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村的煙囪裡飄出嫋嫋炊煙。
飯香味傳遍四野,引得小動物紛紛探頭觀察。
大江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魚。
眾人下水捉了五條十多斤重的大魚,做了一桌全魚宴,專門招待史進。
史進久在梁山泊,平時魚就沒斷過。
早已經吃的膩煩。
不過看著眾人熱情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喜歡吃魚。
一筷子一筷子不斷夾著,還直道滋味鮮美。
喬正史進喝了點酒,話也好說。
便問道:“哥哥不是在梁山泊嗎?為何會隻身一人,來到我們江南。”
史進就趁機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並非是單獨前來。
我梁山的兩軍馬軍已經到了長江沿岸。”
喬正大吃一驚:“什麼,在哪?”
“就在舒州。”
“你們六千人馬,來江南作甚?”
史進道:“我聽聞你們最近正在攻打宣州,可有此事。”
喬正心中一凜,暗道梁山好靈通的訊息。
“不錯,宣州已於昨日拿下。
現在大軍正在謀劃池州。
但這跟梁山好像沒有關係。”
史進道:“非也,其實池州都監和宣州團練兩父子與我家寨主有一些淵源。
現在他們都被押下了大牢,關在池州城中。
我家寨主此來就是為了救他們出獄。
只因到了江邊,卻無船渡河。
特派我前往潤州,向貴軍呂樞密借調船隻,過江攻打池州。”
方臘稱帝之後,便改元永樂,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班子。
呂師囊被封為東廳樞密使。
所以史進才以呂樞密稱呼。
喬正聞言,立刻拍胸脯道:“哥哥不必擔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
今夜全且在這裡歇息,明日我便親自帶你去潤州,拜見呂樞密。”
史進這便謝過。
飯後兩人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兩人便撐著船到了江上。
喬正帶著史進一路往東行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潤州地界。
話說這萬里長江,地分吳楚。
不同的流域,名字也不一樣。
有漢陽江,潯陽江,揚子江三段。
共同組成了萬里長江。
從四川而起,東入大海,中間透過了無數去處。
江心內有兩座大山。
一座喚做金山,一座換做焦山。
金山上有一座金山寺,建成時是繞山蓋起,所以又稱寺裹山。
焦山上也有一座角山寺。建成時是藏在山凹裡面,所以稱作山裹寺。
這兩座山站著吳楚頭尾,一邊是淮東揚州,一邊是浙西潤州。
潤州即是鎮江府治所。
此處由方臘手下的東廳樞密使呂師囊把守。
此人原是歙縣富戶,也是方臘起義之初,錢糧的主要來源。
方臘念其功,封其為樞密使。
他幼年之時便熟讀兵書,精修戰策。
擅使一條丈八蛇矛,武藝出眾。
部下有十二個統制官,合稱為“江南十二神”。
協助呂師囊把守江岸。
這十二人分別是:
福州擎天神沈剛,歙州遊弈神潘文德。
睦州遁甲神應明,明州六丁神徐統。
越州霹靂神張近仁,杭州巨靈神沈澤
湖州太白神趙毅,宣州太歲神高可立。
常州弔客神範疇,潤州黃幡神卓萬里。
江州豹尾神和潼,蘇州喪門神沈抃。
這十二人名號叫得響亮。
實際上卻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角色。
水平大致在梁山各軍副將的中下游。
潤州有五萬兵馬,後方還有浙江四龍的五千水軍。
這些人把守江岸。
在甘露亭下,聚集著三千艘大小船隻。
隔岸的江北就是瓜洲渡。
京杭大運河在長江交匯處的重要路口。
此處空蕩蕩的無甚險阻,易攻難守。
方臘軍也就是佔據了這裡,才斬斷了漕運的通道。
喬正帶著史進在江上前行。
沿途一座大山,便是金山。
兩人繞山過去,在碼頭停下。
