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摩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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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崖洞,玄黃山弟子的禁足之地。

禁足,無非就是囚禁。

於野並非玄黃山弟子,卻是白芷所說的外人。靈山道門不容外人隨意走動,所以只能將他關在摩崖洞,直至塵起返回山門,弄清楚於家村災難的真相,到時候再放他下山回家。

如此說法,是否可信?

信與不信,又能怎樣。

如今受制於人,命不由己。與其徒勞的抗爭,不如在忍讓中等待轉機。

白芷似乎沒有害人之心,否則她何必這般大費周折呢。倒是期待她告知裘伯的去向,因為在於野看來,那位熟悉而又神秘的老人家,也許是唯一能夠幫著他活下去的人。

不過,他首先得活著。

山洞內,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

於野坐在水潭中,享受著他活著的時光。破爛的袍子、靴子、褻褲、下衣,已被盡數褪下扔在一旁。他將整個身子浸入清澈的潭水,任由絲絲的清涼直透肌膚。直待浸泡了許久,他猛的坐起來吐出一口濁氣,用力搓洗著頭髮與身上的汙垢。當厚厚的血痂脫落,傷口竟然看不到一點痕跡。曾經粗糙的肌膚,也似乎變得細膩了幾分。

洗涮乾淨,喝了幾口清冽的溪水,然後跳出水潭,抹幹身子,於野換上了穀雨送來的道袍。

玄黃山的道袍,與獵戶所穿的衣裳有所差異,褻衣為白色,外袍染成青色,均為麻布蠶絲縫製,款式簡單,寬大舒適,且柔軟暖和,只是看上去有些陳舊。靴子為獸皮縫製,同樣是舊的,穿著合腳,走起路來輕便無聲。

於野又從他換下的衣物中拿出一塊獸皮。

雖然弄丟了馮老七的獸皮袋子與那把奇異的小劍,而貼身私藏的輿圖依然完好無損,這也使得屢遭變故備受折磨的他多了些許安慰。

於野收拾妥當,肚子飢餓,著手開啟竹匣,不免一陣失望。

本以為匣內裝著米餅或肉食,誰想竟是一些山裡的乾果。聊勝於無吧,好歹充飢一二。

於野走到左邊的洞口,抬腿坐在石臺上。他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抬眼張望。

恰是正午時分,日頭高照,天青如碧,遠山淡淡。看四方景色入懷,倒也令人心境鬆弛、怡然自得。

於野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

這般望山看景,飽覽天地美色,哪怕只有幾粒野果充飢,也不失為一樁快事,卻又為何打打殺殺、拼得你死我活!

一個懵懂無知的山野小子,在吃了幾次苦頭,初識人性險惡之後,漸漸的對於生死,乃至於存亡之道,發出了他內心的質問與感慨!

倚著洞口往下看去,蒼松與房舍之間的山坪上多了一群人。其中有年長者,也有年輕男女,在正午的日光下盤膝而坐。另外有位青衣女子坐在高處,不時說些古怪的話語。四周的眾人紛紛點頭,各自面帶著領悟或興奮之色。

青衣女子是白芷,看來她在玄黃山的身份很不一般。

“嘿,你總算是想開了!”

石門響動,穀雨出現在山洞內。見到有人坐在洞口前吃著果子,他笑著走了過來。

“我就說嘛,何必為難自己。看看吧,上下洗漱乾淨,精神多了。道袍也是合身,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我師兄弟呢!”

“天色尚早,你怎麼來了?”

於野回頭一瞥,打了聲招呼。

“師姐吩咐,將你換下的破衣爛衫拿出去燒了,再送些新鮮可口的吃食。嘿,我還不信呢,誰師姐料

事如神,你果然在吃東西!”

穀雨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或許是於野有所改變,使他少了幾分顧慮,不由得恢復了愛說愛笑的本性。他伸頭衝著洞外看了一眼,示意道:“師兄師姐們在修煉呢,此時陽氣正盛,宜吐納調息,吞吐天地之精華。”

於野好奇道: “哦,你為何沒有修煉?”

“我……”

穀雨咧了咧嘴,尷尬道:“我靈根未成,機緣未至,嘿嘿!”

於野轉過身來,不解道:“何為靈根?”

穀雨伸手抓了一粒果子塞入口中,邊吃邊說道:“哦……靈根為先天所成,也有後天逆命之說。唯有靈根在鼎,方能靈氣入爐,從而伐毛洗髓,脫胎換骨,凝炁築基,成就金丹大道。”

難得有人向他請教,他就勢坐在於野的面前,再次撿起一粒果子,繼續說道:“而靈根天成者,寥寥無幾。玄黃山上下,也不過三、兩人。塵起師兄與白芷師姐,便是我輩翹楚。修至後天者,萬里挑一,卻窮盡光陰,徒呼奈何。至於我麼,且幹些粗活,磨練心性,十年之內當有所成。嘿嘿!”

於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穀雨存心賣弄,接著說道:“切莫小瞧後天境界,那也是一方的高人。只需我勤修苦練,大道可期也!”

於野饒有興趣道:“何為鼎爐呢?”

“這個……”

谷雨撓了撓頭,故作高深道:“這個過於玄妙,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哎呀,差點忘了正事。”他找了個藉口起身迴避,撿起於野換下的衣物,又伸手指了指,匆匆跑出了山洞。

於野走了過去。

地上多了個竹籃,裡面放著兩塊竹筍。

這便是穀雨所說的新鮮吃食?

