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松面色古怪的樣子,章久悅臉上全是無奈:“我真是幫朋友問的。”
傅松看著她:“我知道,我說的是你隨時需要,我這邊隨時可以服務。
有問題嗎?”
章久悅:“呃……”
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行,既然這樣,明天你和我走一趟。”
第二天一早,章久悅便過來接傅松。
兩人抵達機場,排隊坐上頭等艙。
傅松問:“咱們到底去哪?不會很遠吧?”
他不得不擔心,明天就是“松泰旅遊”的首團出發時間,他作為旅遊公司創始人,肯定需要出面。
若因此耽誤就麻煩了。
章久悅笑道:“放心,不遠。”
飛機在天上發了一個小時便開始降落,等從機場走出,傅松才發現自己到了海南。
接著又是專車接送,但越走傅松眉頭皺得越緊。
因為車輛沒有前往海南的城市,而是沿著縣道朝原野走去。
而且越走越荒涼,到最後幾乎看不到人眼,映入眼簾的全是莊稼地。
農村?
傅松臉上全是不解。
倒不是他要為去農村而奇怪,相反,傅松現在手下員工最多的就是農民,他對這個群體反而是最熟悉的。
只是以章久悅的身份,出入不應該都是達官顯貴嗎?
怎麼……
“傅總,到了。”
車子在一個農家小院前停下。
傅松打量著眼前的農家小院,怎麼說呢?
沒有想象中的陳舊,相反,小院極具現代化風格,兩層,牆壁貼的是大塊的白色瓷磚,看起來非常新穎、舒服。
而且小院很大,有十來間房,根據傅松的估算,想要蓋好沒有五十萬下不來。
章久悅去敲門,贏面一個脆脆甜甜的聲音道:“久悅姐,你來啦!”
開門的是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非常可愛。
只是臉部粘有不少塵土,臉也因為太陽長時間暴曬的緣故,有些通紅。
“肖玲,幾天不見你又漂亮了。”
“嘻嘻,謝謝久悅姐誇獎。
咦,你說的人呢,不會是他吧?”
肖玲指著傅松,傅松好奇的問章久悅:“難道你說的我要服務的物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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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此話一出,肖玲的臉瞬間就紅了:“喂,你這傢伙胡說什麼呢?不要臉。”
傅松:“呃……”
他有些茫然。
啥情況?自己怎麼就不要臉了?
噗嗤!
章久悅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怎麼都止不住。
她身材豐腴,一笑之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看的傅松小心臟都有些凌亂。
終於,章久悅神情恢復嚴肅:“行了,不逗你了。
肖玲是來這裡實習的大學生,人家還沒結婚的,怎麼可能有要孩子的想法?”
傅松反而更狐疑了,他完全搞不懂章久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章久悅帶著他進入院子,然後直奔一個房間。
裡面,一個年逾七十的老太太正站在黑板前,慢條斯理的講著什麼。
而她前面,五六個人正認真做著筆記。
這些人中有大有小,大的四五十歲,小的只有二十歲。
章久悅找一個後排位置坐下,傅松見狀也坐旁邊聆聽。
結果他越聽越驚訝,因為老太太說的是西瓜的選種技巧。
她談吐文雅,針對選種的很多細節都講得鞭辟入裡、通俗易懂。
這讓傅松有些不可思議。
種瓜不就是把瓜子埋到地裡,然後澆水施肥授粉,等待成熟即可嗎?
關鍵這個場景放在大學課堂裡一點都不奇怪,可在這個農家小院出現,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半小時後,老太太講完,因為年紀大,體力有些不支,便做到旁邊的凳子上休息。
下面的學生則默默消化著知識,過了五分鐘,感覺老太太恢復的差不多,立刻開始有人提問。
提問的人問的都是和西瓜育種有關的專業知識,可不管他們怎麼問,老太太都信手拈來,舉重若輕的給出答桉。
這樣又過去二十分鍾,問答結束。
這些人朝老太太躬身行禮,陸續從房間離開。
老太太終於把注意力集中到章久悅身上:“小章,你可是好久都沒來了?”
章久悅歉然一笑:“郝院士,我可不是好久沒來,只是每次來你都不在,我有什麼辦法?”
誰知聽到“郝院士”三個字,老太太眼睛一瞪:“你又拿這個取笑我?”
“什麼取笑不取笑,你現在不是已經評上了嗎?”
“行了,你這個死丫頭。”
說完,她突然看向傅松,“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能幫我的人?”
章久悅點點頭:“傅先生是泰國的新佛子,雖然科學家只講科學。
但科學的盡頭是神學,說不定神學本身也是這種科學呢,您說對吧?”
老太太忽然嘆了口氣:“如果是十年前,我一定要罵你胡鬧。
只是現在……儘管試試吧!”
說完站起身,對傅松欠身道:“那就麻煩傅佛子了。”
傅松也連忙站起身:“一點小事,您老人家不用放在心上。”
老太太點點頭,又和章久悅嘮了幾句家常,臉上已是疲色盡顯。
章久悅適時道:“您先休息,我帶著傅先生到處轉轉。”
兩人從房間離開。
章久悅笑道:“你現在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誰知傅松搖搖頭:“沒有想問的。”
這下換成章久悅傻眼了:“啊,難道你就不疑惑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
還有剛才的老太太的身份,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傅松澹澹道:“她的確不簡單,因為她叫郝月珠,是全國唯一一位可以和袁老比肩的農業科學家。
袁老號稱‘雜交水稻之父’,而她號稱‘西部瓜王’!”
章久悅驚訝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傅松無奈:“拜託,我又不瞎,郝奶奶講課的牆上掛滿了她曾經獲得過的獎項。
我把她的名字放在度娘上一搜,她的生平看的清清楚楚。”
傅松說完,也忍不住對郝月珠充滿佩服。
比如剛才對方說章久悅拿“郝院士”稱號取笑她的事,裡面還有個小故事。
當年國家召開院士評選,但需要參與者提交個人材料。
結果郝月珠當時正在西部邊疆的試驗田育種。
邊疆那邊交通不便、通訊不便,等郝月珠育完種回到烏市聽到這個訊息,新科院士已經在帝都開慶功宴了。
但郝月珠並未氣餒,畢竟今年評不上,還有明年,機會還有。
誰知到了第二年的評選節點,她還在實驗田育種。
於是又錯過了。
第三年同樣如此。
郝月珠非常鬱悶,因為院士的評選時間,和育種時間剛好重合。
無奈之下,郝月珠只好放棄這項象徵著一個科研工作者最高榮耀的頭銜。
畢竟育種才是真正的大事,耽誤不得。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郝月珠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連她的學生都評上了院士。
她應邀到燕大講課,去聆聽的一大半人,都是她享有院士榮譽的學生。
最後,院士評選委員會的人實在頂不住壓力,只好特事特辦,主動幫她遞交資料並評選。
於是這位已經七十三歲高齡的老太太,才算真正“混”上了院士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