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幫忙往埠巖的碗裡佈菜，蒙德一邊觀察這埠巖聽到羽凝心說話後的反應，這位衍山宗希長沉默了片刻，微微品了口酒，面帶疑惑的問道：“外海之地不會受到魔羅多的襲擾嗎？”
“眼下我們跟魔羅多達成了一定的聯盟，倒是不擔心他們的襲擊。”注意到埠巖意外的眼神，蒙德嘗試解釋道：“你們所說的魔羅多，我們稱之為倪多姆的種族，實際上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好戰。”
搖了搖頭，埠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們好不好戰我不清楚，百年前的往事裡面誰對誰錯我也不關心，這些年他們在中州犯下的累累罪行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說話間埠巖的表情嚴肅了幾分，氣勢也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你們這次回來，不會就是單純為了那些魔羅多做說客的吧？”
“並不是。”連忙擺了擺手，蒙德說了句誤會。
“你們跟倪多姆人的關係，我們不準備在中間介入，央土，也就是我所在的勢力，現在正在嘗試著開拓更加廣博的世界，天地無限，資源也無窮無盡，然而人手有限，我們只是想讓更多有智慧的種群加入到這個裡面。”
停頓了一下，蒙德補充道：“當然，同樣作為盟友，如果你們能夠跟倪多姆人平和關係，也是我們樂意見到的。”
“百餘年來魔羅多在中州四處破壞，殺我族人無數，這個關係可不是那麼好改的。”搖了搖頭，埠巖低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物：“外海怎麼樣我們不清楚，但是如果是以跟魔羅多講和為前提，不說是我，希首肯定也是不會同意的。”
“沒關係，外海什麼樣，有興趣的話到時候大家可以跟我們去央土和幾處新開發的領地參觀，”重新給埠巖的酒杯滿上，蒙德笑著繼續夾菜，也不受他氣勢的影響，抓過桌上僅剩的一隻大螃蟹，開啟夾了一塊蟹黃：“來，嚐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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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接蒙德遞來的食物，埠巖沉默了片刻，乾巴巴的問道：“現在通往外海的通路，幾乎都被魔羅多所阻斷，不跟他們講和，我們如何前往外海？”
看了一眼蒙德，埠巖冷聲質問道：“莫非是要我們使用你們央土的身份？”
“想帶你們，倪多姆人攔不住。”擺了下手，蒙德再次揚了下快子，說起來中州竟然也用刀叉，自己這個用快子的反而成了另類。
瞥了一眼蒙德，埠巖微微搖了搖頭，拿起勺子接過了蟹黃，看了一眼繼續說道：“和外人聯合，最終也要看宗門全體的意見，你們就算給我喂的再飽，也未必能影響談判的結果。”
“沒事，不影響。”笑著擺了擺手，蒙德提醒了一句：“這蟹黃如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抬眼看了眼蒙德，埠巖總算是吧勺子塞進了嘴裡，略微品了品，微微點頭：“味道確實鮮美。”
“簡單吃飯，順便聊聊我們央土，我是沒有想要希長做什麼表態的想法，不過是陪羽凝心姑娘回家看看她的長輩。”指了指羽凝心，這姑娘正不知道從哪弄了兩根木棍在手上比劃，注意到蒙德看過去的目光，還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作為一個黑頭發，黑眼童，除了皮膚更像城裡整天辦公室上班族顏色的人種，用個快子竟然還要顯擺，蒙德無語的對著她搖了搖頭，繼續跟埠巖聊天。
在經過最開始的戒備階段之後，這個埠巖也逐漸放開了一些，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還好，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型別，對於外海，央土，甚至倪多姆人都有瞭解的興趣，最後喝的開心，還跟羽凝心講了講最近幾年的衍山宗。
雖說這個二代領軍人物不在，但是至少這幾年衍山宗也還穩定，作為羽凝心的師傅，衍山希首塗遠山也用自己強勁的實力，力排眾議的保下了自己徒弟的行首之位。
“原本是有五年只限的，如果你五年還沒回來，宗門重選行首。”喝了不少酒，埠巖的眼神也開始有點飄忽，對面的蒙德有些微醺，正在考慮繼續喝的話，自己要不要試試武俠小說裡面常見的內力逼酒操作。
可是如果把酒逼出來的話，當初還喝什麼？另外被腸胃吸收的實際上是酒精，好像也跟喝進去的那點酒沒什麼關係。
