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下午我從電腦城下班把電腦搬到校門口,正準備到工行旁邊的電話亭打電話叫寢室的同學出來幫忙的時候,這時一個拍了拍我的肩膀並喊了聲:“Hello,你好嗎?”
我回頭一看,是靳瑜瑾。
我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往前一下把她抱了起來,我興奮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快放我下來啊,周圍的人都在看呢?”她笑了笑說道。
“你怎麼來這個學校了?”我把她放了下來後問道。
她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你當時不是考的武大嗎?怎麼到這個破學校來了?”
“我以後給你慢慢說好嗎?”“這是你買的電腦啊?”她轉個話題問道。
“我們班主任的,我哪有錢?我昨天才和她唸叨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正準備打電話叫寢室的同學來幫忙搬。”我回答道。
“不用了,我幫你吧。”
“行,你搬主機吧,輕些。”我點了點頭說。
“你們老師住哪兒?”她問。
“肥人居。”
“是個美女吧?”
“你說呢?肥人居的老闆娘,你不認識嗎?”
她搖了搖頭。
我們沿著團委的小路往研究生樓方向一直往上走,很快就到了我們寢室門口。我指著那棟紅樓說道:“我就住在這裡,你住哪棟?”
“二棟。”
“你們寢室的電話是多少?”我問。
“壞了,你把你們寢室的電話告訴我,我打給你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待到達毛老師家,把電腦安裝完畢後,我們就一起走了出來。
“你讀什麼專業?”我問。
“對外漢語。”
“有這個專業嗎?”
她笑了笑說道:“有的,理論上畢業後是給外國人教書,但這種學校嘛。”她撇了撇嘴角繼續說道,“基本上都是回去教外語。”
“正好嘛,我以後也可以回去教物理的。”我說,“我讀的是物理專業。”
穿過紅樓旁邊的小門就是外語系的大樓。
“你們在這裡面讀書嗎?”我問。
她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們屬於中文系。”
“哦。”我頓了頓又問道,“你高中時成績很好的嘛,你怎麼來讀這個學校了?”
“你別問了嘛,我以後一定告訴你的。”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說。
“可以。”她笑笑,點了點頭。
我從沒想過會再次見到瑾,那天我真的很高興也很興奮。
沿著圖書館前的甬道一直往前走,穿過計科系就是學校的大操場,操場的後面是中山學院,學院旁邊就是明德湖,湖邊有一個葡萄架,葡萄架旁是一些健身器材,一臺健身天梯旁是一個水泥凳子,她站在水泥凳子上雙手握住天梯的邊杆用手一撐就坐在了天梯上,然後對著我叫道,“你從那頭爬上來吧,還瞪著幹啥?”
“你經常上來嗎?”我邊爬邊問。
“嗯,這兒來的人少,蠻幽靜的。”
“這麼高,你輕鬆就上來了,我就覺得你應該經常在這上面玩的。”我說。
她沒有再說話。
她坐在天梯靠中山像那頭,我則坐在靠明德湖這邊,大家就這麼背對背坐著,那時,高高的柳枝垂在湖面上,夕陽隨波盪漾,長長的葡萄藤從架子頂端一直蔓延到了凳子上,雖然都已經枯萎了,但此情此景依舊迷人。瑾有些胖了,她靜靜地看著學院大門口高高的中山先生像,大家都沒有說話。
“這兒風景這麼美,這麼幽靜,怎麼沒人來玩呢?”我努力地找著話題來打破沉寂。
“這兒死了幾個人,前段時間剛死了一個。”
“你別嚇我,我感覺瘮的慌。”我頓了頓又補充問道,“女的嗎?”
“是的,失戀了,開始像我一樣在這上面坐著,然後就跳到湖裡淹死了,還記得高中時教《孔雀東南飛》的顧長清嗎?早戀受傷的總是女人。”她說這話的時候轉過頭來看著我,那是夕陽正好照在她的後腦勺上,她那長長的頭髮剛好遮著臉龐,我聽得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於是趕緊岔開話題問道,“你們的課程難學嗎?”