方臘手下的兵馬立刻上去盤問,見了喬正以後卻十分恭敬的行禮。
喬正道:“你們自去做事,我要帶這位貴客去見呂樞密。”
巡邏聽了,便各自散去。
喬正道:“哥哥這邊請。”
兩人一路前行。
史進也在暗暗觀察著方臘治下的潤州。
潤州落入方臘之手已經有了許久。
可這裡還是隨處可見戰爭留下的痕跡。
燒焦的牆面,佈滿刀痕的樑柱。
店鋪很少開門,開了門的也沒有幾個客人。
街上沒有一個孩子,連大人都很少見。
基本都是方臘麾下的兵馬。
有些人很明顯就是普通百姓,從來沒有接受過軍事方面的訓練,拿了把刀槍就算是士兵了。
很多軍士們臉上多的是疲憊和厭煩,精氣神就好像官軍的廂軍。
這一點跟梁山完全不同。
方臘手下的兵馬在無序的擴張。
那些吃不飽飯的百姓只要來找他,想要加入他的麾下,他就來者不拒。
所以才能在短短幾個月內聚集起百萬之眾。
而梁山走的是精兵路線。
投靠梁山的百姓一般會先編入生產序列。
讓他們從事種植,打魚,或者在工廠工作。
其中年齡合適,體質優秀的再參加軍事訓練。
有志參軍的最少也要經過半年以上艱苦的軍事訓練才有成為下軍的資格。
下軍也要一直訓練,直到擴軍或者上軍出現戰損,才有機會補充到作戰佇列之中。
梁山發展了數年,馬步水軍再加上炮軍,一共不到十萬人。
可史進卻對自家的戰鬥力極為自信。
並覺得方臘這樣無節制的擴軍並不會增強自己的實力,反而容易拖垮自己的財政。
史進聽說方臘軍破城以後會把城中所有官吏,不分好壞,全部殺盡。
殺了這些官吏之後,方臘又該如何治理手下的地盤。
難道無為而治嗎?
無為可不適合亂世。
兩人騎馬在城中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原本的潤州府府衙,現在呂師囊的帥府。
喬正讓門口的軍士速速進去通報呂師囊,就說有梁山好漢前來,有要事相商。
他自己則帶著史進先進了帥府,來到會客廳等候。
不一會,屏風後面轉出一人。
那人身穿青黑色紵絲戰袍,頭戴一頂紅巾。
腳踩犀牛皮戰靴,腰懸一口寶劍。
生的面圓耳大,鼻直口方。
山羊鬍鬚垂至胸口。
正是東廳樞密使呂師囊。
他來到近前,坐在主位。
喬正連忙給兩人介紹:“史進哥哥,這位就是樞密使呂大人。樞相,這位是梁山好漢,九紋龍史進。他找你來是有要事要談。”
呂師囊眉頭一挑。
“九紋龍史進,偌大的名頭,本相也早有耳聞。
不知道梁山兄弟來到江南,要辦何事,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史進抱拳道:“史進見過呂樞密。此事說來話長,我家寨主與池州梁氏父子頗有淵源,他們現在被官府拿了,下了大獄。
寨主放心不下,親自帶兵前來營救。
可江邊的船隻早已經沒有。
所以特派我前來,向呂樞密借船渡江。”
呂師囊一聽這話,頓時明了。
“貴軍來了多少人。”
史進道:“一共六千馬軍。”
呂師囊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臘跟田虎那裡換了不少戰馬。
再加上起義至今繳獲的戰馬。
到現在為止馬軍也就兩萬不到。
梁山一出手就是六千。
看史進的樣子還是輕輕鬆鬆。
“這六千馬軍要送過江,至少也得一千條船。
喬總管,你馬上持我軍令到甘露亭,調派一千艘戰船去接梁山弟兄。
事成之後,也由你將他們再送回江北。”
喬正領命。
史進道:“呂樞密如此豪爽,在下便不再扭捏作態。
今日相助之情,我梁山弟兄謹記在心。
日後若有所需,儘管來找我史進。”
呂師囊起身道:“兄弟不必如此,咱們兩家聯合一處,本就不該計較這些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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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緊急,你這就去吧。
要走的時候也不必來找我辭行。”
“多謝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