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星子從一堆普通士兵中走了出來,他這次又換了一副皮囊。
“呂師弟,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呂長明笑道:“成星子師兄,我也發現,你越來越狡猾了。”
成星子道:“呂師弟,我對你用一個褒義詞,你卻對我用一個貶義詞?”
呂長明道:“師兄,難道你不喜歡麼?”
成星子哈哈笑道:“很喜歡,簡直愛不釋手。師弟,我送你的詞語,你可千萬別喜歡上了。”
“有什麼不妥麼?”
“因為聰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那就不必了。師兄,此刻你已命不久矣,而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我怎麼說也比你活得更長。”
“真的麼?”成星子笑道,“我已活了幾萬年,你呢?即便我此刻就斃命,也還要等幾萬年,你才能超過我。”
頓了頓,成星子冷笑道:“何況此時此刻,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縱夢灰濛濛的眼睛,忽然發亮,他抬起頭問道:“你懷疑我?”
成星子愣了愣,隨即搖頭道:“我絲毫不懷疑你的能力,因為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縱夢卻道:“我已殺過你一次。”
成星子道:“是呀,殺過一次的人,怎會再次出現?你真的殺過我麼?”
“無論你有什麼魔法,我既然殺過你一次,就能再殺你第二次,第三次……”
“還有第三次?這麼說來,你似乎也沒有自信能真的‘殺’了我。”
“口舌之爭,徒勞無益。”縱夢輕輕嘆道,“亮劍吧。”
成星子道:“你竟如此心急?不等等呂師弟?”
縱夢轉頭道:“給你五分鐘,時間一到,他就再不能說話了。”
呂長明忙點了個頭,隨後扭頭望向成星子,笑道:“師兄,久別重逢雖好,可留給我們的時間貌似不多。”
成星子道:“有屁快問。”
“師兄,今夜無論勝負輸贏,你埋下的暗子,終究要失去作用。”
“你想見見他們?”
“多認識一些朋友,總沒有壞處。”
“原來師弟還有此等愛好……”成星子大笑道,忽然面色一冷,沉聲道,“你以為我是腦子進了水,還是被豬給撞了?”
“師兄說哪裡話?今夜你若勝了,花蠻星再無人能阻止你,即便讓我見見他們,又有何妨呢?倘若你敗了,留下他們也沒用。”
“師弟,莫非你就想用這套說辭,來套我的話?”
“我何必套你的話呢?”呂長明冷笑道,“我想知道的,你已給了我答案。”
成星子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你以為我會中計?”
呂長明搖頭道:“是不是誆你,聽聽不就行了?如果我猜得沒錯,師兄也不過只是個嘍而已。”
成星子的臉色,忽然有點難看。
呂長明嘆道:“世上恐怕真有一個組織,名叫‘灰匣子’。灰匣子的勢力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明確,花蠻星所在這一大片星系,他絕對無人能敵。”
嘆了嘆,接著道:“師兄之所以不肯暴露暗子,是因為你在灰匣子,地位也並非很高。像你這種人,灰匣子想必有許許多多,死了一個,大不了換一個來接手。所以除非你叛變了,否則不可能暴露他們。”
成星子緊繃的臉,稍微舒張了一些,哈哈笑道:“師弟果然越來越聰明了,但至少有一點錯了。”
呂長明哦道:“請師兄不吝賜教?”
“如果憑我這身修為,在灰匣子的地位都不高,那灰匣子究竟該恐怖到什麼程度?”
“多謝師兄賜教。”呂長明笑道,“倒也是的,一個只敢在背後搞小動作的組織,力量想必也不會有多大。擁有絕對力量的人,從不會搞陰謀。”
“我只說我地位不低,絕非你所想象,又何時說了灰匣子的力量小?”
“哦?那灰匣子的力量很大咯?像師兄這種修為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少?”
“這個問題,等我把你擒住了,你再慢慢去想。”
說罷,成星子挺胸上前,就準備動手。
只見成星子的一隻手,彷彿瞬間變大了幾十百倍,一個偌大的魔手,向呂長明憑空抓去。
呂長明也不驚,睜眼只等魔手來襲。眼看魔手就要把他抓住,忽然一點寒光橫在呂長明和魔手中間,硬生生將魔手格擋住。
“你準備好赴死了?”
“抱歉,我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你!”
成星子的臉上,前一秒還掛著微笑,下一秒就已面目猙獰,滿臉殺氣。成星子這次沒有用劍,而是空手套白刃。
手還沒摸到縱夢,就見縱夢向後一退,遠遠跳開。
成星子冷笑道:“你莫非怕了?”
縱夢摸了摸劍柄,輕輕道:“你還沒有亮出兵刃,我不想勝之不武。”
成星子道:“殺你,還用不著武器。”
說罷,就見一根碩大無比的手指,彷彿塌方的山洪一般,從天而降,直向縱夢的頭頂砸去。這一砸要是給砸實了,哪怕大羅金仙下凡,也絕對救不回來。
一瞬間,手指就已到了縱夢的頭頂,而縱夢環抱著雙手,屹立不動。
怪事就在此發生,手指緊緊貼著縱夢高聳的髮髻,卻始終不再下去分毫。而成星子的臉上,隱隱已有一些汗珠。
就在所有人都未曾搞懂狀況時,手指忽然壓了下去,狠狠砸在了地面上。眾人只覺地動山搖,隨後便見地面上,裂開了一條十幾米的大縫隙。
眼睛還未看完,忽聽一聲驚叫,眾人忙又將頭迴轉回去,只見縱夢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成星子的身後。
而縱夢手中的劍,已懸在了成星子的後背。劍雖未出鞘,劍尖卻已輕輕點在了成星子的脊樑上。
這個距離,只要縱夢願意,隨時能要了這副皮囊的“命”。
高手過招,只在彈指一瞬。按照這個時間比例,可以說縱夢已在成星子的背後,站了“很久”了。可直到現在,他依舊杵在那裡,沒有半點後續動作。
成星子的臉上,也是一臉淡然,根本看不出,他有絲毫曾擔心過皮囊的“命”。從他淡淡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充滿了自信。
莫非縱夢忽然捨不得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