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蔡科、老李坐在餐廳角落。
蔡科已經恢復平靜，他看著傅松道：“你想問什麼？”
傅松笑道：“很簡單，這裡的工人都是農村來的，斗大的字都認不出來幾個。
他們幹的，也都是非常簡單的體力活。
像老哥這樣的文化人，哪怕專業不對口，找個有空調暖氣的地方坐辦公室。
實在不行，搞搞銷售也不這個強啊！”
傅松倒沒有誇大，這個時代正是用人之際。
其他地方不敢說，但在經濟發達的粵省，工作絕對不難找。
而且大部分掙的都比搬磚多。
說到這個，蔡科忽然長嘆了口氣：“小兄弟，你有夢想嗎？”
傅松一愣：“夢想？我的夢想是掙大錢！”
蔡科點點頭：“對，你有夢想，我也有夢想。
只不過我的夢想和錢無關，而是移動通訊終端。
為了這個夢想，我從高中開始，就自學無線通信技術。
大學畢業後更是跑到漂亮國讀碩讀博。
在讀博期間，我透過反覆實驗，終於找到一種移動通訊終端使用的可行性方案。
它只需一枚晶片，再根據需要把其他電子部件拼接過來，就能實現移動無線通訊。”
旁邊老李不解：“移動通訊終端？那是什麼？”
蔡科淡淡的看他一眼：“就是手機。”
老李一拍額頭：“大兄弟，你直接說手機不就行了，我差點就被你搞暈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說人話。”
蔡科：“……”
傅松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做出了一種特殊的晶片。
任何人只要使用這種晶片，就能做出一部手機？”
蔡科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手機，完全是大諾基和水果機的天下。
大諾基如日中天，水果機憑藉著顛覆性的科技創新和強悍的IOS系統，一騎絕塵。
這兩個品牌，水果機隨便一部便售價四五千。
大諾基覆蓋中高低端，但哪怕淘汰不用的低端功能機，也要一兩千。
作為穿越人士，傅松知道這根本就是在搶錢。
於此同時，他又想到穿越之前的山寨機。
當初山寨機橫行，就是MTK給出了一個一站式解決方案。
MTK將手機芯片和系統組合在一起，之後做手機就和做玩具差不多。
隨便一個人開個模具，就能把手機做成自己的要的樣子，想有什麼功能也可以加上。
你一部手機一千五是吧？
我999。
什麼？還嫌貴？
老鐵，今天我不過了。
買手機送耳機，再送一個音響，一個萬能充，外加兩塊10000毫安的大電池。
現在只要你599！
老鐵，這個價格真的是要賠錢的啊！
所以只有一分鐘時間，時間一到立刻恢復原價。
10，9，8……
激情的廣告銷售在耳邊回想，傅松搖搖頭，甩去這種洗腦魔音。
如果自己沒猜錯，蔡科的發明應該和這個“一站式解決方案”差不多。
傅松問：“既然你有‘一站式解決方案’，又是漂亮國的高材生，理應成為投資人圍繞的物件才對啊？
怎麼……”
“一站式解決方案？這個詞用得好。”
蔡科說著，忽然苦笑：“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我開始聯絡那些投資公司，結果人家知道我的目的後，門都不讓我進。
我實在沒辦法，就帶著方案去水果公司面試。
心想憑藉這個，在裡面當個工程師總成吧？
等我和他們的面試官聊過之後，給出的反饋是理念不合。
沒有辦法，四處碰壁後，我只好看看能不能回國發展。”
傅松：“結果你回國後，反而更加失望。
因為你發現，在漂亮國起碼還能找到一些邊緣類的工作。
但回來後，你除了去收音機廠和電視機廠，其他啥都幹不了。”
蔡科一愣：“你怎麼知道？”
傅松心道：廢話！
“一站式解決方案”之所以能在之前的世界大放異彩，那是當時以華強北為首的電子市場已經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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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相遇猶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這個世界的華國，根本沒有電子市場生存的土壤。
你空有屠龍術，世間卻無屠龍刀，怎麼屠。
至於蔡科在漂亮國的冷遇，這個更簡單。
大諾基依舊是武林霸主，水果機也已逐漸成熟。
你卻拿著一張只能打電話的晶片，說：給我錢，我能做出一部手機。
那些投資人能搭理你才奇怪。
傅松答非所問道：“你覺得收音機廠和電視機廠無法施展畢生所學，又聽說花都這邊新建了一家電子廠。
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蔡科搖搖頭：“這你可猜錯了。
我來華光電子廠的確有碰運氣的成分，但選擇在這打工，完全是這裡的待遇好。”
傅松：“待遇好？”
“對！”蔡科苦笑，“收音機廠和電視機廠一個月的工資是3000，最高的3500。
但在這裡，只要努力幹活，可以拿到6000，還不累。
你說我腦子抽了，才會去修理那些破收音機。”
傅松看著老李：“華光的工人工資有這麼高？”
青松人力資源的用工標準是保底100元/天，有活幹150元/天。
也就是說，一個工人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就4500元。
雖然比電視機廠高不少吧，卻要辛苦的多。
所以二者哪個更划算，還真說不了。
老李一愣：“不可能啊，老弟，你在哪個部門上班？”
“設備部，現在做的是裝置除錯。”
老李一拍額頭：“怪不得。
半個月前第一批從國外進口的裝置已經運了回來。
林立新就額外招了幾個技術員，跟著廠家派來的技工學習組裝和修理。
這幾個字技術員的底薪是5 000，表現優秀還能拿的更多。
他說這些人可以作為華光電子廠的儲備幹部或者技術工程師，現在雖然會多支付一點成本，但從長遠看卻十分划算。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錢也不多，就同意了。”
老李話剛說完，蔡科便吃驚道：“你……你是李廠長？”
老李一愣：“你知道我？”
蔡科道：“怎會不知道，雖然我是做裝置除錯的，但卻經常和那些工人打交道。
他們一說到你，眼裡全是崇拜。”
老李擺擺手：“什麼崇拜，我也就是運氣好碰到了傅總。
不然現在很可能因為要不回大家夥的工錢，找棵樹上吊自殺了。”
“你說的是傅松傅總嗎？那更是傳說級別的存在啊！”
蔡科眼中全是嚮往，顯然傅松的事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