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花和尚夜宿桃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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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魯達與陸陽等人分開之後便遇到了之前救助過的金翠蓮父女,他們沒有回到東京,反而是在代州嫁了一戶人家,喚作趙員外。

有一日魯達正在榜文前檢視,正巧被金老漢遇上。

他將魯達請到家中,趙員外一聽是金翠蓮的救命恩人,也是十分熱情的招待了魯達一番。

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追查的官兵就找到了趙員外莊上。魯達不想連累趙員外一家,執意要走。但是趙員外卻有一個好主意。

他說:“我曾經發下宏願,度一人到五臺山文殊院出家為僧,度牒我早已買下,只是不知提轄是否願意。”

魯達走投無路,沒有地方可躲,於是就順了趙員外的意思,在五臺山文殊院出了家。

在一個良辰吉日,文殊院長老智真禪師主持,為魯達剃度。

隨即拿著空頭度牒說偈曰:靈光一點,價值千金。佛法廣大,賜名智深。

從此人間多了一個花和尚,卻少了一個魯提轄。

智深在山上打坐參禪,卻屢次吃酒擾亂清規,為眾僧所不容,智真長老沒有辦法,便與他一紙文書,遣他去東京大相國寺修行。

三更半夜,五臺山文殊院,長老禪房之中。

油燈昏暗,一閃一閃。

智真禪師看著跪在身前的智深說道:“智深,此間你不可久住了,我有個師弟,名喚智清禪師,現如今在東京大相國寺做個主持,我與你修書一封,你去他那裡討個職事做,今夜我夜觀天象,贈你四句偈言,你可謹記,終身受用。”

智深跪下說道:“灑家願聽偈言。”

長老曰:“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興,遇江而止。”

魯智深謹記師傅偈言,三叩九拜。

他是個很善良的人,別人對他的好,他會一直記在心上。在他第一次吃酒鬧事的時候,眾僧都要求將他逐出五臺山,只有師傅智真長老一直願意相信他,教他誦經禮佛,幫他做了僧衣僧鞋。

他也想回應師傅的期待。

但是始終還是沒能禁得住酒的誘惑。自從他從那幫火工道人口中得知了山下不遠處就有一個五七百人的集鎮之後,他就再也忍奈不住身體裡翻滾的酒蟲對他的折磨。

山下的酒家早就得過智真長老的吩咐,不得賣酒給山上的僧人吃,智深便假裝是過路的行腳僧人,又吃了個酩酊大醉。這次不僅打壞了山間的亭子,還搗毀了寺裡的金剛,甚至打傷了寺裡眾多的僧人。

智深自知理虧,對智真長老的處罰也沒有怨言。只是有些捨不得自己這個師傅。

他背了行囊藏了書信,與一眾僧人和長老告別。

離開的時候三步兩回頭,臉上帶著的笑容,不知是苦笑還是脫離牢籠的釋然。

寺內眾僧人都趴在院牆上目送著魯智深離開,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裡才爆發出歡呼雀躍的笑聲:“這煞星終於走了!”

長老讓火工道人們收拾了一下打散的金剛和山腰的亭子。

幾日之後,趙員外親自上山賠償了文殊院的損失,還幫佛像重塑了金身。

魯智深下了五臺山來到山下的鎮店裡,前些天他在此處打了一條六十二斤重的鑌鐵水磨禪杖,一口戒刀。

他到鐵匠鋪裡將兩件兵器取出,又讓店家做了一把刀鞘,結了帳,跨上戒刀,提了禪杖,背上包裹,跟店家和鐵匠告別之後便踏上了自己的江湖之路。

行人過往看,好個莽和尚。

但見:皂直綴背穿雙袖,青圓滌斜綰雙頭。戒刀燦三尺春冰,藏在鞘內。禪杖揮一條玉蟒,橫在肩頭。鷺鷥腿繫緊腳踝,蜘蛛肚栓牢衣缽。嘴縫邊攢千條斷頭鐵線,胸脯上露一帶蓋膽寒毛,生成食肉餐魚臉,不是看經唸佛人。

魯智深離了文殊院,一路往東京而去,因路上風景秀美,不知不覺間竟然錯過了宿頭,又往前二三十裡,便見了一村坊。

過了板橋,前面的樹林裡隱隱約約有幾盞明燈,看輪廓還是個不小的莊園。

後面重重疊疊的都是亂山。

智深心下想到:“此時已是錯過了宿頭,不妨去前面莊園處借宿一晚。”

他不緊不慢趕到莊前,卻見那莊裡的數十個家丁正在來來往往的搬運東西,十分繁忙。

智深修佛半年,秉性逐漸收斂,他走上去,將禪杖依在地上,和氣的問道:“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

那家丁中有個像是領頭的,站出來跟智深回話:“和尚,今日天色已晚,還來我們莊上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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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說道:“小僧只因路上風景秀美,一時不查,錯過了宿頭,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到貴莊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走,煩請行個方便。”

那莊客道:“和尚你快走吧,我們莊上今天有事,住不得客人。”

魯智深不解道:“灑家只是胡亂住一宿,也不要客房酒菜,有個地方歇腳就行,明日便離開。”

那莊客也是個暴脾氣,當下就要跟魯智深嗆起來:“你這和尚怎麼回事?我都說了今天莊上不方便,住不了客人,還不快走,休要在此討死。”

智深不管是出家之前還是出家之後,都好久沒遇見敢跟自己這麼說話的了,他扶著禪杖反問那莊客:“俺不過就是借宿一晚,為何就是討死啊?”

