵐咬了咬牙，臉色也變得羞赧一片，像是煮紅的蝦子一般。
順應內心的想法不假，但第一次將這種話說出口，她還是覺得有些羞恥。
“不用，叫蘇暢就行了。”
蘇暢也覺得有點羞恥。
他感覺事情已經開始向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帶著項圈的美少女，跪在地上，還管自己叫主人……
嘶，大不對勁。
怎麼感覺我還是和惡人頭子一樣？
哦對，說起項圈他倒想起一件事。
蘇暢伸出手，釋放一絲靈息，落在了她脖頸上的素心靈琢上。
“這是？”
“哦，我解除了靈器的認主繫結，你等下記得自行將其煉化。”
蘇暢解釋道，“你體內魔氣尚未穩固，不要急著將其摘下，但是從今以後，你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自行調節它鎮壓你修為的程度。”
從系統裡刷出來的靈器，都會預設認他為主。
不過他當然不需要這種東西來苦修，帶在身邊也是一點用都沒有。
倒不如直接給姜玉嵐好了。
其實這本就是苦修者用來折磨自己的東西，要是掌控權交給別人，那的確看上去性質就會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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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前他沒有將其易主，也只是害怕姜玉嵐會直接將其拿掉，然後鬧出什麼亂子來。
但她現在這麼乖巧，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完全可以讓她自行調節鬆緊，改變其對修為的限制。
畢竟她肯定比自己更瞭解自身的情況，想來可以更快的馴化體內的魔氣，徹底恢復正常。
就算遇到復發的情況，她也可以及時做出應對。
這是好事嗎？
當然是。
若是能用這樣的方式解決這個困擾她的問題，那未來很多折磨人的劇情就不會發生。
她的心境也不會被人反覆蹂躪，最後被懷疑和脆弱所困擾。
最關鍵的是。
她肯定不會再對自己產生什麼奇奇怪怪的被迫害妄想了。
現在這樣的“黑化”，自然也為蘇暢自己規避掉了日後被高跟踩頭的悲慘結局……
……對吧？
蘇暢一時間有點拿不準。
但看著對方已然變得溫柔的眼神，他也打消了這份顧慮。
“是，我知道了。”
姜玉嵐手指輕撫頸環，只一瞬便將其煉化。
試著調節了一下，她便掌握了用法。
“謝謝你……蘇暢。”
“無妨，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蘇暢交代完了這些便匆匆離開。
他還是需要點時間適應她的改變的。
“我……”
“還有什麼事麼？”
“沒有了。”
姜玉嵐禮貌欠身。
她剛才差點就想說，需不需要自己服侍他就寢了。
果然，一旦接受了內心的順從，自己的神識靈魂都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渴望。
不過也不要太急了吧。
當然了，如果主人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那她也自然不會拒絕。
姜玉嵐再次伸手輕撫頸間的玉環。
反正以後也可以調節，不讓其壓制自己的修為，戴著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那以後還有摘下來的必要麼？
想必是沒有了。
姜玉嵐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玉指輕輕一彈，帶動著那顆鎮魂鈴發出很清脆的叮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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