於野拿起竹筍,皺了皺眉頭,然後啃了一口,倒也清脆可口。

不過,他還是喜歡米餅與肉食。

吃了一肚子的乾果與竹筍之後,於野將褥子鋪在地上,躺下去舒展四肢,悠悠然閉上雙眼。

如谷雨所說,修道頗為玄妙。至於如何玄妙,他也說不清楚。而他終究是道門中人,見識遠超常人。靈根、先天、後天、鼎爐等等,令人好奇而又神往不已。倘若他於野也能成為道門高人,塵起他豈敢為所欲為……

清晨,又一日起始,意味著新與舊、晝與夜的更替。

於野早早醒來,飲口山溪水,濯手洗臉過罷,獨自倚著洞口,看那雲霧如海、旭日生輝。雖然走不出摩崖洞,他也不再耿耿於懷。至少有口吃的,睡覺自然醒,還能吹著山風,看著風景,何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與安逸呢。

穀雨,沒有及時現身。

少了他的說笑聲,便少了幾分歡趣。當然,也少了他送來的吃食。

於野只能將昨日剩下的果子與竹筍吞進肚子,在洞內溜達了幾圈,然後又倚著洞口,繼續欣賞著晨間的景色。

下方的山坪上,幾個玄黃山的弟子在吐納調息。

另有幾人揮拳踢腿,身手矯健。一個揮拳所向,虎虎生風;一個騰空跳躍,直去兩丈。彼此動靜相宜,皆神采不凡。

據谷雨所說,那是沒有靈根的弟子,以後天之法修煉,同樣修為高深境界不俗。

於野看著有趣,跟著伸手比劃。

自小他擅長捕魚捉鳥、爬樹鳧水、翻山躍澗、陷阱捕殺的本事,揮刀弄棒更是不在話下。此時他模仿道門弟子的舉動,倒也有著幾分相似。而個中的門道,則是大相徑庭。

正午時分,散去的玄黃山弟子再次聚到山坪之上。一個中年男子取代了昨日的白芷,與眾人宣講道:“生

有涯,道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也。為道者,惟捨生,忘情,方可保身、全生、養親、盡年……”

聽不懂說些什麼,反倒不如穀雨說的生動有趣。

為何遲遲不見穀雨?

他是否躲在洞外呢?

於野對於玄黃山的看法,從陌生、神秘,變成敬畏、憎惡,再至如今的好奇並漸漸有了求知的念頭。他很想知道那些修煉的法門,也許穀雨能夠幫著他釋疑解惑。

而出入的洞口,石門緊閉,任憑揮拳敲擊,或著大聲呼喊,皆無人回應。

於野只得返回洞內,一個人悶悶不樂。

看似寧靜與安逸的時光,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

黃昏過後,夜色降臨。

穀雨,依然沒有出現。

於野揉著空空的肚子,走到潭水邊坐下。

吃的那些乾果,不經餓。獨自守著摩崖洞,整日裡無所事事,枯燥乏味之下,使人更加惦記著美食。尤其是自己親手蒸煮的米餅子,嚼著香甜、咬著帶勁,再有幾根鹹菜,或是一塊肉乾,那才叫一個美呢。

“砰——”

於野吞嚥著口水,身後傳來石門的響聲。

穀雨終於來了。

於野沒有回頭,出聲抱怨道:“哎,你將我關在此處,整日不見人影。從清早至此時,唸叨你幾百回了……”

穀雨與他年紀相仿,又性情活潑,雖然相識短暫,而彼此說話頗為隨意。

一道人影走到水潭邊。

此時,洞外恰好掛著一輪明月。潭水倒映著月光,四周輝光波動。

於野正要繼續抱怨,微微一怔。

只見月輝與水光之中,一道人影亭亭而立,轉而衝著他側首凝望,隨之呈現出一副皎潔如玉的容顏,恰如明月生輝而動人心魄。

於野急忙低頭逃避。

而看著他的人卻不依不饒,逼問道:“你唸叨我幾百回,所言何意?”

“沒有……”

“親耳所聞,豈能有假?”

“不,我當是穀雨,你……”

“你不認得我?”

“……”

於野當然認得來人,不管是舉止神態,還是清脆的嗓音,她只能是白芷。只是她摘去遮面的布帕,竟讓他不敢直視,也不敢相認。尤其方才所言引起誤解,更加令他窘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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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臉紅?”

白芷又問了一句,轉身在水潭邊坐了下來。

“啊……”

於野張口結舌,伸手摸臉。

臉皮倒是有點燥熱,怎會發紅呢?

白芷依然打量著於野,似乎也有些意外。

眼前之人,面如刀削,濃眉斜挑,雙眸有神,鼻樑挺直,略顯稚嫩的臉龐透著英氣。而道袍穿在他的身上,竟也端端正正頗為合體。他今晚此時的模樣,與昨日那個蓬頭垢面的野小子判若兩人。只是他的眉心之中,隱隱透著一團淡淡的黑氣。

白芷端詳片刻,伸手抓向於野的手腕。

於野驀然一驚,已被抓住了腕子。他急於甩手逃離,又渾身僵硬。抓著他的那隻手雖然輕若無力,卻柔滑如脂,撩人心絃,使人不忍掙脫也不敢動彈。那張精緻如玉的臉頰,更是近在咫尺,喘息可聞。他慌慌張張閉上雙眼,強作鎮定。誰料手腕一鬆,緊挨著他的人已隨話語聲遠去——

“我拿來兩根野參為你療傷,吃了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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