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費了半支煙的功夫,除了我們的喘息聲,別無所獲,總算放下心來。
回到棺身邊,見裡面又是一具棺槨,只是這具棺槨小了一些。四邊離外面的棺槨均有約寸許的距離,黑黝黝的,漆面光澤很亮,倒像是剛剛上色一般。唯一讓人看著不爽的是上面的幾個紅色的隸書大字,從棺頭直至棺尾,可謂觸目驚心!
“啟朕棺者必誅”
“奇叔。”強子眉頭皺了皺說“怎麼開?”
“第三重棺,若真有七重,指不定這裡面還有什麼機關!”奇叔往側面挪了挪腳道。
不料一不小心踩到一塊未落實的錐石,差點倒下。幸好奇叔身手了得,腰一擰迅速閃了起來,皺眉道“還真不好下腳!”
我們見這棺槨四周全是猶如刀尖般的石頭,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別說開棺,行走落腳都是問題,萬一不小心摔一跤,隨便添幾處傷。
看著外層巨大而堅實的棺槨,我靈機一動道“要不咱們先修修路?”
“修路?”董歌接過話頭一愣,隨即譏諷道“虧你想的出來,這麼多尖石,怎麼修?”
奇叔卻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笑道“好主意!”
董歌還懵懵時,我與奇叔已用力撬起棺槨的最外層。
強子也掏出錘刀在接縫處撬了起來。
董歌終於明白了,嘴上卻還不服軟,一邊動手一邊說道“連個話都說不清楚。”
我正忙著,懶得與她鬥嘴,笑笑作罷。
真別說古人的手藝,以前的木匠完全沒有用釘子連線木頭這個概念,全是打鉚,加上這號稱帝王之木的高硬度小葉紫檀,開啟鉚頭足足費了盞茶功夫。
隨著四聲巨響,二長兩短的四塊木頭倒下,剛好圍著棺槨鋪了一條兩米寬的“路”
只是這路的造價有點高啊,足可稱為黃金鋪就,這麼名貴的木頭踩在腳下,是不是太奢侈?
站穩了腳,就是研究下一層怎麼開啟了。奇叔圍著轉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這棺槨完全不像裝死人的那玩意,倒像是農村常見裝米的大櫃,兩頭平整,沒有常見棺材的一頭大一頭小。
“啟吧。”奇叔道。
強子並不多言,和奇叔一人一頭用錘刀找到棺材釘所在之處,一一拔了出來,看他們嫻熟的動作,毫不費力地完成了。
真不知他們挖了多少人的祖墳,啟了多少棺材釘才有這速度。
“退後。”奇叔喝道。打斷了我的臆想,見他臉色沉重的退後著,不曉得發現什麼怪玩意了。也不敢多言,迅速後退了幾步。落到他們最後面,每次有“好朋友”總是先找我,我惹不起,躲還不行嘛。
奇叔他們退了兩步,一臉戒備的盯著棺槨。
足足有五分鐘,空氣彷彿凝固了,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是自已嚇自已。
奇叔一揮手,強子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條繩頭,挽了大大的活結,另一端卻還在他懷中,不知有多長。只是這繩子只有毛線般細,看起來黑乎乎的,他用來幹什麼,捆棕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法繩,電視裡常見道士用根繩子一甩,那繩子便自動綁住一跳一跳的殭屍。強子原來還是個道家高手,眼見電視中的精彩鏡頭就要上演,心中滿是期待與興奮。
不過聯想很豐富,現實很骨感!
強子靠近棺槨,先將錘刀往棺蓋縫中一插,待棺蓋略略抬起,迅速的將繩索套住棺蓋。拔出錘刀插入腰帶,一閃身已到了一米之外。身體呈弓型,雙手將繩索快速的繞在手腕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雖沒有看到想像的捆粽子,但見強子那不亞於電影特技的動作,也是一種視覺享受,估計我的身手,在他手下也就是三五招的事。想想當年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一入社會,隨便一個強子便足可秒殺我,真是不入林子,不知林子裡鳥兒多啊。
只不過轉念間,聽強子低聲道“奇叔?”
“你們小心點”奇叔轉頭見我縮後幾步,眼神中略過一絲驚呀,接著低聲道“開!”
開?怎麼開,就憑強子手中那毛線能拉開棺蓋?
不及多想,便見強子輕“嗨”一聲,奮力將“毛線”一拉。
“吱”一聲,棺蓋斜開半邊,強子停下了動作,緊盯著棺槨,我不自然的緊張起來,生怕突然冒出個什麼棕子來。
良久,沒有任何東西出現,也沒有聲音。
奇叔又一個手勢,強子奮力一拉,整個棺蓋“哐”的一聲掉在地上,剛好砸在剛才築成的“路上”兩木相撞,竟似有金屬之聲,不愧稱之為帝王之木。
強子手一抖,那“毛線”便神奇的解了扣,他再一收,毛線有如精靈直入他懷中。強子迅速挽好,寶貝般的收了起來。
這下我更奇了,這是什麼“毛線”,竟有如此韌勁,莫非是傳說中的天蠶絲?但眼下顧不得了,先希望別蹦出什麼好朋友!