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我們的可難學了,僅麥克斯韋方程就讓我們學了差不多大半個學期,聽說後面還有個什麼達朗貝爾方程。”
“我只知道達朗貝爾終身未婚且還是個私生子。”她笑了笑說道。
“其實我也沒搞懂。”我用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的頭髮後說道。
“物理在我心中一直是很高深的學科。”她頓了頓說道,“我當時其實準備選物理的。”
“你選了肯定考不起。”我說。
“為什麼呢?”
“因為一般讀物理的女生都是長得醜的。”
“有那麼誇張嗎?”她笑了笑隨後問道,“你有女朋友嗎?”
我搖了搖頭。
“你呢?”我問。
“如果我有的話,你會怎麼想?”她歪著頭看著我。
“聽你的口氣好像還真的有了啊?帶來我看看?”我淡淡地笑了笑說。
“怎麼會呢?”她笑了笑。
……
我們一直聊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從中山學院走了出來,以前從沒說過這麼多話,或許是因為他鄉遇故知真吧,所以大家都很高興。
已經是十二月初了,氣溫下降得很厲害,我感覺有些冷,就把雙手交叉插在腋下取暖。
“你很冷?”她看著我問道。
我笑笑,把手放了下來。
“你們專業都學些什麼課程?”我問。
“大一嘛,大家應該都差不多吧,《大學語文》啊,《馬哲》啊,《政治經濟學》之類的。”
“你們《政治經濟學》是誰教啊?”
“羅大福。你們呢?”
我哈哈地笑了起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表示不解。
“哎,你知道嗎?他昨天晚上剛打電話給‘濤姐夜話’(一個談與性相關的電臺節目),明目張膽地說,我是矩州大學的老師,姓羅,下體長了一小瘡……”
“那有什麼嘛?那節目本來也幫人解決這方面問題的,電臺為這個節目還專門在市裡開了很多叫‘濤姐門診’的醫院,專門醫治性病,聽說生意好得不得了。”
“你聽我先說完嘛,最好笑的是當那醫生問他是不是因為性交不潔而引起的時候,他回答說,‘我還是個處男啊。’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全寢室的同學都聽笑起來了。”
“是處男就好笑嗎?”她看著我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喂,你想清楚沒?他可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啊,居然從沒有談過女朋友,難道不好笑嗎?”
“談沒談女朋友和是不是處男相關嗎?”她輕輕地動了一下嘴唇,看著我笑了笑。
“男生一般認為是否泡上了哪個女生的標誌,都是以上未上床為界的。”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看著我問道:“我高中的時候算你女朋友嗎?”
“我可不這樣認為的。”“我的意思是我並不認為非要上床才算女朋友。”我補充著解釋。
“我其實給你機會的,只是你自己沒珍惜。”她笑著看了我一眼說。
“那現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回答,依舊淡淡地笑著。
“其實我主要覺得你那時不夠愛我。”我想了想說道。
“為什麼呢?”
“感覺啊。你現在還愛笑些,你那時基本上沒對我笑過。”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們在小吃街邊找了一家還比較衛生的餐館坐了下來,她點了一個湯菜,一個肉食和一個蔬菜。
“要喝點酒嗎?”我問。
“算了吧。”她放下選單對我笑了笑。
“喝點?”我對著她點了點頭說道。
她笑笑,點了點頭。
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哥哥,買束花送給你女朋友吧。”
我笑了笑說道:“你問一下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如果她肯答應我就買。”
她走到瑾的座位旁,央求著說道:“姐姐,你長得真漂亮,像明星似的。”
瑾笑了笑說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他騙你的。”
“你先答應他吧。”那小女孩拽著她的衣服央求道。
這是餐館的服務員已端著菜走了過來。
那小姑娘見我們都沒有買花的意思,就瞪了我一眼說道:“就你這麼摳,難怪找不到女朋友。”說完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我和瑾相視一笑。
“喝啤酒還是白酒。”我問。
“白酒吧。”她笑了笑說道。
“行吧。”
我要了一瓶半斤裝的二鍋頭。我給自己倒了三兩多,給她留了一小部分。
“我兩個這麼對喝二鍋頭,要是被同學看到了肯定會笑話死。”她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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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討厭喝酒的女人的。”我也笑了笑說。
“那你還喊我喝,心煩。”
“先吃點菜墊底吧。”我衝她點了點頭說。
不一會,我們就吃得差不多了。她臉很紅,看起來有些醉了,不過卻顯得有些妖豔。
“我本來準備請你去酒吧玩一下的,但現在看來不行了。”我笑了笑說道,“我先送你回寢室吧。”
我們起身走了出來,她緊緊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這麼早,我們到鐵道邊去玩吧?聽你口氣好像現在很有錢似的?”她半斜著眼睛看著我。
“還行。”我點了點頭說道,“賺得還蠻多的,應該夠四年的生活費了吧。”我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得意。
“哦。那麼多?你在裡面主要是幹些什麼工作?”
