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快速摻起周子健,然後將掉落一角的沉雪找了回來。周子健低頭一瞅,心中感到一酸,沉雪的鋒刃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院中來人,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冷寒霜,又看了看殘破的臥殿,嚇了一跳。他衝著臥殿內大聲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在裡面嗎?”
周子健聽出說話的是小師弟陳伯顏,心中安定了許多。周子健在丹丹的攙扶之下,走出臥殿:“師弟,我在這裡。”
陳伯顏見周子健出來又驚又喜,他急忙說道:“大師兄,大事不好了!問道宮外有幾百名官兵堵住了大門,說是要捉拿朝廷的反叛。幾個師兄與他們辯駁,他們言明嫂子與你就是朝廷捉拿的欽犯。我趁著前面一時混亂,就跑過來了。還請大師兄趕緊走吧!這崆峒山,您是絕對待不了了。”
說話間,前殿的喧鬧之聲已經依稀可聞。
陳伯顏護送著周子健、丹丹來到問道宮的後門,並牽來兩匹駿馬。周子健與丹丹上了馬,陳伯顏遞給周子健一個小包。
陳伯顏說道:“這是一些散碎銀子,都是師弟我這些年攢的體惜錢。您拿著。”
周子健心頭一熱,沒有接:“我怎好拿你攢的這麼多年的錢?”
陳伯顏將小包硬塞給周子健:“我一個人在山上,不愁吃不愁穿的。要這些錢也沒什麼用。大師兄您與嫂子漂泊在外,沒有銀子,怎麼能行呢?還是拿上吧!”
聽著問道宮內越來越嘈雜紛亂,周子健一咬牙接過小包,衝著陳伯顏感激地說道:“大恩不言謝。師弟,我還會回來的。”
陳伯顏重重點了點頭:“大師兄,快走吧!”
周子健一拍胯下的戰馬,直奔後山而去。丹丹打馬揚鞭,隨著周子健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陳伯顏見周子健與丹丹走得看不到影子,聽不到聲音,這才將問道宮的後門關好。
突然一個黑影一閃而出,嚇了陳伯顏一大跳。
“原來是掌門師兄。”陳伯顏手捂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蕭孟奇面沉似水,冷冷說道:“伯顏,你可知放走朝廷反賊,可有何罪?”
陳伯顏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蕭孟奇,說道:“蕭師兄,那可是我們的大師兄啊!”
蕭孟奇眉頭一揚,沉聲說道:“住口!他如今是朝廷的欽犯,早已不是我等的大師兄。你放走朝廷欽犯,連累了崆峒山問道宮,你該當何罪!”
未等陳伯顏反應過來,蕭孟奇踏前一步,一柄冰冷的長劍迅捷無匹地刺入了陳伯顏的胸窩。一股鮮血順著蕭孟奇的長劍流了出來,眨眼便溼透了陳伯顏的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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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顏大瞪雙睛瞅著蕭孟奇,但一個字也沒有再說出來。
直到陳伯顏再也不動了。蕭孟奇這才拔出了長劍。他將長劍上的血擦乾淨,看看四下無人,這才走向前殿。
蕭孟奇離開已經很久之後,一片幽暗之中一個黑色的身影依然在瑟瑟發抖。他使勁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發出聲來被別人發現。他的雙眼滿是淚水,但驚恐依然在啄食著此人的靈魂,他太害怕了,他簡直不相信剛才的那一幕真實地發生過。
周子健與丹丹打馬揚鞭跑下了崆峒山,二人來到官道上,周子健有些發愁了。周子健自幼父母雙亡,是師父清雲道長將其帶入崆峒山養大成人的。崆峒山早已是他的家,離開崆峒山,周子健不知道還能去往何方。
丹丹猜出了周子健的心事,她淡然一笑說道:“子健,跟我回南疆吧!”
周子健猛然抬頭:“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怎麼樣?”
丹丹的眼光望向西北,神情嚮往地說道:“那裡很美,有一望無際金色的沙漠、有無邊無沿綠色的草原,那裡曾經是我的家。”
周子健望向西北方向,點了點頭說道:“嗯,那我們就去南疆吧!我想看看你的家鄉到底是什麼模樣。”
柔柔的月光灑在官道上,映照著兩匹快馬,飛馳向著西北而去。周子健、丹丹二人的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他們今番離開中原,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諸葛清怡自從揚州之亂後,便打算回奔四川老家看望自己的母親陳氏。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回去,諸葛清怡著實有些惦記老人。雖然陳氏並非諸葛清怡的親生母親,但二人的感情比之諸葛清琳還要親近。但不巧的是,正當諸葛清怡收拾好行囊之時,公主純愨不見了。康熙下了諭旨,要求四大山莊的人合力找回公主殿下,不得違誤。
諸葛清怡雖然千般不願,但還是領旨赴行了。諸葛清怡一向喜歡獨來獨往,她不願意與南宮威滿、雙官雲飛等人同行,故此她獨自一人從揚州出發,途經安徽、湖北,然後由巴東入川。她一邊打聽公主純愨的下落,一邊入川趕赴落鳥林。無論能否找到純愨,她都要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八月十三這一日她終於趕到巴州一帶,離廣元自己的家落鳥林已經相距不遠。諸葛清怡既喜又憂,她發現自己帶的盤纏已經花完了。雖然已經離落鳥林已經很近了,但中間還是要掂對一頓飯才行。而且回家前,能美美睡上一覺,洗個熱水澡,是再好不過了。這樣回去,陳氏也不會太過擔心。如果又餓又困地回去,陳氏又該心疼地嘮叨不停了。可是該到哪裡去打個秋風,討個饑荒啊?如果說找個道口攔路搶劫,風險還是過大,而且時辰也不確定。不如直接到哪個富戶的家中拆借一下算了。
諸葛清怡打定了主意,便進入巴州城。此時夕陽西下,街道上已經冷冷清清。諸葛清怡騎在馬上,四下打量街道兩邊的建築。巴州城內主幹道上大都是買賣鋪戶、客棧、酒樓。諸葛清怡繞道來到較為僻靜的一條街道靜安街,發現靜安街的盡頭有一座高大的宅院閃現在自己的面前。在宅院大門的門楣上,赫然懸著一塊兒黑漆的牌匾:秋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