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見《種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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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辛靜妤紅腫著雙眼早早的起來,準備到廚房找找看有沒有湯勺,可以讓她冷敷一下眼睛也好消消腫,要不然讓其他人看到又徒增煩惱。

等她出了門,就看到辛老爹擔著水從河邊回來,抬頭看看天色,有點太早了吧!

“起來啦,趕緊去梳洗一下!今天要早點走!”辛老爹邊說邊放下水桶,辛靜妤忙上前去想幫忙。

“爹,怎麼沒讓我哥擔啊?”辛靜妤問道

“沒事,年紀大了睡的少,就去河邊溜達一圈,順便擔點水”辛老爹將桶中的水倒入水缸,並不讓辛靜妤搭手,抬頭看了一眼辛靜妤紅腫的眼睛,說道:“你去廚房找你娘,讓她給你煮個雞蛋”。

辛靜妤聽了有點尷尬,想解釋又悻悻的說不出話來,幸好辛老爹沒再說什麼,等她進了廚房,就看見辛母圍在灶臺前攤煎餅,王氏在一邊打著下手,案板上放著幾個已經攤好的,看來已經忙活一會了,本以為自己起的早,結果還是起的晚的。

“起來了!娘給你做了點乾糧,待會拿著和你辛三哥路上吃”,辛母手上不停的忙活著,又見辛靜妤眼睛紅腫著,忙問怎麼了,辛靜妤只推脫說昨晚沒睡好,辛母想著她是要離家了心中不捨得緣故,就讓王氏煮了個雞蛋給她,等會好敷敷眼睛,等敷完了還可以拿著路上吃。

等一切收拾好天已經微微亮,辛三哥已經趕著村長家的牛車過來了,坐上牛車,辛靜妤對辛父辛母說:“爹、娘,你們回去吧,等我安定好了讓人給你們捎信”。

“姑姑~姑姑~,你要走了嗎?娘說你要去城裡的大房子裡去,你還回來嗎?”小石頭在王氏的懷中不捨的問。

“姑姑當然會回來啊,等姑姑下次回來一定給小石頭帶好玩的玩具,所以小石頭要聽你娘的話,在家裡乖乖的~”辛靜妤對小石頭輕聲哄道。

“我肯定乖乖聽娘的話,姑姑要早點回來!”小石頭保證道。

辛靜妤和小石頭說了好一會,才得以脫身,看看天色不早了,輕吸口氣,轉身對辛父辛母說:“爹、娘我走了!”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些,要聽你辛三哥的話!”辛母囑咐道。

“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把小妹安全送到辛府”辛三哥在一邊保證道。

等到牛車終於出了辛家村,天已經亮起來。辛靜妤看著還站在村口相送的辛家眾人,使勁的招手讓他們回去,牛車漸行漸遠,等一點也看不到人影時,辛靜妤這才低沉了下來。

辛三哥看她這樣安慰道“小妹你別傷心,真要捨不得,等你有空多回來看看大娘也就是了,到時買點好東西,也讓別人羨慕羨慕!”

辛靜妤看他說的有趣,反而沒有了剛才的多愁善感,抬頭望四周,天地一片開闊,心情忍不住雀躍起來,不管怎麼樣,她終於可以去外邊的世界看看了!

“靜妤~~~靜妤~~~”正在這時候從後面隱隱傳來聲音,仔細聽,好像是,好像是雪喬的聲音!!

辛靜妤忙讓辛三哥停車,站起來向後看,真的是雪喬!“雪喬~~我在這裡”忙跳著揮手喊道,辛雪喬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你走的太快了,我差點趕不上!”又笑著道:“你要走,我這個好朋友怎麼都改送送你的!”

辛靜妤本以為昨天已經道過別,辛雪喬應該不會來了,沒想到她會趕了過來,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辛雪喬見她這樣也忍不住開心起來,兩人面對面傻笑了半響。

等牛車再次走了起來無論怎麼遙望都看不到辛雪喬的身影,辛靜妤心中的忐忑早就沒了蹤影,她沾沾自喜的對自己說:“看來林黛玉似的小白花形象還真是不適合自己!”

抬頭望向天空,感受著四野自由自在的風,辛靜妤最終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激盪。

“啊~~~~~~”,朝著曠野大喊出聲,她這一嗓子是舒服了,卻把辛三哥嚇了一跳!臉色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辛靜妤咳了一聲,假裝沒看見,一本正經的坐了下去,辛三哥最終什麼也沒對她說,這才叫辛靜妤臉上不那麼尷尬!