“就是幫人組裝電腦,其實很簡單的,只是沒多少人會。”
“你什麼時候學會電腦的?”
“在看守所啊,習敬軒教的,就是那個有些口吃的‘羅篩’,還記得嗎?我記得我給你提起過的。”
“他以前口吃嗎?”她很吃驚地看著我。
“你認識他?”我也非常吃驚。
她搖了搖頭,對著我笑了笑。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但沒提過口吃。”她接著補充道。
“哦。”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樣從花溪大道一直往前走。那時雖然只是農曆九月末,晚上月亮雖然很明亮,但還是有些冷,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則把手從我的後背伸進了內衣裡。到了中曹司鐵路橋下後,我們沿著橋墩旁的一條小路往上走,快到頂端時,有一個小坎。
“你先往前走,我在後面推你。”我說。
她點了點頭。
她在前面使勁往上爬,我則在後面抓著她的屁股用力往上頂。
上到鐵道邊上後,她在一個草坪上坐了下來,我走了過去挨著坐在了她的旁邊。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一下躺在了我的懷裡。
“還記得我們高中時在楓香堡爬坡嗎?”她把嘴貼在我的眼前說道。
我笑了笑,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吻了起來。她火熱的嘴唇貼著我的嘴唇,舌尖不停地在我的嘴裡亂動,我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全身冰涼,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用力一下把她按在了草坪上,然後趴在了她的身上並動手去解她的衣服,她沒有放抗,但剛才衝動的情緒卻一下就被抑制了下來,平靜地看著我說:“不要這樣好嗎?”
她語氣雖然很淡定但卻讓人感覺很堅定,我只好把手不情願地鬆開,她外衣的釦子已被我全部解開,裡面是一件粉紅色的毛衣。
她把我從她的身上輕輕地推了下來,然後順勢就趴在我的身上。她的臉緊緊地貼著我的臉,呼吸有些急促,但我卻明顯地感到她的眼淚滴了下來,滾燙的淚水從我的耳邊慢慢地流下,慢慢地冰涼,在發尖消逝。
如此良久。她坐了起來,她從兜裡掏出一張餐巾紙輕輕低擦著自己的眼淚和鼻涕。
我也跟著坐了起來,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對不起。”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後,說道:“我對不起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我說:“你知道嗎,我沒事的時候經常到這裡來玩的。”
“那很危險的啊,這荒山野嶺的。”我說。
她搖了搖頭,笑著說:“是白天啊。晚上我一個人怎麼敢來?”
“哦。那還行。”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這兒有什麼好?”
“我喜歡沿著鐵路一直走,我想知道鐵路的盡頭是個什麼樣子。”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那我以後陪你來吧。”我說。
“行。”她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把她摟到我的懷裡後問道。
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能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恨我嗎?”
我點了點頭。
她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伏在我的胸前。我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大家都沒有說話。如此很久很久,一直到鐵道前面村莊裡的燈光全部熄滅後,我們才走下鐵道,從花溪大道折返回來,走進校園後,我一直把她送到了她們寢室樓下的大門口。
“明天我幾點來找你?”臨別時,我對著她問道。
“別來找我,如果我想你了的話,我會打電話到你們寢室去的。”她笑了笑,然後對我做了個鬼臉,轉身往寢室樓上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