等了兩分鍾,別無異狀。奇叔一揮手,眾人走向棺槨,見他們向裡一看,便愣住不動了。
我心下大奇,難不成裡面的個好看的粽子,還是有熟人?
待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心跳加速,呼吸加快。
約有六七個平方的棺槨內陷了有三十公分,上面擺滿了奇珍異寶,黃橙橙的是金子,成串的珍珠瑪瑙,火光下妙彩紛呈的玉石等等……
可能是因為封閉的很好,這幾千年前的地下之物,竟如新作一般,沒有絲毫暗淡,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珠光寶氣。
我有一種慾望,想撲上去擁抱這些寶貝,瞧那憨態可掬的玉娃娃,巧奪天工的青銅壺,簡直不該人間有。
“意外收穫啊,奇叔。”強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略略顫抖的聲音表示著他正在壓制著心中的激動。
“是意外收穫”奇叔語氣中竟有一絲失落。
“那我們收還是不收?”強子恢復了冷靜。
“唉”奇叔嘆息一聲道“收了吧。”
聽他那意思,好像還不太情願似的。那他跑這來幹嘛,對,眼睛,肯定是這批東西裡沒有他要找的眼睛。我仔細瞅了瞅,的確也沒哪個長的像眼睛。
“都收了吧!”奇叔再次說道。
“唔”董歌臉現潮紅,剛剛驚醒般,雙眼中有驚呀、貪婪、激動。見奇叔發了話,卻並不去取寶,反而開啟揹包。
我是早按捺不住了,我自信並不是個貪財的人,但任誰見了這麼寶物不想伸手的,只有兩種人,一是傻子,二是奇叔。
奇叔現在就面色憂鬱的盯著滿棺寶物發呆,眼神更空洞了。
不管他了,我伸手先向那憨態可掬玉娃娃抓去。
“啪”手被重重打了一下,縮了回來。
抬眼見奇叔有些憤怒的瞪著我,恨聲道“說多少次了,還管不住手,你知道這上面有沒有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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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帶的有手套嗎?”心中暗道,但見奇叔的憤怒也是關心自己,便不多言,“嘿嘿”乾笑兩聲揉著手,這老頭也真用力,是拿我撒氣吧?
轉頭見強子丟過一個“活該”的眼神,我伸伸舌頭,不敢妄動了。
只見他自包中取出四截半米長的細鐵管,其中有兩根一端被壓成扁狀,接下來他三下五除二裝成了一副夾子,長約一米。任我盯著他看,愣沒看出他怎麼組裝的,真是神了。
董歌則從包中拿出了一沓牛皮紙般的密封袋蹲在地上等著接應。
這才是專業啊!我不由心生感嘆。
強子從左邊開始下手,先是一個金果子。夾子的夾口部足有寸寬,很輕鬆便夾住了,往上一提,便聽“叮叮咣咣”幾聲,來自金果子左右及底部,應該是小鋼針之類的的東西打在夾子上。
強子遠離棺身,而這機關設計的小巧陰狠,只射在棺身之內。所以強子不管不顧,寶物一個個取出。“叮叮咣咣”之聲不絕於耳,倒似伴奏一般。
我的心早已在第一聲“叮”時就震麻了。
要不是奇叔這一巴掌,我的手上不就多了幾個鐵零件,看那小鋼針藍汪汪的,保不定又是在什麼藥裡煉過,那麼我現在可能就在投胎的路上了。
不一會,聲音停了下來。我傻呆呆的看著強子和董歌包裝那些東西。
現在那些寶物在我眼裡倒像一堆毒藥,憨態可掬的玉娃娃怎麼看都有點邪惡。
“小朗,來幫忙。”董歌見我傻乎乎的樣子,笑道。
“哦,好,好。”我忙不迭地的應聲走了過去。
“你先看怎麼包裝。”強子冷聲道。
“是。”我訕訕的蹲下看著。
他們的動作很麻利也很溫柔,不管是什麼物件都是略一打量,取出一個大於它的收納袋輕輕地裝進去,再捏緊收邊條,捏的同時,也儘量排出多餘的空氣。
奇叔在棺槨前轉了一圈,走過來道“這種陪葬品擺法我倒是第一次見!”
強子手中一頓道“你指的棺槨中間夾陪葬品?”
奇叔點點頭道“有夾的,但是沒聽說過一個夾層全是,還設有機關。丘延翰真不愧是唐代第一高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