接下來兩人認真的趕路,直到烈日當空,才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停了下來,準備休息一下,辛靜妤扶著她的腰下來,直到腳踩到地上,才松了一口氣,古代的車沒有減震啊!!!!再加上還沒到官道,路況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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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這裡休息了一會,正準備繼續趕路,卻看到一個男子拉著一輛板車形神沮喪的向這邊走來,還不等他走近,辛靜妤就聽見眼尖的辛三哥喊道:“祖業,是你嗎?怎麼這幅模樣?”

男子忙擦擦眼淚抬起頭朝這邊看來,見是辛三哥才臉色放鬆的朝著這裡走來,等他走進辛靜妤已經從辛三哥口中知道這人是誰了——村中唯一的一個小販辛祖業,備受爭議的楊氏的丈夫。

來人二十歲左右,滿臉愁苦,雙眼更是明顯看得出來哭過,等辛三哥又問起他怎麼這幅模樣,辛祖業終是忍不住哭訴起來。

說起來,辛祖業也很委屈,他今年從別處販了一車梨子,鮮甜可口,雖然進價貴些,可也能賣個好價錢,等賣完除去本錢,不僅可以把借鄰里的錢給還了,還可以買點好東西回家,想到家中的妻子,辛祖業更有幹勁了,等他進了城果然像預料的那樣,梨子賣的很好。

正在他高興時,不想來了個穿的破破爛爛的道士,本來也和他沒什麼關係,可這道士跑到他的車前張口就讓他給他個梨吃,辛祖業本來以為是道士要買,可誰知道是空口套白狼,一分錢也沒有,他的梨都是有數的,一路辛苦的拉過來,自己都不捨的吃一口,當然也就不同意道士的無禮要求。

本以為他已經態度堅決的拒絕了,道士肯定會走開,誰知道士還一直纏著他,鬧得一圈人看熱鬧,將要買的客人也趕跑了,他怎麼講都不管用,氣的他破口大罵,這道士反而反過來說他,一車那麼多顆梨,給他一顆吃也沒什麼損失,何必發那麼大脾氣!真真是說的好聽,想吃給錢啊!

一邊湊熱鬧的人就勸著他說拿個不好的梨給道人,讓他走,憑什麼?他憑什麼把自己的東西給這道人,他一沒和他是親戚,二沒和他有恩情,再說這道人有手有腳,反而向他乞討,辛祖業越想越生氣,堅決不給。

最後旁邊店鋪的夥計見吵得不成樣子,怕影響生意被老闆罵就自己出錢買了一個梨,給了道士打發他走。

這個道士接了梨對夥計道謝,並對周圍的人說要請他們吃梨,辛祖業聽了哼之以鼻,周圍的人也不信,只見這道人把梨吃了留了梨核出來,也不知道在哪摸了把鋤頭出來,就在地上把梨核埋了起來。

辛祖業想知道這道士接下來怎麼辦,就伸長腦袋看,就看見道士澆了一些水,結果就有樹芽從地上長了出來,幾個呼吸間就長成了一顆梨樹,枝頭掛滿梨子。

辛祖業看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周圍的人同樣如此!這時就見道人分梨給周圍的人吃,很快就分完,等吃光了梨,道人就拿了把鐵鏟叮叮噹噹的砍了好長時間,把梨樹砍斷,扛著滿帶枝葉的樹走了。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辛祖業只會說這道人有真法力,可等他回到自己的車前,才發現自己的梨一個也不見了!這時候他才恍然大悟,道士剛剛分的是他的梨!再細細一看,一根車把也沒有了,碴口是新砍斷的!

辛祖業氣的急忙去追,可哪裡追的到,只在一個牆角處,見砍斷的車把扔在牆角下,這才知道道士剛才砍的那棵梨樹,就是他的車把,而道士卻已經不知去向了。

等他回來,滿集市的人都在笑他。

辛祖業說道這,語帶哭腔破口大罵起來,辛三哥連忙安慰他,二人沒有看見辛靜妤的臉色隨著辛祖業的描述越來越蒼白!

辛靜妤這會心裡驚濤駭浪,實在是這個故事她太熟悉了,小學時的語文課本就學過,這不就是聊齋志異中的《種梨》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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