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二次出海已經過了大約五天。
島嶼上短暫的休息之後，莫名其妙的違和感就一直困擾著柴烈火。
我看到了世界的扭曲——雖然很想這麼說。
中二界如雷貫耳的名臺詞“錯的不是我，是世界”，現在柴烈火覺得好像這種說法並非沒有道理，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理解了。
如果認知範圍內的一切都沒有出問題，那麼結果大概只有兩個——自己出了問題，或者現實出了問題。
“天氣要變了。”
白紗莘無聊地倚在視窗，望向外面。
如果是平時，至少能看到一直在望天的謎之生物，今天卻看不到。
因為明顯變得壓抑的空氣使得氣氛變得相當糟糕。
而大腦中紮根了的違和感也像一隻真正的生物一樣，開始胡鬧，讓柴烈火的精神分外地疲倦。
在他的印象中，暴風雨好像一般都在某些特定的區域比較常見，是不是可以推測出現在的位置呢？
但是並不知道該如何篩選，所以只能作罷。
早知道就多學一些看上去用不到的知識了。
人的心情這麼容易被天氣影響麼？
柴烈火暫時解除了鹹魚形態，坐在地上抬起頭，動也懶得動，就在原地望窗戶。
灰濛濛的天色確實有點嚇人，明明前幾天那個小島附近還風和日麗，但是這麼一想的話，竟然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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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能夠看到雲正在聚集，接下來肯定是大規模的風暴，還好，像這麼重要的船，抵抗風暴的能力應當不錯，出事是不可能的吧。
反正什麼也不做心情照樣不會輕鬆。
柴烈火決定一直望天到風暴來臨。
在這期間，黑衣人前來報告了風暴相關的警告，也算是盡職盡責。
房間很堅固，無須擔心這方面的意外。
大約一小時後，柴烈火終於看到了第一個雨點。
即使只是最小的雨點，也是暴風雨的一部分。
轉眼之間風力彷彿暴增了一倍——剛才的風已經很強力了，如果現在衝到外面，沒有防備的一般人說不定會被直接吹跑。
緊接著就是發狂一般的大雨，短短數分鍾之間，彷彿煮開了一般的海面掀起了無數波瀾，已經分不清那不斷沖刷著甲板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海水。
已經算得上相當不小的船，在風浪當中竟顯得極端的脆弱，簡直就是一葉紙折成的小舟，隨著風浪無助地搖動，摔打。
哐——
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激烈地搖晃當中摔倒了，外面明明只是正午，漆黑的天色卻如同深夜。
嚓——
從天而降的是已經變成赤紅色的閃電，明明是黑暗中的光芒，卻比黑暗本身更加可怖，狠狠敲打著許多人的心臟。
亂舞的閃電好像察覺到了人們的畏懼，一時之間變得分外愉悅，一聲聲雷電的轟擊幾乎連成了一片，哪怕一瞬間的停頓都沒有。
海浪也主動成為了幫兇，越發得意地搖撼著海水吶喊助威，捲起一層高似一層的滔天波瀾。
因為船艙屬於船隻的內部結構，待在這裡的話，某種情況下聽得見下層傳來的聲音，也就是那些下品弟子。
當然也聽得到隔壁就是了，除了謎之生物反而在走廊裡倒立以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估計不是身經百戰就是已經嚇傻。
嗯，九頭龍的房間那邊好像有嘔吐的聲音傳來……你還好嗎？
但真正嘈雜的還是下一層。
柴烈火假裝在觀察謎之生物的奇怪動作，實際上卻在傾聽下一層的聲音。
果然如同地獄一般。
嚎叫，哭喊，甚至連打鬥的聲音都有，真是不錯的鬥志，這種時候還要想著和誰開戰嗎？
似乎還有什麼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叫，說什麼再也忍無可忍，要去自殺，引起了一陣騷動。
好像真的跳海自殺了……
柴烈火的心請一下子變得特別惡劣，正想回到船艙的時候，謎之生物的古怪叫聲結結實實下了他一跳。
不過現實中所發生的事情更是令他驚訝莫名。
柴烈火的手為了在搖晃中保持平衡而扶在了牆壁上，牆壁自然都是些堅固而整潔的金屬，然而一圈醜陋的鏽跡卻突然從手掌按著的地方開始迅速蔓延。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塊大塊的鏽跡已經幾乎侵蝕了整個牆壁，這一層的人們也爭先恐後地衝出自己的船艙，結果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你們那邊也是一樣的嗎！”
九頭龍兩眼紅的像某種草食動物，一衝出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能聽見，扯著嗓子大喊。
“你們也一樣啊！船……船突然開始老化崩壞了！”
謎之生物雖然好像是很著急的樣子，但相貌上完全無法讓人體會到任何緊張感。
吳一文和白紗莘馬上快速點了點頭表示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
“先去找安全一點的船艙！快！”
最先從震驚狀態中恢復的是吳一文，他立即扯開了一個空房間的大門，可是當大門被扯開的時候，整個鏽了的門也隨之被整個扯了下來，裡面更是一片狼藉。
他的怒吼驚醒了其他人，柴烈火也加入了尋找安全房間的工作，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到最後，竟然整個一層一連一個完整的客房都沒有找到。
為什麼會這樣？
柴烈火在驚愕之餘，心中也滿是慌張，難道這是仙界故意安排的陷阱？為了將所有企圖對他們動手的人一網打盡？這個可能性未必沒有。
如果真的算計到了這一步，那也只能認了，所以柴烈火開始認真思索逃生和野外生存的可能性。
還好，不需要這樣做。
暴風雨持續的時間沒有想象中長，而漸漸鏽蝕的船也停止了變化，儘管有些地方已經千瘡百孔，但至少還能夠繼續前進。
如果剛才的暴風雨再來一次，估計瞬間就會全滅。
即使是現在，柴烈火也依然懷疑對方有這樣的意圖，現在之所以平安也只是因為計算失誤而已。
島嶼？
去外面透氣的柴烈火忽然發現遠方似乎有島嶼存在。
現在也的確需要修理，不，需要換船才行。
如果是巧合，那也實在是太奇怪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