渾然不知道身邊的那個蒙德在想著怎麼出老千，埠巖打了個酒嗝，伸手指了指羽凝心：“現在你回來了，五年之約就算作廢了，不過你可小心點，現在宗門裡面不少人都盯著你這個位置。”
“沒事，他們打不過我。”不屑的撇了撇嘴，身邊奶奶在側，今天的羽凝心倒是沒喝多少酒。
“這孩子，淨說瞎話。”假裝生氣的在孫女手臂上輕拍了一下，老太太不滿的說道：“什麼打不打得過的？”
“那行，他們打不著我。”都了都嘴，羽凝心看了一眼滿桌的狼藉：“吃的差不多了吧？”
“怎麼？”不明白什麼意思，蒙德好奇的問。
“差不多了咱們就別耽擱了，今晚就走，連夜回衍山。”
“不是不急嗎？”白天還說不急，這會又變了主意，蒙德坐正了一些，不確定的問道：“你又有什麼主意？”
“閒著也是閒著，索性今晚就去看看師父，我不是不會馬上走嗎？”看了一眼蒙德，羽凝心扳了下手指，指著埠巖說道：“你瞧他那丟人的樣……”
“……”愣了半天，埠巖才發現那手指指的是自己，憤憤的想要拍桌子，低頭發現眼前一片狼藉，悻悻的放下手拍在大腿上：“我怎麼丟人了？”
微微點了點頭，蒙德也覺得埠巖沒什麼丟人的，你羽凝心不丟人，吃的比誰都多，醉了還會滿地打滾。
“那你走不走吧。”不滿的瞪了蒙德一眼，羽凝心拉著臉問道。
“行，你說走就走吧。”畢竟是她的地盤，面子還是要給的，看了一眼再次喝暈了的霍澤和另一邊飯桌上就開始閉目調息的金剛，蒙德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羽凝心。
“讓他們留在這裡就好了，是去看我師父又不是外人。”看了一眼埠巖，羽凝心冷冰冰的問道：“你跟我們去嗎？”
“幾年沒回來，宗門的規矩都忘了嗎？嗝~！”嗔怪的看了一眼羽凝心：“眼下這段時間正是危險期，雖說最近這段時間魔羅多反常的沒有到處襲擊，但是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
“行吧，那就咱們兩個走，正好也省了時間。”站起身看了眼桌面，羽凝心側頭看了眼跟著蹭了一頓大餐的四個姑娘。
“一會你們幫我奶奶清理桌面，知道嗎？”那說話的語氣，四個姑娘愣了一下，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因為化心結的效果，她們可以對蒙德言聽計從，不過看著一桌子的狼藉，幾個人又同時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再怎麼說也是宗門正式弟子，讓她們砍人多少還有些經驗，但是對付這些殘羹剩飯……
也沒管這幾個人的反應，微微點了點頭，羽凝心直接走出了屋子。
蒙德緊隨其後，也跟著走了出去，注意到後面搖晃著跟出來的埠巖，他還回頭看了一眼。
“我安排人送你們過去，這個時間在外面走……”不安全被噎在了嗓子裡，院子裡駭然的看著羽凝心漂浮在半空中的樣子，埠巖這位長老驚的酒都醒了幾分。
“走了。”居高臨下看了埠巖一眼，羽凝心轉身化作一道紅光朝著遠處就飛了出去。
“你慢點！”她這麼全力飛行自己哪追的上，反重力場開啟，蒙德夾著一陣狂風飛起，把院子裡面的花草，還有聽到聲音圍過來的一群人頓時吹了個七扭八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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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急？”小鎮外面，羽凝心這姑娘好歹是沒腦袋一抽帶著自己直接一路飛去衍山，落地往外釋放飛機，蒙德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什麼快點回家都不能算是真話，這姑娘肯定想家，但是正因為這樣，不更應該多在家裡呆一陣嗎？
“看著著急。”微微搖了搖頭，羽凝心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鎮：“以前不懂，現在才明白，這幫老家夥的瞻前顧後，還有沒完沒了的猜忌和試探，你看看，三年時間沒有回來，這裡跟我當初走的時候幾乎沒有變化。”
“挺正常的啊。”飛機已經跟放下了，順著羽凝心的目光看了一眼午後陽光照耀的小鎮，蒙德還是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央土已經走在前面了，我不想我們被落的太遠。”轉過身，羽凝心看了蒙德一眼，直接走進了機艙。
很想跟羽凝心解釋一句，我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不過想了想，蒙德覺得還是算了。
怎麼說央土現在的變化都擺在那裡，別管誰出的力氣更多一些，有遠見的人肯定會感覺到緊迫感。
雖然平日裡羽凝心這姑娘大大咧咧的，但人家好歹是個女生，心思細膩一些，感受清楚一些，對於眼下中州的局面感到心急，也是正常。