“你這人煩不煩,趕緊走,再不走我讓人綁了你。”

智深大怒道:“你這鳥賊廝,俺好聲好氣和你攀談,你卻要使人綁我這是何道理?”

這種時候就看出來智深修佛的成果了,要是擱在魯達出家以前,這莊客墳頭草都三尺高了。現在魯智深還能耐住性子跟對方理論,已經是十分巨大的改變了。

一旁幾十個莊客,有幫對方一起罵的,也有幫智深說話,勸兩邊不要動怒的。

智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抄起禪杖正準備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此時莊裡卻出來了一個髭鬚似雪,眉發如霜的老人家。

劉太公在堂中枯坐,滿面愁容,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地,聽到門外響聲大作,叫罵聲不絕於耳,於是出來看看。

他喝問莊客道:“你們都在鬧個什麼?”

那莊客惡人先告狀,當下便道:“太公明鑑,那賊和尚要打我們。”

智深看出來了一個至少在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禪杖,雙手虛和,行了一禮道:“小僧是五臺山的和尚,去往東京有要事要做。只因錯過宿頭,想在貴莊借宿一宿。那莊客無禮,不僅不讓俺住,還要綁了灑家。”

太公雖年近七十,但也耳聰目明,五臺山的大名他自是聽過,於是對智深說道:“既然是五臺山來的大師傅,便現隨老朽進莊小坐,吃些齋飯吧。”

二人到了正堂之上,分賓主落座。

太公隨口一問:“師傅可忌口。”

智深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憨笑道:“灑家葷素不忌,要是有酒肉,哈哈哈,那便更好。”

太公慈眉善目,這就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酒菜。

隨即看著智深說道:“大師傅勿怪,他們不知師傅是從活佛去處前來,多有怠慢,還請恕罪。”

智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未在意。

太公接著說道:“老夫想來敬重佛天三寶,今天我莊上卻是有事,不過既然師傅無處歇腳,便權且住一晚吧。”

智深將禪杖倚在柱子上,起身拱手道:“多謝太公留宿,還未請教貴莊高姓。”

太公道:“本莊叫做桃花莊,老漢姓劉,人皆稱作桃花莊劉太公,對了,敢問師傅俗姓,喚作何諱。”

智深回答道:“灑家俗家姓魯,師傅智真長老賜法名智深,是也喚作魯智深。”

兩人正說著,下面的莊客就搬來了一張桌子,放下一盤牛肉,三四碟素菜。一雙箸擺在智深身前。

他解下包裹,放在腳邊,莊客又熱了一壺酒來,他也不客氣,照單全收。

不過多時,那一壺酒一盤肉都被智深吃了。

太公看的眼都直了,時說道:“師傅慢點吃,家裡有的是。”

莊客又端上來了一整盆飯。

只見智深直接拿碗做勺,頃刻之間就把所有食物都消滅的一乾二淨,甚至還要了一個饅頭把盤子都給擦了擦。

莊客來端的時候下巴都驚掉了,真乾淨,都省的洗了。

太公笑呵呵的說道:“師傅真乃神人也,一般人哪有這麼大的飯量。”

智深也不謙虛,回應道:“這才只吃了七分飽,若是還有酒肉,灑家還能再吃些。”

太公一聽,立刻吩咐下人:“快去給師傅再做些來。”

智深連忙阻攔道:“哎,不必了,太公如此好客,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晚上少吃點也好,吃多了脹肚難受。”

太公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不再忙了,今晚就請師父在耳房中胡亂歇一夜,若是半夜有個什麼熱鬧聲響,千萬別出來窺望。”

魯智深一聽太公所言,心下迷惑,問道:“敢問貴莊今夜有何大事。”

太公嘆了口氣道:“此事不是出家人應該管的。”

智深性急,說道:“太公面色為何不悅,難道是我吃了你府上恁多酒肉,明日灑家走時連房錢與你一起算便是。”

太公急忙解釋道:“師傅誤會了,我劉家平日就常佈施僧道,哪會多師傅一個。”

“那到底是為何?”

太公坐回到椅子上,長嘆道:“哎,今日是我女兒招婿之日,是以煩惱無比啊。”

這魯智深就不懂了,他問道:“太公,俗話說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招婿又不是嫁女,女兒以後又不會離開你,你惆悵什麼。再說了,這乃是人倫大事,五常之禮,乃是好事啊,太公無需煩惱。”

太公說道:“師傅你有所不知啊,這門親事,他不是心甘情願的。”

智深大笑道:“那既然不情願,太公你又為何要找這個女婿呀?”

太公哭訴道:“老漢老來得女,年方十九。彼間有座桃花山,近來山上來了一個山大王,手下聚著五七百嘍囉,打家劫舍。青州官軍捕盜,也奈何他不得。前些日子他來我莊上討要進奉,看見了我女兒,便留下了二十兩金子和一匹紅錦做聘,選著今夜好時間,便要入贅老漢莊上。我不敢與他爭辯,只能依他,所以才會唉聲嘆氣,煩惱至此。”

智深聽了,心道,原來如此。

他衝老太公說:“太公,小僧有個辦法,可令那賊頭回心轉意,不再娶你女兒,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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