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鼕鼕。”
包間門口的敲門聲打斷了林啟的思考。
這是楓姐和宋念回來了。
程雪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從林啟身上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進來吧。”
楓姐這才從門外探出一個頭，見兩人衣冠整齊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拍了拍胸口做了個放下心來的動作，但馬上她又流露一抹可惜的神情，似乎是預料中的劇本沒有上演。
“我給你們叫了點解酒的飲料。
對了，吃完飯你倆要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這旁邊有家酒店是我朋友開的，環境不錯哦。”
楓姐似乎還想繼續“助攻”，但這在林啟的眼裡只是在添亂。
“好啊，正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出乎意料的，程雪童竟然滿口答應了下來，全然看不見林啟臉上的驚訝神情。
“那行，吃完飯我送小宋，你們慢慢休息。”
楓姐故意抬了抬眉毛，在“你們”兩個字上加了點重音。
有了楓姐的安排，剩下的飯局節奏加快了不少，雖然沒有人繼續勸程雪童喝酒，但她還是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兩杯，全然不顧林啟阻攔的動作。
酒飽飯足後，楓姐果然說到做到，遞給了程雪童一張酒店的白金卡：“我已經聯絡過了，待會過去刷我的卡就好了。”
“真好，不愧是大姐頭。”
喝多了的程雪童站起身來顯得有些搖搖晃晃，但還是給楓姐比了個標準的大拇指。
“卡下次在駕校還我就好了，別的我就不羅嗦了，注意‘安全’——”
楓姐瞟了瞟林啟，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心——”
楓姐帶著宋念離開了，林啟攙扶著程雪童，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怎麼不動，走啊，我們去開房~”
“這...”
林啟還是覺得有點太荒謬了。
“這什麼這，快帶我去，難道你想讓我就這樣去見我親爹親媽？還是說想讓我睡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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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當然知道兩個選項都不行，眼下好像也只能按楓姐說的辦了。
來到楓姐所指的酒店，一位大堂經理已經在這裡等待多時了，只見他看也不看走路搖搖晃晃被林啟架在身上的程雪童一眼，只是職業式的在前方帶路，三人左拐右拐，竟來到了一間十分特殊的房間門口。
情侶套間。
“客人你們自便，有事可是隨時打前臺的電話。”說完他便匆匆離去。
感嘆於他效率的同時，林啟也開始打量起這一間房來。
一進門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張愛心形狀的大床，此刻床上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閃燈，剛才的經理隨手一按就給房間照成了曖昧的酒紅色。
其次比較吸引眼球的是房間角落的一個超大的雙人浴缸，浴缸的四周沒有任何的遮擋手段，無論是誰在裡面泡澡，都會被房間裡的其他人看個精光。
還沒等林啟檢查完這間房的安全性，程雪童就已經一個箭步衝向了愛心大床，然後整個人完全埋在了裡面。
“真舒服——”
林啟在房間裡四處檢查了一下，確認了房子裡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在他檢查的時候，程雪童換了個姿勢，側躺在了大床上，右手枕在腦袋下，臉上泛著紅潮。
“過來。”
她呼叫著林啟。
林啟在房間裡瀏覽了一圈，拿起一雙拖鞋，靠了過去。
“拿著拖鞋幹嘛，想揍我啊？”
程雪童將嘴巴都起，樣子頗有些不滿。
林啟尷尬地把拖鞋放在了地上。
“過來，坐下。”
程雪童拉扯著林啟的衣角，強行把他拉著坐在了床上。
“幫我脫鞋。”程雪童毫不客氣地抖了抖腳上的鞋子。
林啟很快就幫她把鞋子脫了下來。
程雪童拿起床上的一片花瓣，湊到臉頰上比劃了一下：
“好看嗎？”
“好看。”
這是絕對的大實話，在這昏暗且曖昧的燈光下，被花瓣所包圍的程雪童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那你還躲那麼遠！給我躺下！”
程雪童的音量突然放大，嚇了林啟一跳，兇巴巴的樣子更是給她添了一分生動。
程雪童試圖用兩條腿把林啟放倒，林啟拗不過她，只好將身子躺了下來，和程雪童肩並肩，細嗅她身上的陣陣馨香。
“這裡好安靜啊...”
出乎意料的，程雪童突然平靜了下來，抬起一條手臂張開五指，似乎是要觸控那巍然不動的天花板。
“只是陪我睡個午覺而已，至於那麼緊張嗎...”
程雪童的聲音徹底柔和了下來，像一捧清水在林啟耳邊流淌。
“借你的手臂的肩膀用一下吧。”
程雪童朝著林啟的方向縮了縮身子，雙手挽住林啟的手臂，將滾燙殷紅的臉頰貼在了林啟的肩膀上。
“只是睡一會...別的什麼都不會做的...”
她的呼吸逐漸規律，很快就不再有任何動作了。
一縷藍色的秀髮從腦後的髮髻中散開，飄散在腮邊，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展現出異樣的光澤。
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
林啟回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正在下落的太陽把最後一點的燦爛餘暉撒入店內的某個角落，幾隻頑皮的小貓在那塊太陽光斑的附近玩得不亦樂乎。
而蘇月涼正蹲在地上給這些小貓梳理毛髮。
沒有人打擾她，店裡無論是店員還是客人似乎都已經對這個場景習以為常。
小星坐在最靠近大門的那張桌子上休息，不時會把目光投向店外的某條路的盡頭，似乎在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林啟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從後門進入。
從後門直接來到後勤間，林啟找到了蘇月涼平時用的水杯。
她總是會忘記喝水，如果沒人提醒的話。
林啟將水杯洗乾淨，又去後廚切了兩片新鮮的檸檬，放進水杯，倒上涼白開。
林啟一步一步朝著那個蹲在地上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女孩走去，腳步經過的地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她今天沒有睡午覺，頭上的編髮應該還是早上梳理過的。
頭髮下方秀美白皙的脖頸時不時會跟隨著地上小貓的動作動上一動。
長裙的邊緣和地板觸碰，沾上一兩根未曾被打掃乾淨的貓毛。
林啟放下水杯，也學著她的樣子蹲了下去。
她在看貓，我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